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看到了,开始行动,到了最后,却未必是你得到。
滂沱的大雨中,完颜亦枫带着梅泰上了那一辆马车,由着马车渐行,与殷暖擦身而过。而耶律宗寒始终是一手撑伞,一手婆娑着殷暖脸上的泪水,心有微微的疼。
“我没哭,那是雨水。”是在多久之后,直到那马车缓缓的从殷暖身边经过时,殷暖一下打掉了耶律宗寒的手,逞强的狡辩着。
“行,你没哭。我看错了,行么?”耶律宗寒难得不去与殷暖争辩,只是含着那一丝宠溺的笑容,手指微微的抚着殷暖额前的发丝,除了疼惜还是疼惜。多久了?久的连耶律宗寒都忘记了,只是,在这一刻,能够如此近的看着她,守着她,耶律宗寒已是感到了一些满足。
“这还差不多。”殷暖在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却是在下一刻,那一阵风后,只剩下冷的哆嗦。“谢谢你,我没事的,你可以不用管我。”
“不管你,就看着你这么可怜巴巴的把自己卖了?”耶律宗寒白了殷暖一眼,却是一把将伞塞进殷暖手里,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自己那珠光宝气的外裳裹在了殷暖的身上。“笨女人,看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照顾好。”
“我就算笨也和你没关系。”殷暖听着耶律宗寒的话,始终是抗议着,但在隐约之间,殷暖似乎也渐渐的察觉到了耶律宗寒并不是表面的那么可恶,虽然那一张嘴实在是恶毒,但看在那暖和的外裳的面子上,殷暖便也不再多和他计较。
“我说,你就这么缺钱吗?就那天你赚的那两串珍珠和我买下的那些东西,也够你和你娘吃一段时间了吧。就算不够,你大可以找我拿。”
耶律宗寒一边裹好了殷暖,一边重新的拿过了伞,引着殷暖一步步的走在翠微道上。但每每有意无意看到殷暖那素净的脸庞,滴水的发丝,耶律宗寒就是忍不住的叹息。也许,他真的不明白,不明白殷暖这又是何苦?
“呵,呵呵……”是听到了耶律宗寒的那些话,殷暖蓦然的停下了脚步,看着耶律宗寒朝前走的模样,却干笑了出声。是嘲笑,又或者其他,但在这一刻,听着耶律宗寒的话,殷暖不觉的有一些怒意。
“小侯爷,你当殷暖是什么人?你以为殷暖是你随意花点儿钱,花点儿心思,就可以豢养起来的宠物么?!你有钱,是你的事情。我想赚钱是我的事情,若我没记错,我和你,也没这么熟吧!”
似乎真的是莫名之间,殷暖一瞬设下了所有的防备,抗拒的看着耶律宗寒,那一张口几乎是喋喋不休的说着严厉的词句。也许,她真的从来都是这样,一旦有人踩到了她的雷区,她就会如此伤人伤己。
“是,我就是爱钱,我就是只想着赚钱,我就是贪得无厌的女人,又怎么样?!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我高兴忙里忙外张罗着,我高兴漫城都是那些绯闻,我高兴,怎么样吧。有钱难买我乐意!”这一刻,雨似乎越来越大,而殷暖就是那样的站在雨里,渐渐变得疯狂,渐渐的变得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心里长期压抑的那些事情。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个侯爷,还是个小侯爷。但你别忘了,这是在宿坞,不是在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封地!再充其量,你不过就是我珍珑阁的众多靠山之一,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来质问我!”
始终不曾停的发泄,那些字,那些话,仿若早就积压在了殷暖的心里,却早就不记得对方是谁,只是发泄自己心里的苦痛。
大概,人积压的太久,总是会有发疯的一刻,就像此刻的殷暖。从在缙云的时候,风帅临走说的那些话,给她留下的那些伤痕,再到这几日那些有的没的流言。表面上,殷暖真的做到了伪装,伪装坚强,伪装快乐,可事实上呢?就当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百毒不侵的时候,不过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不过是随便的几句玩笑,却成为了导火线,燃起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