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迟墨和三哥沉韵有意帮忙,可那扇子不知为何却只攻击紫苏,灵活的很,时高时低,忽远忽近。
两人抓也抓不住,堵也堵不着,只得焦急地前后乱跑。
竹沥正在房中静心晨坐,听见了动响,朝炼丹室走去,没走几步,又撞上来寻他的瑶童,得知那扇子和紫苏已经打起来了,急忙抬腿,落在了那客厅正门,身后的瑶童见师傅一抬眼不见了,忍不住嘀咕道:“这也太快了吧!”
竹沥脚一沾地,就对紫苏高声喝道:“稳住心声神,他这是在试探你,你们每日处在一起,已经有了感情,只要你能降的住它,今后这就是你的法器了。”
听见师傅这么一喊,紫苏心里有了数,放心了许多。两个哥哥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不在上前插手,但又担心紫苏安危,只得站在一旁焦急的观望着。
竹沥一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劫,这半年之中,他在紫苏身上花费了不少心力,紫苏从那独仙洞回来之后,自知学识尚浅,更是收练心性,起早贪黑,终于是不负师傅,也不负自己,与那扇子大战了三天三夜,这才彻底收服了它。
紫苏这边收服了扇子,三个哥哥也是终于松了口气。
这三人的三天可谓是如坐针毡,眼睁睁的看着,又帮不上忙,三天之中不眠不休,连个凳子都没做过眼见紫苏彻底将那扇子收服,心里得劲一送,齐齐的躺在了地上。
紫苏也是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竹沥见这四人此时全部倒在地上,急忙唤来侍卫将四人送回寝殿之中,好好休息。紫苏见师傅喊人来抬她,急忙跳了起来,嘴里嘿嘿的笑着,道:“师傅,你还是抬他们吧。”
说罢就回了自己的寝殿,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手里握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晃又是半年,又是中秋,紫苏正在房中看书,有侍卫来报,说是公里的太监来别院传国后口谕了,人已经到了前院。
紫苏急忙丢了书,赶到前院,发现三个哥哥早已跪在地上了,心里道了一句:“速度可真快啊。”
双膝即刻落了地,跪在三哥沉韵身边,那太监见人已经到齐了,清了清嗓子,道:“今年战争不断,陛下已前往北方,御驾亲征。故此取消了历年家宴。四人可回宫探母,切勿留宿。”
紫苏这才明白,原来不是父皇的旨意,而是国后的口喻,她跪在地上,一脸不屑,低声道了一句:“好像平时让我们留宿了一样。”
那太监听见紫苏与人私语,却没听清说的什么,朝着紫苏问道:“殿下方才说的什么?”
一旁的沉韵可是将紫苏的那句抱怨听得清清楚楚,他急忙一脸假笑,道:“妹妹说,皇恩浩荡,母后圣明。”
紫苏是很讨厌国后的,不管在各种场合,只要国后见了这兄妹四人,便明里暗里的收拾他们,她可吃了她不少的苦,母后圣明这四个字,她是打死也说不出口的。
她斜着眼朝沉韵的脸上望去,随后高声道:“后面一句是我三哥说的。”
沉韵急忙去捂她的嘴,大哥迟墨生怕妹妹被那太监抓了把病,急忙脸色一沉,朝着紫苏大喝一声:“休得无礼!”
那太监却并没有应为迟墨的训斥宽容与她,他可是国后的心腹。
他皱了皱眉,朝着紫苏走了几步,悠悠的道:“殿下,你可知罪吗?”沉韵见事不好,急忙道:“知罪知罪,我等一定好好教导。”
那太监听后眉毛一挑,冷笑两声,道:“沉韵殿下怕也脱不了干系吧,谈何教导?”迟墨一听这话,手里的拳头都攥紧了,这摆明就是欺负他们兄妹四人,虽然紫苏有错,怎么又扯上沉韵,他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沉韵可没有说错一句。
他站起身,道:“公公,您这可就不对了吧,沉韵可是什么都没有说,我们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太监撇了一眼迟墨,道:“这小公主殿下唤七皇子沉韵为三哥,您觉得对吗?”
迟墨一听,也不语了,原来在这等他们,他们四个一出生就在这别院中,每逢家宴才能与国后生的几个皇子见上一面,人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坐着,他们四个是排在国后四子之后的,连话都未曾说过半句,当然早已经喊习惯了,不过他心里知道,虽是习惯,如此称呼自然不妥,摆明了打国后的脸。
站在一旁正低着头聆听口喻的竹沥一听这话势头不对,急忙前来打岔,他笑道:“公公路上辛苦了,不如去我房里用些茶水,正好有事情想请教公公一二。”
说罢,两步上前,将那公公的手一把拉住,悄悄从怀里拿出些银票,塞在那太监手里。
那太监收了好处,刚才死气沉沉的脸上,这才转阴为喜,他手一挥,道:“喝茶就不必了,我还有些公事,这次就饶了他们几个,还望竹沥师傅严加看管才是!”说罢转身朝门口走去,两个小太监急忙弓着身子,跟在身后,一扭一扭的朝外走去。
紫苏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这才起身,道:“三哥,你说这宫里的公公是不是都是驼背啊。”
沉韵还没说话,竹沥就高声骂道:“说了多少回了,没人的时候才能这么叫,就是记不住,今天要不是我,他不把你带给国后才怪!”
紫苏嘿嘿一笑,撒娇道:“师傅,这不是习惯么,下次一定记住了。”说罢,又对着身旁的沉韵道:“对吧,七哥。”沉韵一听,面带微笑,急忙拿捏起了身段,缕了缕还没长出的胡子,悠悠的说道:“八妹此话言之有理!”
迟墨和瑶童见这二人有模有样,也跟着笑了起来,竹沥又气又笑的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看着这四个人,双手一背,朝自己房里走去了,真是没一点办法,都这么大了,还是一点心眼都没有。
中秋节这天,紫苏四兄妹一早就进了皇宫,有没有家宴对他们一点都不重要,本来也不想看见国后和她的四个儿子,省的莫名其妙又按个什么罪名让他们四个难看。
他们进宫之后直奔的着自己母亲的殿内去了,母亲一早就去厨房忙乎了许久,做了一桌菜,听丫鬟说他们四人回来,这才急忙来到殿内。
紫苏见到母亲衣服上还有油渍,心生疑惑,道:“母后,为什么要自己做?是不是她又为难你了?”
母后听她这么一问,笑了笑,道:“不是不是,你们今日回来,我高兴,自己想亲手做给你们吃。”紫苏狐疑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母后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眼里带笑,道:“你这孩子,当然是真的!”紫苏这才一言不发,在桌前坐下了,迟墨拿起筷子道:“娘好歹也是个妃子,就是父皇不在,她也没呢么大胆子,放心吧。”迟墨口中的她,便是国后。
紫苏这么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国后视他几人一直为眼中钉,视他们的母后更是为肉中刺,生怕哪天没盯住,她儿子的太子位出了什么变故。
三个哥哥皆是男子,在别院里长得久了,难免对宫里这些事情尔虞我诈不太熟悉,可紫苏到底是女儿身,比起他们本就多了几敏感,免不了细致些。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的吃了团圆饭,吃过饭后,母后说要去花园赏花,紫苏借口身子不适,要留在殿内小睡一会,并没有跟去。母后也没多说什么,留下贴身侍女照顾她,几人就朝着花园走去。
众人走后,她急忙喊来那贴身侍女,轻声问道:“我母后刚才所说是真的吗。”侍女低着头,道:“是真的。”
紫苏发现她说话时眼神闪烁,总觉得有什么隐瞒着她,她道:“阿颖姐姐,你是知道的,我们兄妹四人从小就养在别院中,母亲一个人无依无靠,留在这宫中,国后看她不满也不是一两天了,可她最是擅长粉饰太平,你若也要骗我的话,那就再无人能替母亲做主了。”
这些阿颖这么些年姿势再清楚不过,她自然也是心疼紫苏的,可她越是心疼就越不能说出来,如今国主不在宫里,国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故意让御膳房做的饭菜调料放的比平日重了几倍,然后再送了过来,无非就是要激怒他们,他们去了正好正中下怀,有要安些什么罪名给他们。娘娘也正是明白这一点,这才一言不发。
阿颖看着紫苏,道:“殿下你想多了,确实是没有的事。”
紫苏心里一沉,看来这是铁了心的要瞒住我们了,问的再多也没有用了,她眼看着母亲受了气,又无能为力,气呼呼的蒙着被子睡了一觉。
等三个哥哥回来,原本还商量着吃了晚饭再回,紫苏一口否决了,称自己要回去修行,她知道,那又得母亲亲自去做,不忍母亲辛苦,将几个哥哥硬是拉回了皇家别院。
母亲也没有多说什么,将他们送出了宫门口。
马车上瑶童问道:“你今日怎么了,平时不是最爱留在宫里的吗,难的中秋节,怎么多吃顿饭都不愿意。”
紫苏本想解释给哥哥们听,可想了又想还是算了,母后压根就不承认,就连阿颖自始至终也没承认过,没有证据,怎么说这事?她心疼自己的母亲,也知道母亲是为了他们好才选择隐瞒,自己又何苦揭穿母亲的善意呢。
她头一低,也不说话,任凭谁,在怎么问都是一言不发,一直到下了马车,回到了皇家别院,她这才道了一句:“三位哥哥,我身子不适,先去休息了!”三个哥哥见她一脸闷闷不乐,知道她的性子,她不想说,谁也问不出来什么,只好各自回了寝殿。
紫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有个石头,思来想去,反正都是睡不着,不如去街上转转。
这么想着,起身穿了衣服,趁着夜色,翻出别院,准备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