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占临带着梁轻歌一起去学堂,一路上梁占临哈欠连天,两个眼睛周围乌青乌青的,看起来昨天晚上睡的是许九,梁占临是陪绑的。
“父亲,要不我自己去?你回家睡会儿吧?”梁轻歌有点看不下去,这样怎么上课呀?万一打瞌睡的时候手抖怎么办!
“无妨,到了我休息一刻钟即可”梁占临坚持不回去。
“父亲,二叔是怎么回事呀?现在这样一闹,大家都挺僵的,日子都不好过,不能安生一些?”梁轻歌虽然不关心这些,但是她很是好奇。
“小孩子家,大人的事少打听”梁占临不愿意说这些事。
到了地方,梁占临就坐在蒲团上,趴在书案上睡起来,告诉梁轻歌一会儿叫醒他。让梁轻歌复习昨天的内容。
梁轻歌又配了一次硫磺散,配药之前用水沾湿的毛巾围住口鼻,也用微湿的毛巾轻轻的给梁占临挡了一下。
万一配制成功操作不当,一定范围内的人都会被毒倒的,硫磺散的效用是炸开之后百米范围内的活物都会中毒,药效从炸开的地方向外减弱。
说白的这玩意是用来逃命的,而且只能针对普通习武之人,但凡有内力的,只要不在炸裂中心,基本不会受太大影响。
在中心的人会被烟雾障目,还会受到冲击,还会吸入大量的毒气。
梁轻歌没开始一会儿,梁占临就醒了,看着精神了许多。
“爹?你不再休息一会儿?”梁轻歌没回头,就问了一句。
“你当这是能随便休息的地方,你赶紧学,早点出师吧,我总感觉这个地方很危险,早点离开早点好”梁占临有些气闷,看来这两天心情不太好。
“父亲,那个...二伯的事你不跟我说我可以去问别人呀!别人说的话,肯定是各种添油加醋呀!不如您跟我说说呗”梁轻歌想转移一下梁占临的注意力。
主要是老听别人说,说得各种炫各种神奇,真真假假分不清,也就越来越吊人胃口。
“父亲,其实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见不得人”梁轻歌见梁占临没有应声,像是在考虑些什么。她就继续问,就是抵挡不住猫挠的好奇心想要打听。
“哎,你二伯也是个命苦的人,你们也别在心里胡思乱想,把人想坏了,再怎么也是一家人”梁占临想着想着就突然开口说了。
“他原来是整个青州甚至是平阳都很有名的才子,堪舆,文学,计数,武艺样样精通,本来是有望夺取状元郎的位置的”梁占临沉浸在他自己的回忆里,有骄傲。
“他还有一个很美丽的才华卓绝的未过门的媳妇叫付清,你二伯年轻的时候长的丰神俊朗,一表人材,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梁占临继续说的,梁轻歌安静的听着。
“他的未过门的媳妇是平阳城城主府二小姐,也是天资聪颖,天赋过人,一身医术更是出神入化,连京都的夫人们请她治病都是重礼相待”梁占临对于这个曾经的嫂子也是称赞有加。
“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他们瞒着家里的长辈私定了终生,很快那个女子就有了你二伯的骨肉,你二伯的人生步步高走”梁占临与有荣焉。
“也许是老天嫉妒他们太幸福了,突然有一天付清就不见了,付清就好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你二伯就那样满世界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梁占临一脸忧郁。
“你二伯从此变了一个人,没有了精气神,除了找付清,就是喝酒,没有参加大考,学院也不再去”梁占临惋惜。
“没过一段时间,就发生了政变,尚华倒台,夏华掌权,你祖父祖母出事,梁家倒台。也许付家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把付清带走的,但是这事谁也没有证据,涉及到新政权,也不能胡说”梁占临有些为梁杰不平,还有些为梁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有一天,付家派人来接你二伯,说是去见付清,你二伯高兴得不行,没想到是去见的是最后一面”梁轻歌听着有些想哭。
“你二伯去了才知道,付家把付清带走后,要强行拿掉孩子,要把付清嫁去京都,付清以死相逼才保住了孩子。后面到生产的时候难产大出血,眼看着付清快要不行了,付清的父亲愧疚,答应付清最后见你二伯一面”梁轻歌震惊到不行,原来不是所有的爱情故事都是圆满的,现实毕竟不是话本子,有很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的。
“你二伯一夜白头,从那以后就疯了,疯了好多年,后面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性格却是阴鸷狠辣,六亲不认,好多次打伤你大伯”梁轻歌无法想象,如果是她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一代天骄,两颗都坠落了”天妒英才。
“加上你三伯家事儿,我们家不想参和,就搬离了祖宅,基本上已经不来往了”梁轻歌小时候隐约有印象,许九和三伯家的女人不对付。
“父亲,二伯真的不会好了吗?”梁轻歌听的唏嘘不已,很是惋惜。外面说的那些不是传奇也不是玄乎,只是不尽真实,而事实更加让人震惊。
“也许吧,没有人知道他在想怎么,也不好过问,要是没有你三伯家参和我觉得他跟我们一起住也没什么,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房间也有多余的,许是你母亲对你三伯家的怵了,哎……”说了许多,什么都改变不了,只剩一声长叹。
“父亲,大伯不是大官儿吗?他怎么不帮帮二伯呢”梁轻歌总觉得对于她父亲那一辈的每个人都很好奇,他们好像都很传奇。
“你怎么知道你大伯没帮他?再说了官大又怎么样?把付家灭了?你大伯也有他的难处,他对家里的兄弟已经很好了”梁占临说起他大哥的时候一脸的维护。
“父亲,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梁轻歌突然有些心塞的厉害,想出去透透气。
“好,下学之前一定回来或者去学堂”梁占临看起来比早上还要疲惫,摆了摆手,让梁轻歌出去。突然提起这么多以前的事,还是那种让人撕心裂肺的事,梁占临还间接经历了,也许也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梁轻歌心里不痛快,刚开始只是因为听别人说的多了,好奇,现在听到了所有的故事没有好奇心得到满足的愉快,反而心里很难受,想找个人说说话。
不知不觉梁轻歌就走到了学堂,从后门进了学堂,梁轻歌在后堂的书案边的蒲团上坐下,双手撑着下巴,情绪很低落的看着门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坐了好一会儿,梁轻歌心情越来越低落,她希望看到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有些惆怅,有些失落,还很难过。
梁轻歌忍不住想起来关于萧长忆的事,他现在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好不好?他过去都经历过什么?
梁轻歌想着想着就有些累了,趴在书案上睡着了,她梦到了他,就在她身边,就像昨天那样看着她。
原来梦到他就可以很开心,原来她早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他,无法自拔。只是她跟他是不可能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梁轻歌看着他,就无法抑制的想起来梁杰的事,她害怕看到结局......压抑忧伤,悲从中来。
萧长忆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梁轻歌趴在书案上,睡着了,他想过去把他的外衣给梁轻歌盖一下。
萧长忆看着梁轻歌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心里不是滋味,在她身边坐下。
本来他不应该来跟梁轻歌告别的,本来他是冒险来跟梁轻歌告别的,但是看到她睡着了,还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