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儿岳松自幼聪慧机敏,如今却死的不明不白,只留给我们一具辨不清面目的残尸。无论如何,云隐峰今日必要付出代价!”那五十多岁的女人面带仇恨,双鬓斑白,手持双剑,满身杀意在夫妻二人间环绕。
这夫妻二人居然是岳松的父母,二人此话一出,身后的弟子也高举手中的剑呐喊着要为自家少主报仇,群情激愤。也有三家父母站出来要为儿子讨个公道,那三个上吊而死的弟子也是死的不明不白。本来棺材本来是放在冰室的,防止尸体还没等到他们父母来接就会腐烂掉,如今四具尸体在棺材里安安静静躺着,被各自的家族抬到了各自的阵营内,最近天气又不太好,尸体保存一时半会儿是没有问题的。
江暮迟尽量劝说四家激动的家主,以防他们突然动武。
“诸位,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也不想有这惨事发生,但此事事发突然,我们至今还未找到凶手,不如各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自会查明真凶给诸位一个交代。如何?”江暮迟弯腰行大礼,恳求他们谅解,继而道:“并且我得知了消息,魔界的大军已经破了与人界的界限,正在吞噬着人界,此时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抵御外敌才是上策啊!”
“什么?魔界?”
“真的假的?”
“没听说啊?”
“你知道吗?”
惊疑不定的声音四面八方此起彼伏,基本没人相信江暮迟所说的话,岳松的父母出言斥责。
“你这姑娘口气倒不小,云隐峰是你当家做主不成?”岳松的父亲向前一步,“别以为你的花言巧语能蒙骗过我们!”
江暮迟着急,忙跺脚解释:“虽然我不是云隐峰的当家人,但我现在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为何要骗你们?”
“什么魔界大军,我看是你的援军吧!看剑!”
话音刚落,岳松母亲手上的剑直袭江暮迟面门而来,他们是不打算废话了。其他几家夫妻也带着武器杀气腾腾而来,看样子是要下死手了。还未等江暮迟反应,无常率先冲了上去,徒手将那武器统统掰断握在了手中,而后反手一甩,尘土飞扬中把那折断的兵器钉入了他们脚下的青石板内,阻止了他们的进攻。
江暮迟身后的芫华眼底流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寒意,下一刻便被他收敛回去。
其他家族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首当其冲感受到命悬一线的是四对夫妻,兵器被深深砌入距离脚尖半寸的地方,他们可以清楚感受到脚下的石板被震成了碎片。对方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内力,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而且看那人的手居然完好无损,莫非练了云隐峰的什么秘籍?如今是骑虎难下,报仇吧,眼看着打不过人家,不报仇吧,儿子不是白白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葬送了性命?他们也岂不是白来这一趟。
江暮迟也看出了眼下的局势不好解决,再次主动站出来:“诸位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有骗你们的必要,以我这为朋友的身手,诸位是打不过的。再说了,我云隐峰的弟子如今也死伤了这么多,也算给各位一个交代了不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抵御外敌,望各位分得清轻重缓急!”
台阶已经给递了,下不下就看这四位夫妻了,主要是他们的儿子死在了云隐峰,所以他们算是这些人中的领导者,其他人就是来打秋风了,不足为惧。
其他三位夫妻已有退意,支支吾吾着不肯说话,不然今日这么多人,谁第一个服软被传出去,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岳松的母亲率先开口了。
“姑娘,不是我们不肯退,是芫华这厮道貌岸然,我们夫妻二人只想要知道我儿遇难的细节,可他却推三阻四言语含糊不清,我们不得已才动手的。你只看到了你们的人死伤众多,那我们的人呢?比你们更多,你可曾看到了?”岳松的母亲侧过身体,他们的门派弟子把身后的景象露出来,江暮迟如遭雷击。
他们的弟子衣衫都是血迹斑斑,尸体横七竖八躺着,而那些门派的弟子们,则不知是怎得被砍成了数段,断肢残臂被堆成了一座小山,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尸体,那片的青石板已经被鲜血浸染,分辨不出来原来的颜色。
之前他们挡着,江暮迟没有看到,如今却看的真真切切,怪不得她出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厮杀,而是分别站到了两边。
忍住生理上的不适,江暮迟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松的父亲冷哼一声:“你问问你身后的人吧!”
“师尊?”江暮迟眼眶发红,又想到了夺魂哨,心下已然不稳,可她想亲耳听到芫华的话,或许……或许不是他呢?
芫华敛去脸上的笑意,道:“阿迟,我也是为了我们云隐峰好。”
“什么?”这是什么道理?杀了这么多人怎么就是为了云隐峰好了?
“你是为了你自己吧,还找这么拙劣的借口,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一旁传来一个声音,两个人从一座假山后面出来,走到江暮迟面前,正是沈墨白和似锦。
沈墨白向四周的人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代替芫华回了江暮迟的问题。
“你这师尊藏的可真够深的,你从头到尾都被他骗了。”从似锦手里接过盒子递给江暮迟,示意她打开。
江暮迟看了看那古朴的盒子,又看着芫华,颤抖着声音问面前的人:“师尊,你……”
芫华抬手打住了江暮迟的话,自己说了下去:“你以为,那段记忆只有你们记得吗?”
“什么?”江暮迟与沈墨白脸色大变,难道他也记得?芫华不顾他们的反应,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都回到了三年前,那些事我都记得,同你们一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睁眼的时候就像做了一场大梦,但我知道,那不是梦,想知道原因吗?”芫华轻笑,把手指向了江暮迟,“因为是你让我知道了这一切是真正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