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自然是罗玹接下炒菜这艰难任务。
祝城拿了点熟食先帮阿珂垫垫肚子便离开厨房,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下厨了!
视线在院中扫过,罗志不知去了哪里,在房间中祝城也并未看到其身影,想来罗志是有自己事情需要处理。
倒是秦展和赵舞谈笑风生,秦展脸上那老父亲般慈爱的笑容,让祝城感到有些惊奇。
祝城并未遮掩脚步,赵舞瞥了一眼,便继续和秦展交谈。
她和秦展久别重逢,正是情深意浓,哪会因为祝城一个外人就打断叙旧。
她是这样想,可秦展显然有不同意见。
秦展闻声顿时掐断话语,他对祝城了解越多,心中越是敬畏,就算祝城不在意这旁枝末节,可他不敢有半分怠慢,此为礼数。
转身对祝城微微见礼,秦展这才一脸宠溺的跟祝城介绍起赵舞。
听完秦展介绍,祝城神色莫名,感叹道:“想不到秦老和五公子还有这等渊源,今日重逢,真是可喜可贺。”
秦展曾救过赵舞父亲,其父感恩,拜秦展为义父,秦展是赵舞干爷爷,甚至赵舞出生都是秦展亲手接生。
赵舞出生的日子,正好是秦展杀灭最后一名仇家不久,那时他正是迷茫之际,上天为他送来赵舞。
很长一段时间,赵舞就是他的精神寄托,他对赵舞宠爱甚至比赵舞亲生父母更多。
秦展暗暗叹气,眼中带着歉意,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明明小时候才那么高个,脸蛋肉乎乎的……若不是小舞还记得我,我都快认不出了。”
见到赵舞,秦展变得有些絮叨,同一句话往往要说好几遍。
他这模样哪还像威名赫赫的毒老子,完全就一宠溺儿孙的老头。
赵舞眼眶泛红,抱着秦展胳膊,时不时搭上几句话。
委屈神色中还带着一丝警惕,似乎怕秦展再跑了。
当年秦展无声无息消失,她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等她明白过来,差点哭死过去。
此次重逢,她也不想追究当年秦展为何离开,她只想将秦展紧紧抓住。
……
过了大概一刻钟,罗玹终于将饭菜端上桌。
罗志也从外面回来,他这段时间是寄信给罗家报平安去了,这些细微之事罗玹多半不会想到,还得他亲自处理。
吃饱喝足,祝城好不容易从赵舞手里将秦展借来,将秦展带到屋内,祝城神色郑重的关上房门。
吃过午饭,阿珂很快入眠,并非阿珂嗜睡,阿珂身体太虚弱,对他而言睡觉是当前最好的调养身体的方式。
祝城找秦展过来,主要为两件事。
将秦展带到床前,祝城道:“秦老,你可能看出这孩子特殊?”
秦展垂眸细看一番,惊诧道:“此子身上灵韵非凡,莫非是传说中灵根异种?可是……”
看着阿珂瘦骨嶙峋身材,秦展面露疑色,抬头与祝城对视一眼,斟酌道。
“先生,可否让我探查一下此子脉象?”
祝城点头:“秦老随意。这孩子名为阿珂……”
在秦展探查阿珂脉象之时,祝城将阿珂来历,身体问题各方面都向秦展介绍过一遍。
祝城既然打算收养阿珂,自然得为其考虑。
阿珂脑中混沌,这多半是天生的,但阿珂身体的问题,据那大妈所言,一年前阿珂还白白胖胖。
不说解决阿珂脑袋的问题,他现在至少得将阿珂身体调理好,让阿珂活得健健康康才合适。
他不善医术,可有秦展再侧,这现成工具人不用多可惜。
睡梦中,阿珂呼吸绵长,脉象平缓许多,得出诊断结果可能会有所偏差。
但秦展经验老道,这点影响他自会计算其中,不会对结果造成半分影响。
人体秘藏玄之又玄,高深莫测,纵然秦展行医一生,也不敢说窥见边角。
细细探查,又反复确认,秦展这才开口:“先生,这孩子的确是灵根异种。至于他身体为何会如此虚弱,乃是气血不足所致。只需服用一些养气补血的药物,好好调理身体,就能慢慢恢复,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论是普通人还是武者,都逃不开气血一词。
气以生血,血以养气,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气血相依相附,两者无论谁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到另一项。
血气乃人之根本,一旦血气亏空,身体机能就会下滑,往往体现在注意力涣散,精神疲乏,身体虚弱各方面。
阿珂身体如此虚弱,正是因为血气亏空,没有得到及时补充导致。
祝城闻言皱眉:“阿珂他血气亏空,是因为身体脏器出了问题,还是其他原因?”
光是补充气血,而不查漏补缺从根本解决问题,这是治标不治本,为了阿珂健康,祝城觉得还是问细致点比较好。
秦展忽的一叹,将阿珂衣袖挽起:“先生请看。”
顺着秦展所指看去,祝城第一眼并未看到异常,细看之下,他终于发现不对。
在阿珂手肘内侧,有着两个细小红点,就像抽血过后的针眼一样。
祝城心中顿时生出许多猜测,就听秦展说道:“若是老朽没有看错,阿珂多半是被人日日抽血,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日日抽血,说得有些夸张,但秦展可以肯定,阿珂三日之内绝对被抽过血,而且量还不少。
秦展摇摇头,说道:“阿珂体内血液恐怕只有同龄人七成,若不是有灵气滋养,恐怕他早已命陨。长期如此,他体内脏器发育也有些畸形,就算有着灵根,也只能当个普通人……”
“习水楼。”
祝城脸色阴沉,呼吸沉重些许,将阿珂衣袖放下,为其盖好薄被。
从阿珂脸上移开目光,祝城面色平静下来,对秦展拱手道谢。
“麻烦秦老了,这养气补血的药物恐怕还得由您劳心。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相求。”
秦展连忙摆手:“先生何出此言,此事不过举手之劳,和先生救命之恩相比,不过微末。先生尽管吩咐老朽便是。”
祝城垂首,苦笑道:“恩情哪分大小。就如秦老所言,先前我于秦老也是举手之劳,秦老依旧感恩戴德。现在秦老于我,不也是同样道理。”
秦展张张嘴,双眉上挑,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可一时却想不出话语反驳。
祝城大拇指轻轻拂过食指上戒指,一张纸条出现在他手中。
“秦老,这里面药物,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