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湿阑干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此恨平分取。更无言语。空相觑。
短雨残云无意绪。寂寞朝朝暮暮。今夜山深处。断魂分付。潮回去。
——毛滂
林长东看了眼不知何时又出现在竹篓中的黑铁棒,脑海中又浮现出之前自己诡异的行为,心中难免充满了疑惑。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看来情况并没有太糟糕。
林长东跟林全返回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头了,村里很多人都在村头等着,其中林全媳妇更是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林爷爷也是嘴里不停的抽着烟袋锅子来回不停的踱着步,看起来也是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
见林长东跟林全出现在了村头的时候,全部一拥而上,将二人团团给为了起来,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抓小偷呢。
“长东啊,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啊?”林爷爷上下打量着林长东,发现并无大碍,也算是松了口气。
“孩儿他爸,你这是咋地了啊。”林全媳妇见单手搭在林长东肩膀上看起来感觉像是奄奄一息的林全,立马上前去从林长东肩上把林全接了过去。
林长东看着林去拿媳妇一副神色焦急的样子,让他感觉到这世界上原来还是有真爱的。
“林全,你出门带的牛角弓哪里去了,怎么没见你拿着啊。”林长东刚才还感慨着,结果下一秒钟就被结结实实的打了脸。
“牛角弓,被我不小心给弄丢了。”林全虽然身体还是非常虚弱,但是见媳妇突然问起了牛角弓的下落,瞬间整个人都绷紧了。
“什么,弄丢了?你怎么没把你自己给弄丢啊,那可是好几百个布币买了的啊,丢了你怎么好意思回来的啊。还不赶紧给我去找回来啊。”林全媳妇听林全这么一说,瞬间从方才贤妻良母的形象恢复到了泼妇本身,看那架势还要找个顺手的家伙揍林全一顿。
“我说你这个娘们怎么没有一点眼力劲啊,林全这都成啥样了,还在惦记着什么牛角弓,是牛角弓重要啊,还是你男人重要啊。”旁边的林猛叔也看不下去了,呵斥道。
“我们家的事跟你啥关系啊,我的男人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管你屁事啊。不撒泡尿照照,你算老几啊。”
这林全媳妇真是活脱脱一个泼妇,林猛叔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生闷气。
“你……”
“你什么你,有那闲工夫管闲事,回家还指不定被自家婆娘走个屁股成八瓣呢。”林猛叔刚想说啥,又被林全媳妇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我一大老爷们,不跟你一女的一般见识。”最后,林猛叔也不想搭理林全媳妇了。
“大老爷们?啧啧,说不定早就是不咯。”林全媳妇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还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猛,那表情中充满了质疑。
“你……”林猛被这林全媳妇彻底是快要气疯了,整张脸憋的通红。
“行了,林全媳妇,你就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了。赶紧去找个医生给林全看看伤势吧,你瞧他那快死的熊样,指不定也不是个大老爷们了呢。”林爷爷再也看不下去了,对着林全媳妇就是一顿奚落。
“你……你才不是爷们呢,俺们家林全爷们着呢。”林全媳妇说罢,脸上还翻起了潮红,引得围观的其他村民一阵大笑。
林全媳妇见这么多人笑话自己,赶紧背起了林全就跑回家了。那矫健的步伐一点都不输给兔子。
“爷爷,你刚才说是说我已经出去了好几天了?”林长东缓过来神之后,才想起来刚才爷爷刚开始问自己的话,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是啊,你都出去三天了啊,难道你自己不记得了吗?”林爷爷也是非常纳闷,为啥林长东会这么问自己。爷孙二人大眼对小眼的,都处于懵逼的状态之中。
“三天了?怎么可能啊?我明明记得我上午进的山啊,咋就过了三天了呢?”被爷爷这么一说,林长东彻底是糊涂了。
“那林全叔呢。”林长东问道。
“他啊,他是今天一早进的山。对了,他是怎么受的伤啊,怎么是你搀着他回来的啊。”林爷爷问道。
“怎么说呢,林全叔怎么受的伤,我也不清楚,我是在漓水江边发现的他。我发现他时,他已经都没呼吸了,脉搏也非常微弱。刚开始我给他做了很长时间的人工呼吸都没管用。可是不知道为啥后来我鬼使神差的用这黑铁棒子抡了他一闷棍,他就醒了。”林长东现在大脑一片混乱,只能如实的把自己的经历说给了林爷爷听。
尽管林长东都感觉自己说的很离谱,就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但是事实却是如此,他有无可奈何。
听林长东这么一说,林爷爷吧唧吧唧猛抽了几口旱烟,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神色。
“走吧,先回家再说吧。你这出去三天了,想必应该也饿坏了吧。”
林爷爷没有因为林长东所说的事情表现出过多的惊讶,相反却看上去还是比较平静的,也没多说什么。
大家伙见也没啥新鲜事,也就相继散去了。爷孙二人也一前一后的回家去了。
回家吃过晚饭之后,林长东蹲在院子里拿着黑铁棒子研究了半天,用尽了各种方法,用铁锤砸、用磨刀石打磨、用高温煅烧,该想到的办法林长东都用了,却始终没有发现这黑铁棒子有啥特别之处,充其量也就说它质地非常坚硬,不管用啥办法都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甚至林长东拿在手里用高温煅烧都不用担心手会被高温烫伤,甚至还有种越烧越冷的错觉。
“爷爷,这黑铁棒子到底是咋来的啊,怎么感觉跟个油盐不进的犟驴似的啊。”林长东实在是没办法了,他明明感觉这黑铁棒有问题,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就一黑铁棒子而已,你管它哪里来的呢,你都带着它进山这么多次了,不都一直很顺手吗。”林爷爷明显有些避重就轻的回到道。
见爷爷并不想过多讨论这黑铁棒子,林长东也只能识趣的不再追问了。又把它给丢进了竹篓里面了。
“明天一早把你采摘回来的草药晒一晒,去去水分,然后就送到郡上的药铺去吧。”林爷爷吩咐道。
“爷爷,你为啥在单子上写了龙涎草和九穗禾啊。这些可是郡直属医馆严厉禁止的啊。难道是暗中有买家吗?”林长东突然响起了药单子的事情,赶紧问道。
“这……没什么买家,可能是爷爷写错了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林爷爷说罢,伸了个懒腰就进屋去了。留林长东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院子里。
“怎么感觉今天爷爷好奇怪啊。他明明知道我进山肯定遇到了些奇怪的事情,但是却什么都不问。那药单子怎么可能会写错呢,就算写错也不会写龙涎草和九穗禾啊。”林长东自言自语的说道。
林长东明显感觉到爷爷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但是自己也不想问太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每当林长东问及自己父母相关的问题的时候,林爷爷只是淡淡的说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每当林长东再继续追问的时候,林爷爷从来都是避重就轻,找个别的话题就给搪塞过去了。时间久了,林长东也就不问了。其他对他来说也没啥影响,毕竟自己从小就是跟爷爷相依为命,他的生命中除了爷爷之外,也没有啥特别重要的人了。
时间还早,林长东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呆呆的望着天空。林长东今年已经十二了,村里跟他同龄的人,大都在两年前也就是十岁的时候体内衍生出了界师纹了,然后被送去了白守郡的各个宗门修行去了。原本林长东以为自己也能走上修行者的道路,但是两年前的黄石开封仪式彻底断绝了他这个想法。
所谓黄石开封,是荒古大陆传承了很多年的一种仪式了。小孩一旦到了十岁就可以送往各个郡的开封府,开封府负责给孩子进行开封,说白了就是修为达到了界灵境的界师运用自身法力解封孩子体内的界师纹。一旦解封成功,也就意味这踏入了界师的行列了。
当然衡量界师天赋高低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准就是界师纹的品级。界师纹一共分为九品。解封时的品级越高也就以为这界师的天赋越高,也就以为这以后能够达到的成就也就越高。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
绝大多数孩子开封时的品级也就在三到六品之间,一旦界师纹达到了六品,就已经很有天赋了。而能够到达七品的人简直如同凤毛麟角般的稀少。八品以上就更不用说了,放眼整个荒古大陆的界师,九品界师纹的界师一只手或许就能数的过来。
界师纹的品级高低也决定了界师能够选择的宗门范围。界师纹品级比较低的界师只能选择相对来说很普通的宗门。而品级高的界师很有可能被一些实力强大的宗门选中成为外宗白衣弟子。而一旦进入了荒古大陆一些声名显赫的宗门,不光是对于自己界师的修行之路很有帮助,还能够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宗门实力的强弱跟宗门宗主实力有着直接的关系。荒古大陆规定只有界劫境的界师才具备开宗立派的资格。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开宗立派显然不会有这么简单,不单单是人力的问题,更主要的还是要看财力,以及后续的宗门运营管理如何。如果管理不善,很有可能就自行破产,甚至被其他宗门给吞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