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六月,在宿坞却还未有夏的气息。大抵是犹豫宿坞的南面有一大片的樱花林,所以在这样的季节里,微风拂起,送来了那星星点点的粉红,让人的心情格外的舒畅。
翠微道上,依旧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只是,在这样的未到正午的时刻,人们都该是匆忙的准备着东西,打算进入晌午的小憩,而这一日,在这样的时候,在那街角的小店门口,却是挤满了人潮。
而那小店的门额上,飘逸苍劲的“珍珑阁”三个金漆大字,在红色的流苏中,鲜艳夺目,而在门口一盆盆艳丽各色的花朵的照应下,更加显得炫目。
而在珍珑阁门口,也早已是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好奇者,不分男女老幼。毕竟,在这样算是动荡的时期,还有心开业营生的,绝对是少数。而能够请来宿坞第一秀才宿哲亲自为起书写门联匾额,更是难得。
要知道,宿哲虽然不是什么极其有名的人,但在宿坞,还是无人不晓的,尤其是那酸腐的臭脾气,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倔强,更是远近闻名。就算是自己亲娘都未必能请的动其如此挥毫泼墨的宿哲,此刻却是如此毫不吝惜的,不仅匾额门联,更相传连里面所有的物品都是由他亲自执笔起名。可以想象,这珍珑阁的主人又将会是什么样的贤能异人。
但若仅仅如此,也许,也还是无法达到如此轰动到全宿坞的男女老少都关注的局面。事实上,更多的人,尤其是女人,也皆因传闻那百草堂妙手回春的儒雅神医梅泰亲自尝试作保这珍珑阁里的东西均乃珍品而纷纷投来无限好奇的目光。
“哎,你说这珍珑阁里究竟是卖什么的?”
“嗯,我看着像珠宝,反正是咱们这些穷人买不起的。”
“应该不会吧。这年头,我觉得饭馆比较像。”
当正午的阳光罩在地面上,午时的鼓声响起时,围观的人们还沉浸在茫然的探讨里。光是看着宿哲那似是而非的联子,还有珍珑阁门口那些不像开张的摆设,任谁也猜不出,这店里究竟是卖什么的。
“要我说,暖暖,你就该找舞狮队,弄个采青,或者买两串鞭炮来。”宿哲看着案上的海月清辉,微微的皱着眉。
当众弹琴,这种事情,对宿哲来说,还真是有点难度。毕竟在宿哲的眼里,这无异于抛头露面的曲意迎合。
“别废话,快弹。不管是舞狮还是鞭炮,都没你弹的好听。”
殷暖站在一边,微微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一边看着宿哲催促着他快些起音。但是,殷暖自然也有不能告诉宿哲的,那就是所谓古琴开场,只是因为在锦国这个时代,还没有音响。而不管是舞狮还是鞭炮,都是别人用过的东西与创意,她殷暖不想要。
而宿哲,早在那一晚被殷暖握了手之后,就再也逃不开殷暖的魔掌。事实上,并非是殷暖真的做了什么,而是就宿哲的性格来说,他始终觉得自己与殷暖有了那样的亲近,却不能娶她,是一种亏欠。到了后来,也就被殷暖无限的扩大了这样的亏欠,直到是为奴为婢的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