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没有林旻的书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谁,配吗?”邓晚几近讥讽的话语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砸向李越。
李越的身体摇摇欲坠,不相信心里的那个白衣翩翩的人这样对她,“老师……”
邓晚年轻有为,温润如玉是不少女生的梦中情郎,包括她。
邓晚很温柔,对每个人都是,只是谁也没法走进他心里,他独来独往,像楚南栀一样是高岭之花,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个温柔,一个冷漠。
李越不相信,以前那个眼眸带笑的人今天这样苛责她。
还没有完,声线依然那样温柔,“坐下,挡住视线了。”说出的话有掩饰不住的嫌弃。
李越发现了,他嫌弃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邓晚的目光扫向李越,冷漠,像对垃圾一样的嫌弃,李越意识到,他变了。她甚至在那目光里感受到了惧意,她惊恐。
几乎是倒在椅子上的,邓晚不慌不忙的,才开始了上课。
同学们没有李越那样的感觉,但也意识到了,今天的邓晚不一样了。李越的提议虽然激进了,但……
未染终于抬起了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复杂。
唠叨鬼李绎远也离奇的安静了。
未染下晚自习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家子,所谓的父母,还有妹妹。
女人温柔地帮女孩围围巾,忍不住唠叨,“你啊,天冷了,也不知道多穿点,冷不冷啊。”虽是责怪的语气,掩饰不住的是浓浓的关心。
女孩娇笑,“知道了嘛,”许是说了什么笑话,把女人逗笑了,男人严肃的脸庞也染上了笑意,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满是疼爱。
这一幕,羡煞旁人。
梦瑾突然看到了未染,急力挥手,“姐姐!”她往女人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梦瑾这一声呼喊把男人女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他们的表情在瞬间变得不悦。那一袭红衣在黑夜里,极为显眼。瘦削单薄的身子在冷风里显得弱小。
未染扯了扯帽子,没理。
他们走过来了,男人立即质问,“梦染,你怎么在这!”那眼神仿佛都在说不配。
前些天,他听小瑾说这逆女进了墨城高中,起初他还不信,没想到,她还真进了,墨城高中一般人进不来。她是怎么进的?
“梦先生,我在哪,关你屁事。”未染吊儿郎当的。
“是不关我事,逆女,你要是丢了我梦家的脸面……”满满的威胁。
“啧,”未染右腿微微曲着,手插在兜里,挺漫不经心的,“我不是梦家的人,怎么丢了脸面?”
女人上了,温声细语,“染染啊,跟我们回家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终归是不安全啊。”说着就要来拉未染。
未染侧着身子,避开了。女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梦瑾握住女人的手,放了下去,扬起甜美的笑,“姐姐,不闹脾气了,回家好伐?爸爸妈妈这段时间很担心你。”
梦瑾的话带了路人的节奏,小姑娘好大的脾气,一闹就离家出走,不认人了?
“小姑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也这么大了,收收脾气,回家吧。”
“是啊,小姑娘,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也多理解父母,他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
总是有人在不清楚来龙去脉之前,自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自以为站在正义的一方,指责别人,熟知,一开始就是错的。
未染几乎凉薄的笑,“我以为梦先生很清楚了,我不是梦家人。”
“以前忘了没关系,现在记住了。懂?”
未染抬脚就要走,梦瑾叫住了她,“姐姐,爷爷他们明天回来,老人家想你,能不能回去看看他们。”
未染折回来,“对了,我既然不是梦先生的女儿,自然也不是梦小姐的姐姐,以后不要叫错了。”她说的有些阴沉。
梦瑾害怕了,缩进女人的怀里,女人不禁骂着,“梦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给你妹妹道歉。”
未染笑了,“梦夫人,我叫未染。”
男人上前要拉住她,未染后退一步,“梦先生,梦夫人签的协议书还在这呢。”她不知从哪里拿出来,扬了扬。砸到了男人脸上,有些讽刺,“撕了也没关系,我还有备份。”
未染头也不回,走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凛冬的夜晚凉意透骨,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像是给大地穿上衣服,未染瘦削的身子好像迎风会倒。
弦月冉冉升起,冷冷的月色洒满人间的每个角落。未染伸出手,接住雪花,刚一触手,就化了。雪拍在她身上,良久,头上的雪好像消失了。
像是有人给她撑了一把伞,遮蔽了这一方天地,未染似有所感,蓦然回首,撞向了坚实的胸膛,未染低呼一声。
抬头看向那人,面容有些模糊,也不管他两的姿势,未染甩了甩头,想看的更清楚,眼皮越来越累,恍惚中,她好像听见谁在呼喊她,阿染,阿染,醒醒,别睡了,醒醒。
她想极力分辨,那是谁,谁在叫她。
男子抱着晕过去的女子,温润的脸庞上布满焦急,他用手探了女子的额头,好烫,几乎超出了人体所承受的范围。
男子一把抱起女子,娇小,她很轻,男子毫不费力。他抱着女子向最近的医院跑去,如此行径与他平日作风相反,可他顾不上那些,他只知道,怀里抱的人不能有事。
眨眼间,男子消失在原地,那把伞没了主人的支撑也掉落在地。
月掩,风止,雪停。
未染从梦中惊醒,那个噩梦,令她烦透了。红衣女子,白衣男子,在红月下,紫雷中,传送阵旁,几近生离死别,窒息般的难受。
她醒时,白色,都是白色,令人压抑,她看到有个男子靠在床边睡着了,他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皱。素净白衣,温润如玉。
未染稍微一动,便惊醒了他,他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