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姬打伤墨临,沈墨白杀了莲姬,江暮迟思绪一片混乱,脑袋仿佛要炸开。
“阿迟,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沈墨白收了剑蹲下想将江暮迟搂在怀里,却被推开。
“你是谁?”江暮迟狐疑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是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墨临还受着伤。
沈墨白一惊,“你……你不记得我了?”
江暮迟摇头,转身去看墨临的伤口。墨临胸口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面色惨白呼吸急促,不知莲姬是用什么法器打伤的他,这血一点都止不住,江暮迟的双手和衣袖已经被血染红。
“你能帮帮我吗?他好像快不行了。”江暮迟心里一片慌乱,眼泪不受控制流出了眼眶,滴到满是鲜血的手上。
“墨临你别死,你还要送我回家的你不能死……墨临……”
“快走……快……带她走……”墨临喷出一口鲜血,已经快涣散的目光看向沈墨白。
沈墨白耳聪目明,墨临的声音即使微弱却也听的一清二楚。魔界不能久留,墨临清楚他也清楚。
“不,我们一起走,我们去找墨风,找宝宝,我让他们治好你。”江暮迟紧紧拉着墨临的手想把他带起来,可墨临的身子就想一块浸了水的木头纹丝不动,本来晴朗的天空此时突然暗了下来,闪电像毒蛇一样从厚重的云层中窜了出来,轰鸣声由远及近,振聋发聩。
“快走!”墨临仿佛用进了最后的力气,将江暮迟的手从自己的手中分离。
“无常。”
本来静静站在一旁的无常听到了墨临的声音后,像是知道了他的意思,将剑柄塞在了江暮迟的掌心,牢牢吸住她的手将她带起冲天而去,雷霆无阻的气势从剑身发出扩散开来,带着两个人毫无阻碍穿破了魔界的屏障,将魔界大地与滚滚黑云甩在了脚下。
江暮迟一阵眩晕,措不及防的冲击让她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再睁眼时,入目是淡淡的花香,她这是在哪儿啊?
“你醒了!”耳边传来惊喜的声音,是个男人。
江暮迟浑身无力,艰难地把头转向说话的地方,是那个把她带出来的人。
“你放心,我们已经出了魔界了,这里是昌郡我们之前住的客栈。事情我都解决掉了,你安心养身体。”沈墨白心里五味杂陈,本想着装失忆骗骗这个人,没想到弄巧成拙,现在变成江暮迟失忆了,如今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墨临,果不其然,江暮迟睁眼的话就是关于墨临的。
“我要回去,他还在受伤。”江暮迟起身便感觉天旋地转,重重倒在床榻上,虽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先休息吧。”沈墨白替她把被角掖好,解释道:“去魔界的方法只有魔族的人才知道,其他人都进不去。”
江暮迟捂着发昏的头不相信,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无常呢?无常一定知道,它在魔界多年,一定知道怎么去的。床边传来一声磕碰,江暮迟极力睁开眼,发现无常的剑柄静静立在床头,准备伸手去拿却被沈墨白阻止。
“魔界的瘴气已经侵蚀了你的身体,若再折腾下去就没命了!”沈墨白双手箍住床上乱动的人安慰着:“等你好了,我想办法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江暮迟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半晌轻微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谁啊?”
沈墨白心头发苦,“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床上的人摇摇头。
“我是你相公,当时有危险,所以墨临把你带走了,你……都不记得了吗?”
面前的人眼神真挚,江暮迟却怎么看都像骗子,毕竟魔界经历了一次,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自称是她相公的人,可信度为零,且看面前的人怎么继续编下去。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吗?”
沈墨白内心踊跃着一丝欢喜,把上一世的事情讲了一遍,试图勾起江暮迟的回忆,他们经历过那么多,此次江暮迟下山就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遗憾,他亦是如此,无论如何不能被别人插足破坏。
江暮迟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她难道真的和面前的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吗?如果说这是真的,那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一丁点都记不得了,不管真假如何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确实是真的,所以当务之急的是她先要把在身体内残余的魔气给除掉,然后想办法恢复记忆。
事情接踵而至,江暮迟隐约感觉自己正在陷入一团巨大的迷雾中,出路只能靠自己摸索,如今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到底从哪里来?究竟要做什么?现在墨临不知如何了?那不断流血的伤口一直在眼前浮现,他会死吗?江暮迟没由来一阵心颤,头颅还在隐隐作痛,房门被人扣响了。
江暮迟探头看沈墨白从门口接过一个碗,浓浓的药味传到鼻腔,忍着头痛把一碗药灌下,她得早点好起来,还有好多事没做。大概是药力作用,江暮迟感觉疼痛逐渐减轻,意识变得模糊不清,沈墨白的脸也慢慢消失在视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天亮,江暮迟只觉困意全消,一夜无梦,只是……江暮迟有些奇怪,如今已是日上三竿,窗外怎么安静到连鸟鸣声都没有,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不对劲!很不对劲!沈墨白昨天说这里是昌郡的客栈,按道理说客栈应该住满了客人,就算不满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最简单的桌椅摩擦都没有,更别说碗筷相交,杯盏相撞更是不闻一声。
事出反常必有妖,轻轻掀开被子,江暮迟赤脚轻轻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向外看去——空无一人!
房间紧靠着街道,从窗户看下去却不见一人,连阿猫阿狗也不见一只,就像是一座空城,怎么会这样呢?仔细回想了昨天醒来之后似乎也没有声音,只是自己当时并没有留意,那昨晚是谁熬的汤药?那只手又是谁的?江暮迟汗毛倒竖,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轻轻关上窗户,江暮迟蹑手蹑脚把衣服穿好,提起床边的无常横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态,缓缓拉开门,二楼一个人都没有,轻手轻脚下了楼梯,还是一片空挡,客栈大门敞开,清风拂过却感觉阴风阵阵。
“姑娘?”身后响起了一个姑娘不确定的声音。
江暮迟迅速转身执剑相对,身后是两个女子,是叶菀和叶安两姐妹,她们脏兮兮地躲在一个灰暗的角落,面对突如其来剑害怕地抱在了一起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