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父母都不在家的情况,梁漫舞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三个人都待在正屋,围坐在炉子边上,都没有去睡觉。
随着微微的风从墙壁的缝隙里透过,油灯微闪,满屋灯光摇曳,屋外的风声幽幽呜咽,增添了一丝诡谲气氛。
三个人心里都有些紧张,就那样干巴巴的坐着,夜越来越深了,谁也不敢去睡觉,往日唧唧的虫鸣今夜也没再听见。
“姐姐,要不把门打开吧,那样门外有什么都能看到”梁漫云凑到梁漫舞身边,小声的说道。
此话一出,她们都觉得有道理,梁漫舞站起来,去把正屋的门打开。
“吱呀”开门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一片灯光洒向门外,晃晃悠悠。门外的景象一片清晰,大家都好像松了口气。
梁漫舞回到炉子旁边坐下,几个人开始聊起天来,你一言我一语。
“姐姐,你猜父亲母亲到底去青州干嘛去了?”
“我也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真是的,要是找个大人帮我们看家就好了”
“你都长大了,还要人看家?”
“跟长不长大有什么关系,你别说你不害怕”
一阵大风吹来,有些猛,哧啦一下油灯就灭了,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炉子里的碳火烧得红红的,也映得三个人的脸都红红的。
没有人再出声,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又紧张起来,炉子里的碳火不时的噼哩啪啦声刺激着深夜的每个人的听觉。
“姐姐,要不我们不要再讲话了,要是别人知道我们家里没大人就不好了”梁漫云胆子稍微大一些,又偷偷小声的说话。
她们又觉得很有道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安心睡觉的时候黑夜就过的特别快,很多时候都觉得睡不够,要是做个噩梦,天亮起来困的不行,那就更睡不够。
今晚的夜特别的长,怎么等天都还那么黑,风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要下雨了。
“喵......”一声猫叫不知道从哪里响起来的,三个人顿时神经紧绷,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还是一片漆黑,没有猫。
“嘭”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似是东厢那边的动静。
三个人刷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这下就不仅仅是紧张了,梁漫舞摸索着往油灯的地方去,想把油灯从灯台上拿下来点着,梁轻歌和梁漫云死死的盯着漆黑一片的门外,不敢眨一下眼睛。
梁漫舞好不容易把油灯取下来,放到炉子的台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纸卷成长条,放到炉子里点然,终于把油灯点上了。
梁轻歌走到门后面拿出来一根小孩儿手臂一般粗的棍子,那是许九平时用来打她的,总是藏在那里,每次梁轻歌偷偷丢了许九又找回来一根。
梁漫舞看了一眼梁轻歌,梁轻歌轻微点了下头,两个人达成默契,粱轻歌提着棍子往外一步一步的走去。梁漫舞一只手拿着油灯,亦步亦趋的跟着梁轻歌,另一只手护着油灯,不让它被吹灭。
风不断的变换方向,梁轻歌放大的影子在地上变换着形象,又黑又大,还会动。
越来越靠近东厢房,梁轻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双手握着棍子随时准备挥出去,手心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马上就要到转角了,梁轻歌的影子先盖了过去,油灯的余光里一把剑直直的指着她,一个女人靠着墙壁,一只手捂着执剑的手臂,看着就要倒下去了。
血液倒流,全身冰冷,梁轻歌转过身一下把油灯吹灭了,拉着梁漫舞就往屋里奔,嘭的一下把门关上。
“轻歌,你看到什么了?”梁轻歌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梁漫舞紧张兮兮的问了一下她,着急着要把油灯点燃。梁漫云看着突然冲回来的她们两个,处于惊吓状态。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就是突然害怕了,不敢往前走了”梁轻歌还是背靠着门板,棍子也没有放下。
梁轻歌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脸,但是她很肯定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就像她梦里的雪府的那个女人。莫名的她就是不想把那个拿剑指着她的女人说出去。
找萧长忆?不行,他在青石镇明显就是有自己事,要是那个女人不是跟他一伙的,不是把人害了吗,主要是她不知道萧长忆住哪里。
苏念雪?那就更不行了,苏念雪的身份不太确定,再说了苏念雪不一定帮她,自从上次去苏念雪家见过苏念雪后,她总是感觉有些害怕苏念雪。
梁漫云和梁漫舞就更不行了,她们俩总是跟她对着来,保不准马上就大叫把邻居引来了。
算了算了,先等等看,反正她一个人是不敢去看的。
“喔...喔喔...喔喔....”公鸡打鸣的声音,一只,两只,三只......
天开始微微亮。
三个人各自回屋睡觉,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天要亮了。
梁轻歌心里惦记着那个女人,她回房后就偷偷的从东厢那个窗户秘密通道翻了出去,轻手轻脚的走到转角处,探出头去。
那个女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不会是死了吧?梁轻歌看着没威胁了就快速走了过去,蹲下仔细的看着地上的人。
“救我”突然一只手捏住了梁轻歌伸出去准备探鼻息的手,那个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只是声音很是无力。梁轻歌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还能走吗?”梁轻歌用手使劲的顺着胸口平静了下来,开口问道。她本来就打算帮那个女人。
“能”那个女人挣扎着要坐起来,梁轻歌看到了她手臂上有一个镖,伤口周围泛着黑血,梁轻歌伸手扶正她,把她靠在墙上。
“我不知道带你去哪里,去外面我带着你走不远,马上就有人晨起了,去山里有也不安全,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要不我把你藏我房间?”
“好”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吃力。
梁轻歌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其实更像是拖起来,拖着那个女人到窗户下,把她靠在墙上,梁轻歌伸手揭开麻布,又拆掉了最顶上的一块木板。
“你踩我肩上会容易一些,你从这里进去,我马上进去”梁轻歌小声的说着,把那个女人的双手达到窗户上,蹲下身子。
“我叫月娘”踩到梁轻歌的肩膀上,那个女人微弱的声音传出。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翻进去还一点声音都发出来。
梁轻歌把拆下的木板放到窗台上,迅速的翻了进去,把木板装上,再把麻布拉下去。一切恢复原样。
月娘倒在了地上,梁轻歌跳下来的时候差点踩到她。这下是真的完全没意识了,梁轻歌把她拖进自己房间,费力的把桌子搬过去抵住门。
好不容易把月娘弄到床上,梁轻歌犯难了,月娘没流什么血,也没有其它明显的外伤,只有胳膊上那个镖,应该是中毒了,可她现在还是小白,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毒。
这下真没招了,这一番折腾,外面已经大亮,她这屋没啥能用上的。
梁轻歌把月娘的外套剪开,脱了。把月娘放在床上平躺着,为她盖上被子,只是把受伤的手放到被子外面。
梁轻歌开始一口一口的帮月娘吸出毒血,吸着吸着就没感觉了,梁轻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梁轻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月娘还是昏睡着,脸色越来越青,她听了半天都没有声音,梁漫舞她们应该是去学堂了。她那不靠谱的老爹估摸着还没回。
梁轻歌把桌子挪开,试探的往正屋去,果然静悄悄的,没人。连正屋的门都锁了,只有各个屋之间互通的门没关上。可能梁漫舞她们以为梁轻歌自己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