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听说了吗?那久居孺羽峰的南殇,昨日救了一只白色灵狐!”
一大清早,九重天便传遍了这消息,这南殇何许人也?乃是六界最大的门派北幽宫前宫主亲传弟子,北幽宫现宫主之妹!可以说是个十足的“关系户”!
但其本身灵力便十分强大,因而鲜少有人是她的对手,这也是六界之内极少有不长眼的招惹其的缘故。据说南殇出生时就有那上清天九色鹿奔来,跪坐于房门前守着。
北幽宫是什么门派,六界之内无论什么身份,皆可到此修学,有着六界最顶级的老师授业解惑。
常年被迷雾笼罩着孺羽峰,似给这片神秘莫测的地域添上了几分朦胧之美。孺羽峰一个不可多得的修炼之地,但自南殇出生后便一直只有南殇在此修炼,从未有人敢私自踏入此地,而此刻的孺羽峰风雨楼……
风雨楼四周翠竹遍布,木雕云遮月图案的门,两侧对称的白色长墙围成一个庭院,从外看庭院,可知偏左处有一棵海棠树。
庭院内,海棠树旁有一弯曲的长廊连着厢书药房,一弯一房,因为南殇不喜有人进入自己的空间,便把厢房设在了这个长廊的唯一的一处弯道之前,利用弯道将厢房与药房书房隔开。
右侧的长廊与左比较就更多曲折之处,且立于池塘之上,一曲折路口一房,按照这样的规格,长廊连着厨房柴房储物库房之类的。两个廊道的尽头皆是竹林。而庭院大门对着的是一两层高的小楼用于待客。
南殇一袭白衣坐在院中的木椅上,头发随意的用发带绑着,抬眼瞟了眼站在面前衣衫褴褛的少年,不禁凝了凝眉,看了少年半天才起身,把自己手中佛经的放置在木椅上。
走上前一把拉着少年走出了院门,往这风雨楼旁的竹林走去。穿过竹林后,便是一处温泉,南殇在此停下松开了少年的手,“把衣服脱了,下去。”
少年闻言瞪大了那双星辰般璀璨的眼眸看向南殇,却见南殇仍是初次见面时一般,脸庞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双眸没有任何感情。
南殇见少年抬头看着自己,便俯下身子,问道,“怎么了?”好美的人!少年不禁在心底感叹到。南殇见少年不答且脸色愈发红润,于是伸手探向少年额头,嘀咕着,“也没有病啊……”
南殇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收回手,站起身咳了两声,朝他淡淡的开口说道,“你先下去泡着,我没有回来,不准起来。此处我设了结界,你不必担心。”
说完转身匆匆离去。少年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方才南殇说的什么,连忙下温泉里呆着。
南殇出了竹林就带上了面纱,直往北幽宫跑,所幸,并没有相距很远,以南殇腾云的速度,一刻钟便到了。
南殇刚走到宫门,就被守门弟子拦了下来,“何人擅闯北幽!”南殇直接把令牌扔给他,“不用禀报了,速去给我拿两套弟子服,大概这么高的少年穿。”
南殇说着在自己胸前比划着,守门弟子丝毫不见她脸上有任何匆忙之色,却也不敢耽搁,连忙拿着令牌去取衣服。
等了不一会那弟子便回来了,南殇接过衣服和令牌,说了声多谢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回到竹林见少年老老实实在温泉里待着,南殇把衣服扔过去,走到一旁的石凳背对着少年坐了下来,“你就穿那两套衣裳。”
少年走到岸边,看着那衣裳不禁挑了挑眉,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算了算了,总比没有好。南殇听着后头传来的声响,开口道,“你的名字?”
少年不假思索的吐出两字,话语间夹杂着一丝羞怯,“无名。”南殇闻言蹙眉,见南殇不说话,少年低着头发出微弱的声音,“要不……请您帮我起个?”这声音夹杂着些许胆怯与试探还有期许。
南殇微微侧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予理会,起身走进风雨楼里。少年撇了撇嘴,“不起便罢了,不要走那么快啊!”压下心底的失落,少年抱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大步往风雨楼走去。
一开门就见南殇坐在方才的木椅上,身旁多了一个小木桌,一手捧书一手拿着茶杯,正打算饮的模样,“衣裳如何?”
少年愣了愣,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什……什么?”南殇重复了一遍,“衣裳可还合身?”少年赶忙俯身作揖,“正巧合适!”
南殇将手中的茶饮尽,放下茶杯,转而看向他那身衣裳,“等会我要出去,我未归时莫要出去,衣裳明日带你置办,明日过后,若无别的事,你就下山吧!”
不理会他眼底的震惊,南殇起身从他身旁走过,伸手要拉门时,停了下来。少年眼底燃起了些许光芒,“厨房在右侧的廊道里第一个转角处,你若饿了,可去那寻些吃食。”
说完把门拉开径直走了出去,伴随着关门声,少年眼里渐渐浮现出些许落寞。南殇下山后又加固了孺羽峰的结界,方才离去。
昨日本是要去把埋在北幽宫辞序阁的酒给挖出来,谁知才刚出门,结界便出现了波动,匆匆赶去,竟是遇到了几个似是贵族少爷在欺负人。
南殇只道是不宜出门,就打算离开,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转身朝他们走去,“汝等在此作恶,可知此为何处?”
说着便折下一旁的树枝指向他们,几人闻言看向南殇,为首一人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爷的事儿!知道得罪爷的下场吗?”
瞧见南殇模样,语气变得十分轻佻,“不过……见你生的不错,只要从了爷,爷就放过你。”
南殇闻言微怒,语气却仍是十分冷漠,“孺羽峰……乃吾的地界。”说着手中的木枝指着为首之人的颈脖处了,“汝欲死,可直说。”
为首那人不屑一顾,可他身后的几个人却在听到“孺羽峰……乃吾之地界”时,便已经吓得发抖了。
一人见为首那人不屑模样,颤颤巍巍地走前去,低声说道,“这,好像就是那……那北幽宫……宫的南殇!”
听到南殇二字,那人不禁双腿打颤,连忙跪了下来,“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姑奶奶,在此赔罪,还望姑奶奶见谅!”说着磕了几个响头。
南殇依旧面无表情,心底却是在感叹,原来变脸还可以变那么快的啊!还真是……极其不要脸啊!
南殇冷冷的开口,“莫要乱喊!吾未比汝大那么多!受不起姑奶奶之称!此次便放过汝,下次切莫再犯,否则必定严惩不贷!”
那人一听又磕了几个响头,“多谢!多谢!”南殇挥了挥手,“速速离去!”那人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南殇看向剩下的人,全都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汝等不愿同去?”闻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全然忘记了方才欺负着的少年。
见他们步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招惹了什么上古凶兽。南殇走向那少年,少年伤势过重晕了过去。
南殇背起他回了风雨楼,把少年安置好,检查完他的伤势,就去药房抓药。把药煎好,少年仍未有一丝要醒的迹象,南殇只好捏着他的鼻子,把他嘴扒开,施法倒了进去,这才使少年把药喝完了。
南殇极少与人接触,除去家人就只有师尊常常来孺羽峰传授课业,因此喂完药南殇就回房休息了。
而少年脏乱的脸也被南殇极好的保存下来了,次日南殇见院里的海棠花开了,便抱了一本书在院中看。
于是刚醒的少年,迷迷糊糊的走出来,恰巧碰见了这样的场景。
海棠树下,女子身着一袭白衣,躺在长椅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里抱着一书,仰头看着海棠花,脸上的神情似是在想着什么,俨然是一幅岁月静好的丹青画。
南殇抬眸看着少年,“醒了?”话语间,依旧是冷淡,不含一丝感情,不等少年回答,继而又道,“可有哪里不适?”
少年摇摇头,南殇起身,施法把长椅收进屋里,换了张木椅出来,坐下开始细细打量少年,一身的血迹斑斑,让南殇感到强烈的不适。后来便是带他去洗澡这些事……
南殇摇摇头带上面纱,在北幽宫前停了下来,腰间的令牌使她畅通无阻,南殇径直走向辞序阁。
辞序阁正看是一座小楼,其后带着庭院,南殇看着小楼二楼的小窗,嫣然一笑。推开院门,提步走进去,绕开小楼,往后庭院走去,在一棵海棠树下停住。
突然想起落了东西,又往小楼走去拿了把小锄头回来,蹲下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挖出了一坛梨花醉。南殇拎起酒坛便往外走去,刚走门便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小妹!回了北幽居然不先找我们这些兄长,先去寻起就来了!”
南殇一听这打趣的话是谁已了然于心,取下面纱转过身,“二哥莫要打趣我!不过是嘴馋了,便先来寻酒,欲同两位兄长同饮罢了!”
转身就见身着白衣红衫的南宫诀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而南徵羽身着白衣紫衫的北幽宫服宠溺的看着二人,南殇眼眸变得略微柔和上前作揖,“见过大哥,二哥!”
南徵羽上前扶起南殇,宠溺的看着她一笑,缓缓开口,“殇儿,早就说了不必如此多礼,都是一家人!”
语气里满是溺爱,南宫诀一听,拍了拍南殇的肩,“大哥说的在理,你就别一见我们就行礼,喊一声就行了,整得跟个外人似的,怪让人不舒服的!”
南殇抬头看着兄弟俩。二人生得都十分俊美,一个温润如玉的大哥南徵羽,让人见了十分想要靠近;一个易怒却十分贴心的二哥南宫诀,很容易让人产生安全感。
南宫诀见南殇看着他们出了神,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殇儿,殇儿,小妹!”南殇回过神来,“怎么了?”
南宫诀手握成拳假装严肃模样轻咳一声,“今日九重天都传遍了,你救了只灵狐,还是成形了的!说你是看上了他……”
南殇闻言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庞,终于有了改变,但只是轻微的皱眉,“皆为妄谈,我的确是救了只灵狐,是成形了的少年身。但只是顺手救的罢了!”
南宫诀闻言立刻停下了,看向南徵羽,南徵羽揉了揉南殇的头,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笑,“放心殇儿,这事儿,哥哥们会替你处理好的,无须担忧。”
南殇抬头看着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南徵羽,语气多了几分柔和,“无事,兄长不必去管这些闲言闲语,嘴长在他们那,若是堵不住,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