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微茫的清晨里他好像是被人推出了梦境,所以不得已的坐起了身子。幸好屋内是混沌不清的,陈折睡眼惺忪地走下了床。为了纪念他跟她的爱情,他摩挲了自己的紧绷的脸颊,接着看着玻璃镜上映着的手,原来那是他自己的手。
自从陈折释刑之后我每天都会拍一段VCR来记录自己的生活。他看着自己的手发怵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拿起录影机。
桌上的饮料杯里映衬出他颓废的一张脸,然后他拿起了喝了一口,发现并不是很解渴。随后又到水壶里面到了一杯水,一口气大概喝了有半升。
陈折目前一个人暂时住在奶奶家,自从奶奶生病以后就住进了养老院,家里的房子便一直空着。声称是为了留给自己的孙子,但陈折并打算留下那套房子。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钱是必要之物,为了找出当年的真凶他必须做出一定的打算。
这是第3只VCR,他打算今天拍些屋子外的东西。他穿上几天没洗的裤子之后走到洗漱间,望着镜子里发型杂乱满脸憔悴的自己。陈折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前几年在监狱的日子似乎并不属于他自己,而是某个人与他诉说的故事。以及里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都不曾有过任何感受,每当有关过去的回忆重现他的脑海时都头痛欲裂。与他在里面关系最好的王废,在他出狱之后也与我断绝了来往,这不免让他感到一阵遗憾。他的思绪不受控制的漂浮着,却突然被屋外的垃圾车给震惊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陈折简单地洗了一把脸,接着套上一件单薄的大衣走到了屋外。
在无人的路边,陈折掏出了手机先是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喂?”
“嗯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到。”
“我大概还要一会儿。”
“ 20分钟够不够。”
“差不多了。”
“那我到时候在一家KFC等你。”
“嗯行。今天我穿的是红色上衣,黑色裤子。”她回应道。
随后他带着相机悠悠哉哉地走到了附近的大桥边上,一只孤雁在江面上扬长而去,它孤傲地驰骋着洁白的天空。两岸间镶嵌着一道无边的长江,波光粼粼的江边上停靠着一艘渔船。那是江南遗留下的情,每当天边第一缕曙光扑撒在渔夫的发梢上时,大地便开始怀念起逝去的春季。就连老鸹也开始哀嚎,后知后觉的它也开始思念春季的第一场雨。
有些生命一出生便被决定了自己价值,那些鱼框里的鱼至死也不会明白自己的生命权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人们时常不免会怀疑到,是否我们的一生也是这样的悲催。由于在监狱里的环境影响,他自己的想法也日渐悲观。可带给他活着的希望的也正这一段段录像以及照片,他们支撑着陈折在寒风里砥砺前行。
陈折的妹妹郭亦婉得知他会摄影以后便让我给她拍一支个人vcr,但她现在却迟迟没联系他。接着陈折拍了几张大雁的照片外加五段段视频之后便回了家,但路上还是有几阵寒风窜到她的身体里。
他迈着费劲的步伐走上了楼梯,似乎是因为有些感冒的原因,爬楼梯时要比平时喘得多。这公寓老化,若是地震了怕是谁也跑不掉。
再快要打开房门时,他惊奇的发现房门并没有锁,但好在他自己出去的时候并不长,再加上家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除了父亲的遗照,所以他也并不害怕会丢了什么。
但是当打开卧室房门的时候,陈折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东西!
郭亦婉在我的卧室上吊了!!!
陈折惊恐地瘫倒在了地上,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双腿十分艰难地站了起来。随后连忙起身走出了卧室并把门关了起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实在是太过于荒唐。
但当他再次打开门的时候她依旧是脸色惨白地吊在那,双手自然下垂。虽然没有晃动,但我却感到她在朝我扑来。头发也已经是披散着的,但他并不会认错她的脸。于是陈折再次关上了房门,踉跄地走到房门外点了一支烟让自己冷静冷静。
虽然他自己在监狱里也目睹过死亡场面,但死在自己眼前的是自己的熟人时,难免会有些接受不了。所以他连忙拨打了110,随后便在门外坐着。
他看了一眼时间是上午7点15,距离他出门不过才过了半个小时。
“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我的卧室里上吊,难不成是被谋杀了吗?到底是谁又想把这罪过强加到我的头上,可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过狭小,我只能忍受着屈辱和骂名。就连前几年的案子也是,我也无能为力。”他心想。
焦灼在他的心中似乎越燃越大,他起身在门外来回走动,手不停地搓动着,嘴唇也不停的颤抖。我看不见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我明白一定十分扭曲。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脚似乎也渐渐发麻了起来。他扔掉了嘴里的烟,想放声大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在那一霎那,他更像一个失声的哑巴一样,无助地坐在地上。
但是当陈折想起我的相机还掉在卧室里的时候时,他连忙走过去开门,门却怎么也开不开。他或许有些不清醒,但房门的确开不开,无论如何用力它依旧纹丝不动。
突然一阵疼痛从他后脑传了过来,最后一声“嘭咚”的倒地声直窜他的耳朵里。
当有人把他喊起来的时候,家里已经被警察所包围。并且他的头部被纱布给包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发现并不是很疼,或许是由于包纱布的缘故。
“是你拨打的110吗?”一位年长的警察询问我。
“门,门开开了吗?”他连忙问道。
“门是开开了,并没有锁。”
“我是说卧室的房门。”
“我们一进来发现你倒在了地面上,随后我们就打开了卧室的门,房门并没有锁。”
“不可能,肯定是你们弄错了!”陈折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你能先说一下自己的身份信息吗?”
他并没有理睬警员的话,而是在观察他自己家周围的情况。他努力地站起身子来,想走到卧室却又被拦了下来。
“先生您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先坐下来休息休息好吗?”
“你们谁能扶我站起来一下。”
“我来扶您吧。”一位年轻的警员走过来说。
“我还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有人在您的卧室上吊,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那位年轻的警员冷静地说道。
他楞住了一下。
“我要看我妹妹!”
“妹妹?”
“我妹妹呢,郭亦婉在哪里!”他突然抓狂了起来“我不能失去她!”
“您是说死者?”警员冷静的问道,因为这种情况他看过不止一例。
“我妹妹呢?”他猛地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衣领。
“死者是男性啊。”他诧异地看着疯狂的陈折。
“什么?!”陈折睁大了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