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也不答话,凌厉的一掌瞬间劈来,一时间,二人皆是灵力涌动,瞬间狂风大作,卷起残碎的雪花。紫苏飞身落在高处的岩石之上,碎玉再出,映着漫天大雾,杀气毕现。
她眼中露着凶光,道:“想要我的扇子,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了。”说罢,碎玉以破竹之势冲向那女子,女子也飞出自己手里的扇子。
紫苏这才发现那女子手里的扇子,竟也是碎玉,两把扇子一摸一样,毫无区别。
“收!”紫苏厉声斥下,碎玉瞬间飞回到她手上。每个法器,无论高低贵贱,在这世间,都只此一件。法器认主,不是别人随便能拿走的。
她厉声喝道:“你这扇子那里来的!”“你那扇子又是哪里来的?”那女子也反问,二人谁也不愿告诉对方,又打了起来。
只见那女子反手一挥那扇子,漫天冰刃在度袭来,紫苏即刻抛出玉碎,疾步冲了上去,以光速次穿了女子的身体。
回头一看,发现那女子竟然毫发无伤,正笑盈盈的看着她,那种笑容,带着嘲讽,让她深恶痛绝。
碎玉直冲那女子面庞飞去,女子这才收了笑容,急忙低头躲闪,紫苏见势而上,一把夺了那女子手中的折扇,抵在她喉头。
“好,我说。”那女子没了还击之力,只得一五一十道:“我不知我是谁,每到****,便会神智不清,失去控制。”
紫苏怒道:“为何杀人!?”
那女子朝她脸上看了一眼,道:“我原本也不知道,可是今日见到你,我好便立刻明白了,我终日守在这山上,便是在等你。”
紫苏闻言,手里一紧,那抵在女子颈上的扇子紧紧贴在了女子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鲜红的血记。
她厉声问道:“你为何等我?”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为何?为了取你这身皮囊!”
突然,那女子脸上弥漫的大雾消失了,漫天的风雪也散了。她的脸被刺眼的阳光照的格外清楚,紫苏看着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惊恐不已,急忙收手,慌乱之中打了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
那女子见她如此慌张,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冷声道:“你可看清楚了?”紫苏愣愣的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随后神色一紧,又道:“你究竟是谁!”
“我都说了,我就是你呀。”那张和她一样的脸突然邪魅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如水般散开,让人不由自主的全身发麻。
紫苏脸上一阵错愕,她被这张一摸一样的脸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思索一番后还是不明所以。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子,问了一句:“为什么!?”
那女子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什么为什么!”说罢,便再次发起攻击,这一次四周散落的大雪被那女子的灵力铸成了一道冰雪长剑,势如破竹般朝着紫苏的胸膛刺来。
紫苏直到那女子动了杀机才回过神来,急忙后退两步,碎玉在紫苏的手中,上下翻飞,划出无数锋利的冰刃,织成了一张向外冲杀的网,双方僵持不下。
她乘其不备,抬起那灵力涌动的左手。那翻滚的灵力,瞬间爆了出去,硬是将那冰雪长剑生生的爆成了碎片。那女子也跟着口吐鲜血,向后退了几步。
随着那女子瘫坐在地,紫苏瞬间感觉到胸口强烈的疼痛,喉咙腥咸难忍,一口鲜血涌出。瘫坐在地上,她看着那雪女,心道:“奇怪。”
明明受伤的是雪女,为什么,好像是自己成受了自己爆发出的灵力。
那女子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邪魅的笑了几声,道:“我都说了,我便是你,我受伤,你变受伤,若我死了,你便不存在了!”
紫苏的拳头握的更紧了些,洋装强硬的说道:“我不信!如果你是我,那我又是谁!?”
“你就是我呀。”女子实在觉得好笑,一边回答,一边咯咯的笑着。
“别笑了!”紫苏被那笑声吵得心烦一乱,捂着脑袋喊道:“别笑了!”
她感觉间天旋地转,越是思考自己是谁,就愈发头痛欲裂,那笑声跟大了,响彻了山谷,在空气中迟迟不肯退去。
“闭嘴吧!”她忍着疼痛呐喊道。碎玉飞出,一道灵光从那女子的身体中间飞了出去,女子的身体裂出阵阵光芒。
化成一缕青烟烟,顺着自苏的胸腔流进了她的身体里。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把她硬生生地撕开,她拼命撕喊着,想要控制住它们,天空霎时乌云密布,铺天盖地,大雪袭来。
便是在这场看似无尽的大雪之中,紫苏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天空飞去,飞往哪九天之上。是的,她飞升了。
“来者何人?”两名天兵威严的将紫苏挡在门外,语气之中流露着一股庄严和不可侵犯。
她看着这两个威严的天兵,心里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尴尬,虽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可这二人犀利的眼神仿佛将自己看透了一般,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勉强挤出一个灿烂的假笑,磕磕巴巴的,道:“额,我这是,我......呵呵。”
紫苏话才说一半那边,就看见对面有个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赶来。那人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生的可谓是长眉弱柳,明眸深邃。
“紫苏,天君命我前来迎你,你唤我司玄便好。”司玄紧走几步赶到,语气之中竟没有一丝的匆忙,一点也不像是疾行而来的人。
紫苏朝他礼貌的一笑,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道:“请问,我这是飞升了吗?”
司玄看着他,嘴角扬起一个不深不浅的弧度,挤出一个官方的礼貌性的微笑,道:“是的扶雪,桐簌国这场大雪便是因你而下,所以你自然是飞升了,不然桐簌国万年无雪,又怎会在下第二场雪?”
每个国家但凡有人得道升仙后都是会有预示的,紫苏因收服了雪女,化身扶雪神君,自然是以降雪的形式告知世人。
二人寒暄几句之后便来到了聚仙殿中,面见天君。
“你好啊扶雪。”说话的人便是天君了,他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把万分考究的金色长椅之旁,那只需扫一眼便知,这人定是九五之尊,庄严,神圣,不容侵犯。
台下众人,个个都是仙气围绕,衣裙飘飘,道骨仙风。没有哪一个人不是灵气逼人,紫苏朝不远处好奇的打望着,发现那几人也正在看她,眉眼间露出惊讶之色,不过那几份惊讶一转既失,变成礼节性的微笑。
紫苏也回了一个微笑,心里忍不住感叹道,这里的人果然都是人中之杰,各个生的是熠熠生辉,超凡脱俗。
天君看着台下正四处张望的紫苏,微微一笑,温声道:“扶雪,这天上共有御水,乘风,唤雨,三位掌管天象的神官,你加上你便是四个了。”
紫苏初登仙台,见台上的老者如此和蔼,也放松了许多,嘴里答应了一句:“哦哦,好的。”
闻言,台下众神急忙收敛了身形,躬着身子,一副虚心听训的模样,有几个忍不住朝紫苏撇了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紫苏正思考那眼神所谓何意之时,天君长袖一挥,又道:“查烈还没有回来吗?”司玄急忙躬身,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才道:“回天君,查烈殿下去启南国还没有回来,不过今日应该是要回来的。”
天君听罢,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回来了让他来见我。”话毕,天君以一道灵光,仙身不见,紫苏心里不由得感叹,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大致如此吧。
其余众人似乎早已习惯这一点,对着那把金椅行了礼数,纷纷退去。
紫苏正纠结自己该去哪之时,方才带他来的司玄神君将她一把拉住,递给她一面铜镜。
这铜镜便是神仙们互通有无的镜子,不过一般私交好的神官们是不怎么用的。他们都是可以直接通灵的,只有生疏的神官们相互交流时才拿出唤音镜,好做沟通。
见她将镜子揣在怀里,这才笑道:“天君一向是这样的,习惯就好。”缓缓又道:“殿下若是什么不明白的,或是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直接问我。”
紫苏学着刚众神玄在台下行礼的模样,朝着司玄行了礼数,客气的说道:“如此,便是有劳司玄神君了。”
司玄一把将她拦住,强忍笑意,道:“殿下万万不可,你我同辈,用不着行此大礼。”
紫苏哪里知道什么大礼小礼,见司玄着么一说,一脸尴尬,干笑了几声。
司玄是在天宫之中掌管星宿,玄学,和文书一职的文官,说是文官其实就是但凡和写写算算沾边的事,基本都归他管。
他微微躬身,右臂轻抬,道:“殿下,你的扶雪殿在北边,我这就引你过去看看,咱们二人边走边说吧。”说罢,二人就往北边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对面走来一人,那人一副武神打扮,生的浓眉大眼,横眉厉目,看起来就是颇有几分脾气的神。
他看见紫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神色怪异且凝重,一动不动,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许久也不准备开口说话,那只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
紫苏正欲开口,谁知司玄却像没有看见他一般,急行两步,紫苏见状,急忙跟在司玄身后。
二人走到一尊神殿门前,停了下来,只见殿前牌匾上赫然写着扶雪殿三个大字。司玄道:“这里便是了,你先回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可以拿唤音找我。”说罢便准备离开。
“哪位......”紫苏开口,欲要问问那拿剑的神君是何人。见司玄已经转身向来时的路上走去,只得摇了摇头,闭口不提了,改为了一句:“司玄神君慢走。”礼节性的目送对方离开。
见司玄已经走远了,这才转身,神色轻松的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寝殿。
她一脚跨在门里,正准备迈进另一只脚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句,略带愤怒的:“怎么是你。”
紫苏寻声望去,只见说话那人语气凝重,脸上皆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紫苏回头四下望了又望,确定只有刚才那一位拿剑的武神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神君可是同我讲话吗?”
那人两步上前,刚说出一个“你”字便被突然出现的司玄打断道:“对了查烈殿下,天君正在殿内等你。”语气平淡无奇,但脸上却是一副我的好祖宗,你可别再惹事了的神情。
他连推带搡,毫不犹豫的拽走了那个叫查烈的武神。
紫苏忍不住又是一脸莫名,她转身走进了扶雪殿。看过两眼之后,她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女子坐在亭中哭泣的场景。
她拿出怀里的唤音镜,想问问司玄,她何时可以下凡去,犹豫片刻,又揣起那镜子,直接跳下了凡间。
突然的飞升,她还没来的及寻找那凉亭内女子的丈夫,还有那些不断失踪的路人,她想,便是死了,也要让家人见了最后一面了才好。
想着,她便已经落在这瓦松山之上,天色将晚,四周景色已被那淡淡的深蓝缚上了一层神秘之感。
紫苏在这偌大的瓦松山上席地而坐,双腿盘起,随着手中灵气涌动,她又看见了雪女的回忆。
只见那雪女像山的最深处走去,进入一个山洞之中,“应该是她栖身的地方”,紫苏心道。
她即可起身,来到了那山洞之中,只见洞中空空无物,一片昏暗,再往深处走去,是一个若大的冰池,那厚厚的冰中好像冻着什么东西。紫苏又朝前走了几步。
那雪女是紫苏的灵识所化,没有身体,本就是一缕青烟,定是要附在旁人的身子上才能存活。
这冰池之中就是被她封存的尸体,将他们放在玄冰中,能保肉身不腐,那些尸体见了阳光之后,便会加速腐烂,所以她每隔三日便要换一具新的身体。
她不忍看着这些原本鲜活的生命,死后臭烂在这荒山野岭,她即刻抬手结印做起法来,本想将这些尸体送至山下。
突然,她听见这山洞深处竟然有刀剑相撞的声音,四下寻找无果,正心中纳闷,突然脚下一沉掉进了一个黑洞中。
抬头一看,四下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