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肉粽子入口咸香,夹杂着肥肉的油润和瘦肉的嚼劲,鸭蛋黄的流沙,糯米的粉软,引得六个人胃口大开,四十多个鲜肉粽子一扫而光。
再来上一碗桃花枣酿,桃花的花香回甘夹杂着冬枣的枣香微甜,两者经过时间的沉淀和发酵带着酒精的清新与醇柔。
酿造材料跨越了冬与夏,酿造时间却仅有短短的一百天,但却是一坛好酒。
路展平与张行远对饮,一齐人高的黑色酒坛一个时辰便见了底。
酒兴已尽,路展平红着脸大笑着:“张兄!等回,回去,让你尝尝我娘亲手酿的葡萄酒,那个滋味,极品!”
张行远搂着路展平肩膀:“好,好,我一定去。”
两人脚下如踩棉花,摇摇晃晃的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城主府。
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
一位高大的男子身着锦衣华服,面容雍贵,气度不凡。
此人便是青元城主。
他恭敬立在床边。
床上躺着一位苍老的婆子,皱纹如树根深刻,眼袋似鹅蛋,面色如黑炭,进的气儿少出的气儿多,眼见便是时日不多。
这时,门外走进一位儒袍男子,小心的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阵。
青元城主面露喜色,急忙走出房间。
会客厅。
一位身着僧袍的消瘦僧人端坐左侧,低眉闭目,口中喃喃。
“德仁大师,让我好等。”
青元城主兴冲冲的走入。
消瘦僧人竖掌起身:“阿弥陀佛,城主,幸不辱命。”
青元城主喜道:“大师寻到了千年人参?”
德仁道:“没有。”
青元城主脸色一沉:“那何来的幸不辱命?”
德仁道:“虽无人参,却有一物可使令堂延寿百年。”
青元城主呵呵一笑:“莫非是仙药?”
德仁解释道:“玉楼国遗迹在大漠乍现,那延命物事便与玉楼国有关。”
青元城主眉头微皱:“宝藏?黄金?阿堵物罢了。”
他一甩宽袖,冷哼一声。
德仁道:“玉楼国大漠立国二百年,国王在位二百年,国民三千,却不修坟,不建墓,传说中的永生之国却被一场黑沙暴中掩埋。”
青元城主点头:“这些秘密我略有耳闻,这有何关?”
德仁道:“玉楼国王室后裔出现了。”
青元城主道:“又有何用?”
德仁道:“那玉楼国后裔的心头血可使令堂重返康健,延命百年!”
青元城主双目睁大:“那人在何处?”
德仁道:“就在这青元城,水云楼中,不过她的身边围聚着六位江湖高手。”
青元城主却慎重道:“取人心头血这等恶毒之事,定有业力强加于我娘亲。”
德仁笑道:“老太君诚心礼佛,每日诵念佛经,又广施善缘善功,已然是一世善人,些许业力增些点缀,佛祖只会更加保佑。”
青元城主喜上眉梢:“不愧是德仁大师,我这就派人去将那玉楼国后裔捉回来。”
德仁道:“不需劳烦城主,只需让老僧前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礼,讲明厉害,定让那玉楼国后裔心甘情愿的剜下心脏,如此这般,业力也就不复存在。”
青元城主大笑,连声叫好:“德仁大师,此事做成,我定为广元寺三十六尊佛陀重塑金身。”
德仁低头道了声佛号:“老僧谢过。”
第十日。
微风,月夜,上弦月。
水云楼。
一片肃杀之气!
黑压压一片的带甲兵士将整个水云楼围的水泄不通。
火光四起,近百弓箭手已然搭弓架箭。
大堂内。
柳寒霜坐在桌前涂甲,梅红色的十指伸展,引人遐想。
张行远从房顶蹿下,面色沉重。
路展平出声询问:“怎样?”
张行远道:“足有二百兵士,其中有一百弓箭手。”
路展平忽的大笑。
朱小小出声:“路兄因何大笑?”
路展平指着柳寒霜道:“我原以为她是个香饽饽,没想到是个行走的大金矿。”
陈月蓉吃吃一笑。
忽的,德仁从门外走进,竖掌躬身宣了声佛号:“各位施主,老僧德仁。”
张行远上前:“不知大师何事?”
德仁道:“青元城主之母常刘氏乃一世善人,身怀佛心广结善缘,如今病入膏肓,需柳施主心头血一钵,望行个方便。”
陈月蓉眉头皱着,出声指责:“佛家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你为了救一人而让另一人去死,这七级浮屠不是等同于推翻?”
德仁一脸肃穆庄严,双手合十:“常刘氏多行布施仁义之事,乃使佛祖心生欢喜,柳施主因常刘氏而死,必使佛祖欢喜,可登临极乐。这是大功德,也是大喜乐。”
柳寒霜打了个哈欠。
路展平走近德仁,抱拳道:“德仁大师,你说的太有道理,可再有道理咱也是个俗人哪。”
德仁离近小声道:“小施主,只要你制住柳施主,我广元寺三十六尊佛陀,三十六尊佛殿,每日香火旺盛,到时任你为殿主……”
路展平笑已经止不住:“好!好啊!银子是好东西,可……”
他手中一把匕首,捅入德仁的胸口,戳穿他的心脏。
德仁眼珠凸出,一阵颤栗,口中嗬嗬,倒在地上。
“可是,柳寒霜就是我的命。”
路展平拔出匕首,擦干血道。
柳寒霜脸上微微一热。
张行远道:“没毛病。”
众生轮回之主声音传出。
“德仁身死,青元城主大怒,倾全城之力绞杀柳寒霜等人,半个时辰后,青元城将禁严,请逃出青元城,奖励一百功绩。”
“警告,柳寒霜死亡,全体抹杀。”
众人心头一凛,觉得路展平说的一点没错,柳寒霜就是他们的命。
门外杀声大起。
路展平迅速开口:“张大哥开了眼窍,轻功又好,你带着柳寒霜先走,我等断后吸引,青元城外汇合!”
张行远当机立断,拽住柳寒霜从后门先走!
嗖!
嗖!
嗖!
接连疾射而来的箭声呼啸而来。
箭头带火,整个大堂登时陷入火海。
“来!”
路展平一把拽下门板,将四人挡在身后。
嘭!
嘭!
不到一秒,门板被射的粉碎。
五人迅速退至二楼。
带甲兵士黑压压一片提刀冲进门来。
一漆黑物事从高空落下。
怦!
剧烈的响声,这二十多兵士被炸的血肉焦黑,残肢和内脏肠子撒一地。
“杀!”
如海啸般的呼声,又冲入数十兵士,他们对惨状不为所动,称得上是精兵!
二楼,箭矢疾射,整个水云楼葬身火海!
路展平面目狰狞,接连躲避!
一声惊叫!
一道箭矢直奔陈月蓉面门。
他离的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