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华道:“此次下山凶吉未卜,你修的是剑法,这青霜是上品灵器,滴血认主后就是你的,带着防身。”
“这,是否太过贵重?”
上品灵器及其稀少,问世也不过三把,不想云隐峰居然有一把,上一世芫华给她的时候可没告诉她青霜的来历。
芫华摇头不语,拉起江暮迟一只手,割破食指,将血滴在剑身上。青霜渐渐隐去光芒,外表看与普通的剑别无差别。
江暮迟却感觉道脑海多了一道灵识,剑随心动。
“师尊曾探查过你体内的经脉,但不知为何始终被一股力量阻挡,只好让你修习一些简单的术法。下山若遇到什么事定要量力而行,你修为略低,万不可鲁莽。”
江暮迟惊讶,她从未察觉体内异样,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自己天资愚钝所以才只能学习简单的术法,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心下了然,对芫华道:“多谢师尊告知,我会量力而行的。”
她现在的术法御剑飞行只能撑半炷香的时间,若是真遇到高手怕是要吃亏。
两人出了密室,芫华道:“何时动身?”
“明天早晨。”
袖中掏出鼓囊囊的一小包,芫华递到了江暮迟手上。
“这是?”江暮迟疑惑,打开一看,全是金叶子。
“这太多了师尊。你收着,我不能要。”芫华阻止了江暮迟递过来的手。
劝道:“下山去钱庄把这换成银子或银票,路上总得要钱的。”
“师尊……”江暮迟有些哽咽。
摸摸江暮迟的头,芫华道:“好了,没关系的,快去收拾行李吧。若是在外待的累了就回家!”
江暮迟点点头,行了礼便退下了。
傍晚,无忧一身疲倦的回了院子,带泽漆去了客房,又游览云隐峰聊了一天,无忧觉得身子都要散架了,练功都没这么累。
江暮迟坐在梨花树下,桌子上摆满了菜。看见无忧进来,兴奋的招招手:“师姐,快过来吃饭!”
“我的小阿迟,想死你的手艺了。你昏迷的这几天林师兄的菜可真是太难吃了。”无忧流着口水,扒在桌前准备动筷。
江暮迟啧啧遗憾道:“那恐怕要委屈师姐多吃几年林师兄做的菜喽!”
“嗯,啊?你说什么?”无忧疑惑。
“因为,我要下山了!”喝光杯中最后一口梨花白,江暮迟微笑宣布。
无忧惊的被米饭卡住喉咙,好一会儿才顺过了气。
“你说什么,你要下山?”
“嗯,下山做些事情。”又一杯梨花白一饮而尽,江暮迟脸上飞起了两朵红霞,双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抬手在那已有三分醉意的江暮迟眼前晃晃,无忧有些担心,这梨花白,以前她是怎么也不肯喝的,如今这般反常,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阿迟,自你醒来之后,好像变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姐啊。”将脸贴在冰凉的石桌上,江暮迟喃喃道:“我,欠着一个人的情……必须要还的。”
无忧皱眉,不解道:“你从小在云隐峰长大,怎么会欠别人的情呢?还要下山还?”
江暮迟痴痴的笑道:“你不懂的!”
无忧摇头,把人扶到床上,惊觉屋外还有饭没吃,跑到石桌一尝,春风给吹凉了大半,些许梨花吹落枝头,一片恰巧飘在了盛满酒的杯子里,倒是有些许诗意……
无忧没想到醉酒的江暮迟这么能折腾,死活不睡觉,要出去摘梨花。好不容易哄到床上,又拉着她脱起了衣服。
“师姐,好……热啊!”
“不热不热,你可别脱了,夜里凉,可别着了风寒。”两人缠搅在一处,无忧没办法,上了床把人塞到被子里压好,可算消停了一会儿。
“师姐?师姐?”
无忧瞧着那亮晶晶的双眼,配合道:“怎么啦?”
“我告诉你啊,我知道你的姻缘!”江暮迟不知道,此刻的她,笑的有些……猥琐!!!
“哦,是吗?那你说说看是谁?”
江暮迟悄声道:“是今天来的那位公子哦!”
无忧心下暗笑,果然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也压低声音配合:“你猜错了,我不喜欢他的。”
江暮迟皱眉:“不,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是天生一对。”
又闹腾的开始钻被子,大有你再说不是,我就起来跟你理论的样子。
无忧赶忙压着哄道:“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一对,是一对。快睡觉啊,天色不早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江暮迟稳稳的入睡了。
第二日,江暮迟看着乱成一团的床,和无忧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闹了大红脸。两人一番洗漱后,江暮迟背着包裹准备出发,无忧送到山脚,不放心的叮嘱。
“出门在外一定滴酒不能沾,记住了吗?”喝了酒撒酒疯的人,太可怕了!
江暮迟疯狂点头。
“今年的梨花开的不错,我摘了酿酒,树下埋一坛,等你回来喝。”
两人抱在一起,无忧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这封信麻烦你帮我送到我父母那里,我信上说了,你到了那里后住我们家,他们会待你很好的。”
接过信,江暮迟放在怀里道:“师姐你放心,我一定送到。”
“好了,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我等你!”
两人眼眶发红,江暮迟转身,缓缓离了无忧的视线。
芫华在远处看着那人越走越远,逐渐变成黑点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只觉空空荡荡。
可能还未习惯她的长大吧!芫华想到,压下心底的情绪,缓步返回云隐峰。
下山要通过的最后一条路,是越桥。
婴儿粗细的锁链连接着对岸,长长的木板搭在铁链中,一脚踩上去整座木板桥都摇摇晃晃的。
木板桥狭窄,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背好包袱,江暮迟抓着铁链踏上了桥,桥身微微晃动,吓的后背出了汗。
以往下山她都是被芫华带着御剑过去的,可现在她身体法力有限不敢乱用,存在体内以备不时之需。
江暮迟有些怕高,尽量不敢向下看,万丈深渊在脚下,窜上来的风带起了她的裙角,偶尔遮住了面前的木板。
眼看就要过去,不知哪里窜出一群黑色的鸟,吱哇乱叫着涌过来,向着江暮迟身边靠近,啄着她的头发与衣角。
那鸟群的声音尖锐刺耳,直传大脑,江暮迟挥舞着手想要赶走鸟群,却发现它们越发凶狠。
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这到底是怎么了?顾不得其他,江暮迟拔出剑砍了起来,血渍溅的到处都是,染了她全身。
忘了留意脚下,江暮迟只觉一只脚突然踩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半趴在了铁链上,一阵天旋地转。
木板桥摇摇晃晃的更厉害了,那群鸟散了开来,正当江暮迟想松口气时,脚下的木板桥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大手将它翻转了过来。
江暮迟顿时失重向那万丈沟壑栽去,嘴中急念咒语将青霜甩了出去。
只见青霜在咒语的催动下瞬间变大,托住了下降的江暮迟。
疯狂调动着体内不多的法力,死死抓着剑柄下降。
只是越靠下,树木越来越葱郁,树枝刮蹭着下落的人把衣服划了好几道口子,暴露在外面的手和脸也剐出了交错的血痕。
体内的法力催动的厉害,江暮迟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了,青霜摇摇晃晃起来。
距离地面还差两米左右,法力用尽,青霜骤然变小向下栽了下去。
江暮迟控制不住,“噗通”一声也栽在了草地上,绿色的草汁沾了满身,发丝间也溅入了杂草颇为狼狈。
疼,浑身上下每处都快疼的裂开了,脑门磕在地上一阵眩晕。
她也太倒霉了吧,怎么重生之后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呢?这崖底她从未来过,这下该怎么出去啊?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的环境,树木高耸蔽日,只得见几丝日光从缝隙间挤进来,地上阴暗又潮湿的紧,让人不舒服。
周围安静一片,那些怪鸟似乎没再追下来,只是如此大的密林怎么一片死气沉沉,似乎没有活物的气息。
忍着痛爬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叶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青霜,完好无损。
看来这剑还是不错嘛,挺耐摔的!剑鞘,剑鞘呢?江暮迟拄着青霜开始找了起来,一定是刚刚掉下来的时候不知和包裹摔哪里去了,看来还得找一阵子。
试着凝聚法力,却发现体内一片干涸,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漫无目的的找着,只希望运气能够好些,早日把包裹剑鞘找回来就好了。
衣裙被树枝勾的破烂,现在还沾染了泥土,整个人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把青霜当拐杖拄着,搜寻着附近剑鞘与包裹的痕迹。
低头的江暮迟此时没注意到密林上空阴云密布,本来那几缕阳光此时更加微弱了。
云隐峰,众弟子聚集在演武场上看着突然变了的天挤做一团议论着。
“今日这天气好生奇怪!”
“黑云中夹杂着雷霆之势,可真是从未见过!”
天上黑云聚集,半空之中卷起一阵飓风吹的众人东倒西歪。
芫华手中结印,一片金光从掌中发出散开在整座云隐峰。
“无忧,带着所有弟子进入大殿!”芫华眉目忧思慎重,急言吩咐。
“是,师尊!大家快进大殿!”无忧顶着风大喊,将众人往大殿内引。
清点人数过后向芫华禀告:“师尊,大家都在。”
“好。对了,泽漆公子呢?”弟子在比试场练武都在,只有泽漆在客房,得赶快把他叫过来。
无忧此时也想到了,拿着剑冲出去:“师尊我去找他!”
“速去速回!”芫华吩咐,那金光化作的结界慢慢缩小。
云隐峰不小,若是全部用结界罩起来他也撑不了多久,只能把弟子聚集在一起,缩小结界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