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你终是要离开的,就像是当初我离开你一样,因为你也会学会面对。
AD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稚嫩的小手紧紧的握着秋千的绳子,他有点紧张,有点脸红,更有点高兴。
他知道,自己也许可以实现愿望,梦想成真。
“AD?”陈毅试探的问了一句。见AD没什么特别的反动,才说:“叔叔今天来,其实就是打算带你离开,这个,你知道吗?” AD这一次脸更加红了,紧握的手变得有些松动,AD点点头,“我知道。”
陈毅是靠在石墙旁的,也就是秋千的对面,此时的他没有说什么了,他也只觉得有些紧张。
奇怪的是,那些在来时路上反复修改的话,在这里,一句也没有说出来。只伴着鸟儿的歌鸣,和摇晃的秋千走远。
谈话后,院长办公室内。
院长盖好最后一个印章,落下了眼泪,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再次说到:“陈毅,小陈,请你一定好好对他,看在我这个老院长的份上,拜托了。”说着将说明递给陈毅,陈毅双手接过,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报告说明,“院长放心,以后他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对他,你放心。”
陈毅拉着AD,在即将出门时,AD偷偷回头看了看,他看见了什么?他只是开心的微笑,发自内心的开心。
“AD,你以前出来过吗?还是一直待在院子里。”
“很少出来,院长爷爷说外面很危险,除了每年的春节,爷爷会带我们出来,其他时间就很少了。对了,陈…叔叔,我们要去哪?”
陈毅愣了一秒,笑着说道:“我的家,我们的家,江流。”
陈毅今年34岁,这个年纪或许应该家庭和睦,温暖幸福,应该老小一家,奇乐融融,但不幸的是,陈毅孑然一身,在江流的十年里,他拥有别人无法理解的独处生活和感受。
陈毅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什么又是自己需要去做的,正如今天带着AD回到江流的家,是因为兰芝走后的低语重燃。
AD探着头四处张望,个子太矮,以至于很多东西只能看见一半,一半的高楼,一半的街景。AD发现,这次出来的感觉同以前不一样,那种不适的感觉荡然无存,这次的感觉,就像是一切都是合乎情理,万般自由,走在大街上,自己仿佛就属于这里,而不是那种盖着灰布行走,毫无目的的前行。
“对了AD,先去吃饭,车票是下午的,我们还有时间,正好,我们也可以好好聊一聊,可以吗?”带着询问的口气,AD对陈毅的好感增加了不少,这可能就是自己的运气和幸福吧,AD心想,不过,自己为什么又会需要这种来之不易的幸福和运气呢?
这个问题,这两年来AD也一直在想,别人的孩子可以有父母陪伴的快乐,可以向父母撒娇,可以一起去看最新的动画漫展,拥有自己独属的玩具……“好呀。我,我想吃鸡翅。” AD不好意思,大胆的开口后,低下了头。
陈毅牵住的手握紧了一些,“好,就去吃鸡翅,不过,为什么喜欢吃鸡翅呢?” AD没回答,陈毅也没多问。
在AD心里,或许真的有那种电视里的神奇画面吧,认为吃完了鸡翅,就真的可以飞翔,跟随任意一群鸟儿离开,到达任何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
“AD,我呢,只有一个人,我一个人在江流,我今年34岁,我在六年前有过一位妻子,她叫兰芝,但,因为一些原因她离开了我,我就这样反复的重复着生活,毫无特色。在找到你之前,决定我来找你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妻子,她希望能有一个小孩,她喜欢小孩,我知道的,所以我真的希望能有一个孩子。见到你真的很开心,你很好,你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孩子。AD,那么,你喜欢我吗?这个你面前的男人。”
AD缅甸的微笑,因为个子不高,双手搭在椅子上,能把自己撑的高一点,“喜欢,我真高兴遇见你。我四岁进的孤儿院,我不记得送我进来的人的面貌,我记得的东西很少,我夜里有时会做噩梦,跟其他小孩一样,我害怕,我怕自己一辈子待在那里,害怕一个人。”
“院长爷爷说会有人来接我们离开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但事实是,我们孤儿院有很多小孩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接他们走,大家虽然都很乐观,但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害怕,那个院子不小,但小到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不够大。”
AD看了看自己在空中的鞋子。
“所以,我真的是运气很好吧,才能像那样走出来。”
陈毅发现气氛有些低沉,也恰好这时鸡翅到了,迅速转移了话题。
“鸡翅来咯,你看看是不是想要的那种?”
AD看着端上来的鸡翅,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短暂的尴尬也消失了。扑鼻的热气散发到空中,一丝丝白雾似的后面,有一张脸庞,开始很模糊,但过了一会儿越发清晰,是啊,那就是陈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