还没等韩禁骂完,大公鸡一声啼叫,飞跃而起,冲着长相犯罪的韩禁发起凶猛攻击。
“哎呦喂~!”
韩禁被啄的节节败退。狼狈而逃。
追了一段,看到敌人退出了它的地盘,大公鸡趾高气昂的抬起头鸣金收兵,“咯咯“的叫着,向着不远处自己的”三宫六院“彰显着自己的武力值。
“看,老子又赶走一只两脚兽~”
回家的路上韩禁越想越气。怎么在这飞石村连只鸡都看他不顺眼?
“这特么不是欺负人嘛?!……不行!……不能忍!”
越想越气,韩禁回过身来直接原路折返。“这只鸡好像是二猴子那个狗腿子家的……”
想到这里韩禁摸着下巴眯了眯眼,“这个仇一定要报啊!……”
……
它拥有藐视一切的眼神,它迈着独行飞石村方圆二里骄傲的步伐,它犹如皇帝般带着自己一群妻妾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人生在世还真的活的不如这只大公鸡惬意洒脱。
走着走着,一只个大肚肥的蚱蜢蹦到了它的面前。
大公鸡立马来了精神,这可是它的最爱!
瞅准了方向,大公鸡奋力发起一啄,没想到却啄了个空,蚂蚱竟然躲过了它凶猛的一击。
这不由得让它有些恼怒起来,挺起胸膛发出“咯咯”的声音,准备好再次出击!
躲在暗处的韩禁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只见他手中扥着一根细线,仿佛钓鱼般用诱饵诱惑着自己的猎物。
“来吧,宝贝儿!”
可怜飞石村家禽界的一代霸主,只因贪嘴无知无觉间陷入了坏人的圈套。
“来,来来……,宝贝儿往这走……”
韩禁坏笑着引导着大公鸡,进入了另一个村中恶霸的势力范围。
看差不多了韩禁一把将蚱蜢扔出。一直全神贯注的大公鸡直接愣头愣脑的冲了过去。
“嘿嘿……坐等零杀吃鸡!~”
临近中午,家中小松准备好了饭菜,依旧是面饼、咸菜,可韩禁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正要出门找呢,刚出大门就见韩禁急吼吼地向家奔来。
看着仿佛被狼撵的叔叔,小松急忙问道:“叔,出什么事啦?”
韩禁充耳不闻,直接冲进了屋内。小松急忙跟上,刚进屋内只听韩禁头也不抬的对他吩咐道:“赶紧架火烧水!”
小松不明所以,刚要说话就见到了让他堂目结舌的一幕。
韩禁竟然在怀里掏出了一只鸡!
这让小松有些懵逼。
小松瞪着眼问道:“叔,这鸡是哪来的?”
仔细一看,这鸡虽然像个斑秃似的,可这鸡咋越看越眼熟呢?……看毛色,个头……
”我擦!……咋那像村里孙大圣家司晨打鸣的那只大公鸡!“
再仔细一看,“咦!根本就是!……”
小松已经惊得合不拢嘴。
韩禁似乎察觉出了异样,抬头笑了一声大言不惭答道:“我人品好,路上捡地!……这鸡当着我的面一头撞死在树上,可能是老天可怜咱们家好几个月没见油水吧,就把它派来给咱们解解馋……”
小松发誓,他要是相信就是三岁小孩!
他可是记得去年走在村里,无缘无故这只鸡就对他冲来,吓得他拔腿就跑,大公鸡不依不饶对着他猛啄,情急之中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树枝,打了这大公鸡一下。
这下可不妙了,被二猴子的儿子孙大圣看见,可是对着他一顿好骂,说这鸡可比他金贵,全村的人可都是每天听着它的叫声早起地。
好家伙!那次不光是被鸡撵,就是被孙大圣骂的他都晕头转向,记忆犹新呐!
看着小松明显不相信的眼神,韩禁不禁翻了个白眼。
”爱信不信,反正这鸡我是炖定了!你吃不吃?!“
小松小脸严肃,十分干脆的答道:“来历不明,不吃!”
“真不吃?”
“打死也不吃!”
“嘿嘿~不吃是傻子~”
“叔~!你怎么这样!!”
韩禁不理小松,好一通忙活。
终于,独霸飞石村三年之久;
一直兢兢业业司晨打鸣从未遗漏;
被誉为飞石村家禽界的霸主;
褪去了一身华丽羽毛;
下锅了!
整鸡入汤溅起了油花,调好的汤汁顿时喷香四溢。烧火的小松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止不住陶醉道:“艾玛~太香了!”
盖上锅盖,韩禁更是夸张地叫道:“今天我可有口福了!”
说完瞥了一眼哈喇都要淌出来的小松,“嘿嘿”轻笑起来。脸皮薄的小松哪受得了这个。瘪瘪嘴,含着满腹的委屈,使劲地往灶里添柴。
小松的样子令韩禁笑的声音更大了。
为了不糟蹋这来之不易的食材,这一炖就是小一下午。韩禁更是硬气地,连着两顿都没吃。
揭锅的一刹那香气扑鼻,叔侄两人眼神都直了,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哎呀妈~真香”,叔侄两人由衷赞叹。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狼吞虎咽的叔侄两人舒心地长出了一口气。
“不行了!叔,我要撑死了!”小松揉了揉肚子仰着脖子说道。
韩禁靠在椅背上,抻了抻腰,数落着“无能”的小松道:“瞧你那点出息!我看就是一口不对心的吃货!“
韩禁直起身,挑起盆内仅剩说道:“看好了,你叔我现在还能再啃一只鸡爪子!”
一盏茶的功夫,赶紧扔下最后一块骨头,看着满桌的狼藉韩禁长出一口气,用脚尖顶了下瘫在椅子上,还在幸福神游的小松。
”小松,今天你收拾!“
小松抗议,韩禁没好气道:”鸡是我捡的!”
“才不信呢!”小松撇了下嘴。立马想到了什么,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随后有些担忧道:“叔,要是被村里人发现是咱们炖了大公鸡,这事可就闹大了!”
韩禁斜靠在那里剔了剔牙。丝毫不担心。“怕什么?吃都吃了这时候后悔有用吗?”
小松揉了揉发胀的肚子。“唉,我也是馋急了眼了,这鸡就应该扔得离咱家远远地!……”
小松真有些后悔,这下不是坐实了“小偷”称呼了吗!
韩禁仍旧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放心,你当你叔傻呀?赶紧收拾干净,然后回来闭目养神!“
“睡觉就睡觉,说什么闭目养神……“小松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嘀咕道。
此刻对于叔侄两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吃饱喝足,再美美睡上一觉更令人幸福?
至少对小松来说没有了,即使坐实了“小偷”的名字,可只要韩禁陪在身边,他才不在乎!
收拾完残局,小松和衣躺在了已然陷入梦乡的韩禁身边。
听着呼噜声小松安心的闭上了双眼,嘴角还挂着暖心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全村的人都起晚了。
二猴子家的那只叫早的大公鸡今天没打鸣……
“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的鸡!”
此刻,二猴子媳妇正站在鸡窝前骂着街。儿子孙大圣更是直接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哭了一阵,孙大圣突然爬了起来。“娘,我觉的这事肯定跟小松有关!我去找牛宝找他算账!”说完一阵风似的向着牛宝家跑去。
二猴子媳妇急忙从身后喊道:“儿子,要是真是那个小杂种干缺德事,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哎呦,我的鸡哟~”
“放心吧,娘!肯定饶不了他!”
牛宝家门口,还没进门孙大圣就嚷嚷着“宝哥!宝哥!快出来,我家鸡丢了!”
“鸡丢了?我说今天咋没听到叫早。”牛宝迎了出来。孙大圣咬牙切齿道:“宝哥,我觉得这事八成是小松那兔崽子干的!”
牛宝冷哼一声,恨声说道:”不是他还有谁?不过这小子现在不一样了,身后有人撑腰!要收拾他得哥儿几个好好想个法子!……“
牛宝的眼中充满了恨意,现在只要提到那两个人他就火冒三丈。他爹现在还躺着呢!他觉得那两个人就是专门和他老牛家作对!
“成!宝哥我这就去找他们,这要真是那小畜生干的,一定饶不了他!“说着话孙大圣就欲出门寻人,转头的功夫不经意间仿佛发现了什么。
只一眼就让他再也挪不开视线。
”大圣,咋啦?……“
牛宝奇怪出声问询,只见孙大圣一声不吭向着他家的狗窝走去,拾起地上的一根羽毛,看着掌中的鸡毛,孙大圣怔怔出神。
牛宝在一旁看清孙大圣拾到的是何物后,脸上的表情僵在了那里,急忙招呼自家的狗子。
“大黄!大黄快出来!……”
听了自家主人的唤声,只见牛宝家的狗子从狗窝里兴奋的窜了出来。
大黄对于孙大圣自然不陌生,兴奋劲儿还没过的大黄围着两人转圈,可两人看到大黄从窝里窜出,身后带出的一地鸡毛,却傻了眼……
心中忐忑的小松如惊弓之鸟不安地渡过了这一天。
韩禁倒是老神在在,研究着得来的拳谱,脸上丝毫不见担心的神色。
第二天,韩禁站在院中,笨拙地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练着拳法,小松则是坐在门槛上发呆。
第三天,下雨了……
小松奇怪的看着韩禁,因为今天韩禁没有练功,而是和他一样坐在门槛上发呆。
”叔,你咋不练功了?“
韩禁白眼一翻,说道:”这下雨天的练啥?患伤寒了咋办?当我傻?喝药不要钱啊?……“
听了韩禁的话,小松翻了个白眼。“叔,我可是听说牛宝他爹可是风雨无阻练拳多年,功夫大成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成的!您这刚开始就偷懒啦?”
韩禁听着小松的腹诽不以为意说道:“我还以为飞石村的拳法有多厉害呢!你以为你叔是大牛那样不开窍的蠢蛋?一天我就记住了拳谱的招式,两天你叔叔我就已经练得融会贯通拳法大成了!“
“吹!~”
小松看着大言不惭的韩禁,露出不明意味的目光。
韩禁不干了,“哎~!你这臭小子这是啥目光?……鄙视我??”
“没,就是不想当傻子!”
“我~……“
任凭韩禁怎么吹胡子瞪眼,小松视若无睹,还是坐在门槛上看着雨幕怔怔出神。
他的目光落在了院内那已经多年没人用的练功桩上,他记得这根桩子是他爹亲手伐来的,村里人都说那是不卸力的“铁疙瘩”榆铁木桩。
他还记得他爹练功时拳头击在上面声如闷雷一般,质地坚硬的“铁疙瘩”可不是谁都能玩得转的,掌握不好力道反倒是会被其所伤,用榆铁木桩就要承受的住常年累月的打熬。
现在,就在这根桩上多了一个浅浅的拳印!
“叔,你不会再离开我吧?”
看着绵绵雨幕怔怔出神的小松突然问道,韩禁楞了一下,随后大手揉了揉小松的头。
“哪会啊~臭小子,我是你叔!……”
韩禁笑着搂住了小松的肩膀。两人看着这缠绵的秋雨天,心中各自发着无声的誓言。
……
阴雨过后既是艳阳高照,无事可做的韩禁靠在大槐树上假寐。
小松则是想着出一份力,随着村长去了田里巡逻。本来村长和韩禁是极力反对的,可小松说;他也想要给村里出些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村长和韩禁知道小松也是为了堵住村里某些人的嘴。
韩禁也想一同前往,可小松却强烈反对,村长想了想也决定不能让这个马蜂窝绑在身上,要不然指定会惹出什么篓子。
就这样韩禁真成了村里人口中好吃懒做的“废物”加“造fen机器”。
闲的烦躁的韩禁,被身后一阵孩童的笑闹声吵醒。
几个看着只有五六岁的稚童,正看着他一边大笑着,一边相互推搡。韩禁望向他们,几个孩子也用纯真无邪的目光好奇地看着他。
“嗷~!”
韩禁突然虎啸一声,恶趣味的伸出双手,假装要捉住她们。
几个孩子顿时吓得大叫着四散而逃。迈着小短腿跑的好远好远才敢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的同伴,纯净的眼中还有些些害怕后的兴奋。仿佛刚刚他们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韩禁哈哈大笑着看着那几个被他吓跑的稚童,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无聊吗!……
无聊的一天很快过去,晚上小松吃着饭,看着在一旁捣鼓东西的韩禁奇怪问道:“叔你这是干嘛呢?”
韩禁头也不抬,继续捣鼓着手里的东西。“好了!……你叔我在做这个!”
说着话,韩禁双手一搓,一只竹蜻蜓腾空而起。小松的眼中露出了惊喜,“叔,您手真是太巧了!居然会做这个,我小时候可没这东西玩……”小松宝贝似的捡起了竹蜻蜓。拿在手里仔细的把玩着,想要研究这究竟是怎么飞起来的。
韩禁挥手一笑道:”嗨~这算什么?我记得这还是我哥教的呢!我记得小时候我哥才是手巧,我跟着他学竹蜻蜓、扎风车,还用做麦秆做蚱蜢呢……“
说道这里韩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却没发现小松的身体很不自然地僵在了那里。
韩禁努力回想却怎么也记不得那个他小时候领着他摸鱼掏鸟,哄他睡觉、吃饭的那个人的脸庞。记忆始终是一片模糊。
纷乱的记忆让韩禁陷入了痛苦之中,小松脸色苍白愤声喊道:“叔,还要再提他干嘛?!他都不要我们了,让我们在世上相依为命!咱们也不再想他!”
韩禁回过神,看着小松的样子却说不出话来。
小松抿了抿嘴,为韩禁添上饭,放在了他的面前。“叔,快吃饭吧!咱以后不再提以前的事了!”
韩禁强笑了一下,面色苍白,“好~以后,不再提了……”
第二天,那帮稚童又来到大槐树,韩禁则是姗姗来迟。
几个孩子都注意到了韩禁手里的东西,不禁漏出好奇的神色。
韩禁看着这帮孩子“嘿嘿”一笑,双手一搓竹蜻蜓腾空而起。
“哇!~”几个孩童瞪大了双眼,发出了惊呼声。
竹蜻蜓落在了一个男孩脚边,那孩子犹豫地捡起了竹蜻蜓,看着韩禁不知所措,而韩禁笑容不变看着他伸出手讨要。
那孩子神情挣扎了下终究还是挪着脚步,向着他慢慢走来。轻轻地将竹蜻蜓放在了他的手心,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我叫韩禁,你叫什么?”韩禁挑了下下巴笑着问道。
那孩子抬起头,看着韩禁的脸罕见的没有漏出害怕的神情。”我叫李识,他们叫我小石头!但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大名李识!“
“好的,李识!今天你是我的新朋友!”
韩禁将手里的竹蜻蜓递到了李识的手里。所有孩子都围了过来羡慕的看着李识,同时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长辈口里的“大废物”。
这个人一点也不废物吗!他们的长辈可不会做能飞上天的东西,而这个奇怪的人却会。
竹蜻蜓飞呀飞,几个孩子笑闹着结识了一位新朋友,就是这位新朋友长地有点丑……
韩禁每天都来到大槐树下,乐此不疲地做着些精巧的小物件,每天村里的孩子们都来蹲守,看看“大废物”今天又做了什么。看着那些精巧的小物件,孩子们都哇哇大叫着移不开眼,一个孩子刚想伸手,就被韩禁打了一下。
“有些规矩啊……我没说给,你们就不能拿……”
“大废物,你把那个大蚂蚱给我吧!我跟你做朋友……”被打了手的孩子,眼神从未在那用蒿草所编巴掌大小的蚂蚱上离开。
韩禁瞥了他一眼,看着已然跟他打成一片的李识问道:“这孩子哪家的?”
李识小声瞅了一眼说道:“赵如意,牛宝是他表哥!平日里没少仗着他哥欺负我们!”
韩禁恍然,这赵如意的爹赵志齐在这飞石村算是号人物,为人精明头脑灵活,别人家里为了糊口每天拼死拼活的在地里忙活,这赵志齐截然相反奔走乡里,做些山货、粮食买卖,使得他赵家俨然飞石村第一大富户,这一点在赵如意身上就能看出来,别的孩子穿的都是麻衣,只有赵如意一身崭新的绸布衣裳。
只是这头脑精明的赵志齐教育儿子可不咋地……
韩禁双眼一眯,脸上挂起笑容,“这原来是村里赵家的公子啊……不得了!赵老爷可是飞石村首富,我这一想,都说五百年前是一家,咱们大青龙国的皇族本家就姓赵吧?这姓还真不般呐!……”
六七岁的赵如意听了韩禁的话傻笑起来,挑着下巴说道:“呵呵!大废物,这下知道我家有多牛了吧?!大青龙国的皇帝和我家还是亲戚呢!……”
“我可不和别人轻易做朋友的!大废物,给你此机会你把那只蚂蚱送我,我就和你做朋友。”
韩禁笑容骤变,指着赵如意道:“说什么胡话呢?你要我就给你,小兔崽子回家问问你妈,我是你爹咋地?!张口就要,还真以为你爹是皇帝老子啦?……”
听了韩禁的喝骂赵如意涨红了脸,双眼瞪着韩禁大喊道:“大废物你胡说!你才不是我爹呢,那次我爹骂我娘偷人,我娘可指天发誓说了,我就是我爹的种!……“
韩禁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孩子身世还有点挺扑朔迷离的可怜……
可怜也不能白给他呀!
双眼一瞪,毫不客气暴躁吼道:“一边玩蛋去!一口一个大废物,大废物也是你能叫的?!”
“我告诉我爹去!……”
赵如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选择立马回家告状。
骂跑了熊孩子韩禁继续埋头做着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