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一晃，刚刚被他吸收的法力登时涌向他的七经八脉，丹田一阵剧痛。人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芫华吸收别人的法力收为己用看似大杀四方无人可阻，但是只要有一丝反噬，那在他身体里不属于自己的法力就会全面爆发，何况他还接了江暮迟和墨临的两掌，如今损耗了身体，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三人如今都是重伤，完好无损的居然只有江暮迟和墨临二人，这一天的反转真是太多了。瘫倒的几人看到完好的二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阿迟，你真的没事，太好了，太好了！”沈墨白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那溃散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光芒。
江暮迟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男人心里百味杂陈，她们二人之间的纠葛太多，从上一辈到他们二人，上一辈的人结下的血海深仇不是他们二人可以改变的，而他们也是欠了对方一条命，如今已经偿还。现在，他们会是敌人吗？
墨临走在墨风旁，把他扶起，墨风此时眉宇间的戾气尽数全消，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那个阵法他对外说的是取人性命，但那只是传送的一个阵法，传送的地点却不确定，他怎么会让他一直敬重的墨风死呢。如今看来，墨临也是遇到了一番属于他自己的奇遇，脱胎换骨了，那么剩下的事他可以不用操心了。
“剩下的事我来做。”果然墨临给了墨风承诺，“只要你把这禁术废掉，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墨风虚弱一笑，点点头，“咳咳，我的功力被那厮几乎全数吸走，如今废不废已经不重要了，倒是那个人类，吃了那么多，恐怕要撑死了。”说完体力不支晕倒过去。
墨临挥手解开墨宝身上的咒术，把墨风交给墨宝，摸着墨宝软乎乎的脸，嘱咐道：“宝宝，把你墨风哥哥带回家去，好不好。”
墨宝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墨临哥哥交代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好。
墨临手中正欲开启传送阵法，却被一旁的沈墨白打断。
“这魔头乃大奸大恶之徒，你不能让他走！”
墨临面色冷峻，道：“他已经为他做的事付出了代价，你还想如何？再者，我魔界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
“你……”沈墨白无法反驳，三界各司其职，谁都无权管制对方，墨临的话他无法反驳，但是，“他做了这么多恶事，搅得天地不宁血流成河，人人得而诛之。”
墨临冷哼，“太子殿下如今还未登大位就开始对条约指手画脚了，若是哪天做了那天帝宝座，是不是就要公然撕毁这条约，打算把我魔界也收为己用啊？”
“你这魔头，休要血口喷人！”沈墨白脸色由白转红，变得极为难看。“我天界向来不与邪魔外道为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无辜受害的百姓。”
“那造成今天这一切的就都是我们魔界的责任了？他难道就是无辜的？”墨临直指芫华，“是谁把这些人聚集到山顶的？又是谁有那夺魂哨？又是谁吸干了这么多人的法力？”
沈墨白想辩驳，可却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因为墨临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些骷髅虽吓人，但是只要众人拔出剑也不是不能抵抗，就算死也不可能死的这么惨烈。真正让这些人死亡的是芫华不知启动了什么东西，把在场众人的法力全部吸走了，包括他和墨风。这件事与他们二人脱不了关系，只是谁的错更大一些。
“总之，不管是谁，都要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一个人都跑不了。”沈墨白擦干嘴角血迹，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我是不会留下一个祸害的。”
墨临冷哼，现在的沈墨白他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可是不能现在还不到时候。
沈墨白拉住江暮迟的手向后退，“阿迟，我带你离开这里。墨临，等我改日再来与你一战！”
不料江暮迟把手抽出来拒绝，“太子殿下，欠你的情我已拿命相抵，如今我们再无瓜葛，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咋们各不相干。”
沈墨白愣住，心脏某处细细地抽搐起来，牵引地让他头昏，喉咙发紧地询问：“阿迟，为什么你对我现在如此冷漠，之前我们一直很好的。”
江暮迟心里虽有些不落忍，但也不想欺瞒于他，既然到了这一步，那便索性一股脑地说完，“你可知道凤凰族？”
沈墨白皱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那时还小，只是听传言凤凰族犯上作乱……”
“好一个犯上作乱。”墨临开口，“但凡你认真研读些记录，便知道天帝能坐上现在这个位子，全是靠凤凰一族鼎力支持，替他扫平叛乱。最后却落得灭族的下场，真是让三界齿寒。”
“不，我读的记录不是这样的。”沈墨白急切辩驳，“天族的册子里记录的凤凰族帮天帝坐上至尊之位是不假，可凤凰族族长自恃功高，屡屡不把天帝放在眼里，还要求给他们凤凰族单独划分领地，最后天帝碍于情面，把梧桐岭给了他们。自此他们占山为王，天帝诏令屡次不见，狂妄自大，后来天帝发现他们有谋逆的迹象，才派兵镇压，没想到他们全族谋反，所以天帝才忍痛处死他们。”
“不愧是天族的史官，颠倒黑白的能力果真一流啊。”一直倒在地上的芫华拍着手，讽刺地笑着沈墨白，“不知该羡慕你被保护的太好，还是笑你没脑子。”
“你什么意思？”沈墨白扯起芫华的领口咬牙切齿地逼问，“我父母是不会骗我的，史官也不会篡改真相，你们说的也未必是真的，别含血喷人。”
“听说天界有一块石头，叫识语。只要把手放在上面就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太子殿下不妨试试，看我们到底有没有说谎。”墨临双手环胸泰然自若。
“所以说了没么多，阿迟，你为什么要问凤凰族？难道……”
“我是凤凰族最后的血脉，你的父亲下令，灭了我们凤凰族，沈墨白，你明白吗？”江暮迟眼眶含泪，“我从未见过他们，没有体验过丝毫父母之爱，你可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