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杨柳依依。
桃李初露芬芳,野花却已争奇斗艳。
这是个三月的清晨,星期六,公历2012年,银河系是S12星系,土神星,神龙国。
Z市,这是个地处中原的小城市,虽然是地级市的级别,但是经济文化发展还不如沿海发达城市的一个村镇。
一栋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二层小楼里,样式已经显得陈旧的外墙似乎在诉说着这户人家以往的不平凡。斑驳的内墙和凹凸不平的地面,却又仿佛在陈述着这户人家的窘迫。
杨木打造的单人床上面还贴着春节时的春联“身体健康”,床上却平躺着一个清瘦的青年。紧闭的双眸,干白的嘴唇,都在显示着这个青年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异常。
“红先儿(红是医生名字,仙儿是指医生的意思)怎么样?我儿严重不?要不要送医院?”一个头发略显花白的老头凑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身边,紧张的问道。
医生取掉已经听了一会的听诊器,又拿出手电照了照青年的瞳孔,最后又不放心,给青年把了把脉,足足忙活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老头说道,“毛叔,你放心,鱼娃没事,心跳脉搏都强壮有力,瞳孔正常,呼吸正常,身上也没啥外伤,不用担心,用筷子给他嘴唇沾点温开水,一会就该醒了。”
老头这才放下了心,又赶紧对着窗外喊道,“老婆子,赶紧给鱼娃弄点温开水!”
医生走后,老头又觉得不放心,自己要亲自去烧水,转身急忙忙走出了房间。
床上的魏晓宇,也就是红仙儿口中的鱼娃,此刻却在意识的大海中挣扎。
2020年的汉城监狱。
“你动了太多人的蛋糕,所以不可能留得下你的。虽然我们都很敬重你的所作所为,但是没有办法,我们的家人还在他们手上,你不死他们就会死!你不要怪我们。”十一个身强体壮身穿号服的黄头发蓝眼睛的犯人,把魏晓宇围在中间,领头的犯人却是用神龙语对着魏晓宇说道。
魏晓宇此刻捂着胸口爬伏在地上,指尖的鲜血滴滴淌落在地。“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是苦了那些可怜人,希望我所做的事情能够后继有人吧。”
说完之后的魏晓宇就平静地看着那群人一步步走来,看着那个用磨尖了的牙刷柄当武器捅伤自己肺部的犯人,把号服撕成布条一点点勒紧了自己的脖颈,伴随着大脑的缺氧,自己的意识一点点的消失……
只是在意识即将完全消失的一刹那,魏晓宇的胸前突然变得滚烫起来,原本光洁的皮肤上一枚古朴的药箱图案凸显出来,携裹着魏晓宇的意识化作一缕清光消失不见。
最后的记忆逐渐清晰,脑海中的风浪也慢慢平息,此刻的魏晓宇双眸轻轻颤动,干燥地想要冒火的嘴唇和喉咙也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迎来一丝琼浆。
“鱼娃!鱼娃!”五六十岁的老妇人轻轻摇着魏晓宇的身体,焦急地喊道。
终于,魏晓宇眼皮又颤动了数次之后张开了眼睛,入目的是老妈那欣喜的神态,还有后边老爸紧张、激动又略带愧疚的表情。
“妈,我没事。”魏晓宇坐直身体,接过水杯,咕咚咚地一口气喝完,这才打量了一眼四周又慢慢说道,“妈,咱这是在老家?老家不是已经卖了吗?”
“傻孩子,说的什么胡话,这是咱们的家,卖给谁去啊,卖了咱们住哪啊?”老妈又赶紧喊老爸上前,摸着魏晓宇的额头,“老头子,你快看看,咱家鱼娃是不是被电傻了?怎么净说胡话!要不咱们还是带着去医院瞧瞧?”
老爸一听也赶紧上前,就要背着魏晓宇起身出门。
魏晓宇虽然还是很惊讶,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是肯定不用去医院的,先安抚好两位老人再说。于是,在他的麻利的起床动作后,又扯了一个做梦梦见自己家拆迁了全家人都搬到沿海城市的谎言之后,才算是让父母确信了自己无恙,这才放过了自己。
“大病初愈”的魏晓宇,被父母勒令不得干活,专心养伤。于是他这才有机会好好观察这一切。
墙上的日历,被撕到了3月12日,植树节,上前看看年份,却是2012年。屋里的各种情景陈设,一如遥远的记忆深处那般,老家的这栋有着二十多年历史的老房子,屋里无力重新装修的破旧家具装饰。
院子里的父亲,正在做门框。
一辈子的老父亲,敢于吃螃蟹的第一批人,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从一个工人到打铁匠到电焊工到个体户一直到如今的塑钢从业者,前些年总是能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迁,也算是第一批挣到钱的人,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阅历的缺乏,还有太过于老实本分的生意经,导致了最近几年家庭的境况跟不上社会的发展。别人家去工地一天都能挣二百多,老父亲做着技术活,还有进料,加工,安装,售后,合下来每天也才一百多块钱。这些钱要照顾到家里的各项开支,还有给自己这个儿子存钱娶媳妇。所以,对比起别家的一栋栋新式小楼拔地而起,自家的境况也就显得落败了很多。
不过正是由于老头的老实本分,价格低,质量好,所以虽然挣不到大钱,但是辛苦钱吃饱饭是没有问题的。
魏晓宇心里有所猜测,但是却又显得迷茫。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真实,记忆中的一切也是那么犹如亲历。到底是南柯一梦梦十年,还是梦回十年之前。
这次是因为给老爸帮忙,在搬动切割机的时候,切割机电源线破皮,自己没有察觉,触碰到之后引起的触电,当时就昏厥了,村医查看之后没有问题醒来后就一切正常。在老爸的眼里这都是正常现象,毕竟经常做工的人被电到也是常有的事,很多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只是魏晓宇知道,记忆中的他,在这次触电之后,就开始他的一生改变的转折点。
魏晓宇的奶奶是一个高寿的人,前几年去世了,享年106岁,在本地是不折不扣的高寿老人。而且自己祖辈曾经在上个朝代末年中过探花,赋官为江省知府,只是刚刚完成踏路仪程,尚未上任便突发重病暴毙而亡。
所以后辈都以为祖上并没有留下什么财产,只有魏晓宇知道,奶奶偷偷给了自己一个戒指,老金铸成,界面也并不是什么名贵珠宝,只是一个方形平面,刻画着一只倒悬的药壶。因为奶奶又很多后代,怕引起子孙的反目,所以在魏晓宇十六岁那年奶奶给了魏晓宇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不可外漏,父母都不能说,要藏好。
魏晓宇平日里也没有拿出来示人过,但是这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魏晓宇正在研究戒指有什么价值的时候,父亲叫自己起来帮忙干活,魏晓宇第一次把它戴在了手上。
也正是这次鬼使神差,在中电昏迷醒来之后,戴在手上的戒指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只若有若无的淡黄色刺青隐藏于魏晓宇的前胸表皮之下。
记忆中的魏晓宇也正是此后发现了戒指的秘密,才得以一步步走上那个领域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