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我下面要说的事情，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之前我在御花园遇到了王嫱，她的身上有明显的欢爱过的痕迹，而且她还在跟我炫耀，说是昨夜，一整夜！你和她在一起才导致的……”
殷暖的话似有似无带着的意思，都无疑是在说着完颜亦枫被人莫名其妙扣上了如此一顶硕大的绿帽子。
而完颜亦枫在听到了殷暖的话那一瞬间，倒是真的还没先想到这个问题，反而是目光一沉，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门外。
王嫱的事情，完颜亦枫早就是知道的。只是这一步步走来，从有孩子，到王嫱的日益张扬，有些东西，却是真的渐渐的不在完颜亦枫的掌握之中。
虽然他和易安的关系从来都不错，虽然这事情最初是他指使着易安做的，但是后来完颜亦枫也不再多言什么了，因为一切从开始的时候，就都已是算计好了的。
只是，也许，很多事情，算的到开始，算的到结果，过程却偏偏是那么的不一样。
而此时此刻，在这一次次的事情之中，在王嫱一次次的炫耀与张扬之中，完颜亦枫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着这件事情，审视着易安与王嫱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了感情。
“枫……你……别生气，她不重要的。一点儿都不重要！”
殷暖看着完颜亦枫的出神，看着完颜亦枫的沉默，心里一阵没理由的慌乱。
甚至在这样的慌乱里，殷暖根本不知道完颜亦枫究竟是在生气自己被带绿帽子，被人背叛的事情，还是因为是王嫱，因为在乎王嫱，所以显得那么的不开心。
“枫……”
殷暖一句句的轻唤着完颜亦枫的名字，双手捧着完颜亦枫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却是不由的颤抖，不由的害怕，怕完颜亦枫在乎的是王嫱这个人。
“没事。只兹事体大，暖要先替我保密，知道么？”
完颜亦枫在一瞬之间想了太多太多，最终回了神，浅浅的笑着，低头吻了殷暖的额头，带着一丝的诱哄。
“我明白的，枫，不生气了。她也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这一刻，这样的温暖，让殷暖的脸上有了微微的笑容，继而，殷暖轻轻的环住了完颜亦枫的腰际，轻笑着，更仿佛允诺着什么一般。
“会的，这一切的代价，总是要有人付的。”
完颜亦枫含着笑，虽然心里对于殷暖知道这件事并不畅快，但看着殷暖如此的紧张自己，安慰自己，倒也还算是回缓了几分。
“枫，我之前去了菩缇宫，可是那里已没人了。你让我娘回宿坞了么？”
殷暖有意无意的问着，实际上，却是想要转移话题，转移完颜亦枫的视线，却不知道这样的话题，这样的一问，更是让完颜亦枫的双目之中闪过了一丝的暗色。
“你既不是她的女儿，还会这么在乎么？”
完颜亦枫却也始终是没有回答殷暖的问题，反而是多问了那么一句也许平时根本不会问出的问题。
“嗯？……其实，我还真是没想过，虽然我不是，可是她真的对我很好，而且她并不知道我不是……”
殷暖微微的一愣，不曾想过完颜亦枫的问题会是如此的锐利。然而只要完颜亦枫不再一直纠结着王嫱的事情，那么就算是问题尖锐一些，也没什么的。所以殷暖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着完颜亦枫的问题。
“那……如果有一日，要在我和你爹之间选择，暖会如何选？”
完颜亦枫满意的听着殷暖的话，手轻轻的撩起了殷暖的一缕发丝，轻轻的缠绕着。
“你。一定是你，也必须是你。我知道，他想造反，也知道他好像之前是哪个国的亡国君王，一心不死的想要复国。可是……不管如何，我始终都是我，所以，在我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而他一心想颠覆，从本质上，就是不可能的。你又不是昏君。”
也许是因为完颜亦枫与殷暖聊的问题都是作为殷暖本身，一个来自异界的灵魂的对话，所以，现在殷暖也丝毫不再过多的考虑措辞，考虑更多更多的细节，只是认真而且乖乖的回答着完颜亦枫的问题。
“呵，呵呵……想不到，我的暖倒是有这份儿见识。”
完颜亦枫听着殷暖的话，有些似懂非懂的，但大抵的也是明白了殷暖的意思，继而不得是好笑着，这样的殷暖，时而糊涂，时而睿智，看事情的目光却也一如当初他认识殷暖时候，她的折腾水平一般。
“那是，其实我好歹也是受过正统教育，了解很多历史，懂得那么一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
殷暖浅浅的笑着，缩在了完颜亦枫的怀里，这样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思想就这么说了出来，仿若她终于是在这个时代里，拥有了可以说话的人一般。
“好。那……如果在我和尹素华之间呢？你会选谁？”
完颜亦枫看着殷暖的洋洋自得，不由的也是扯了嘴角，而在他心里的想法，也在一点点的潜移默化的成型。
“你！当然是你！虽然她对我真的很好。但是如果有一天，她站在了耶律信的身边，那就是敌人。也许作为亲情，我不对。但是单纯就我这个灵魂来说，她是很重要，但远远不及你。”
殷暖听着完颜亦枫的问题，一句句，她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好。
该怎么说呢？也许就是因为完颜亦枫问了这么多，所以，才让殷暖觉得完颜亦枫在乎着殷暖，很重要很重要。
“乖！”
完颜亦枫多少是有些意外殷暖的说法的，虽然他能够理解的不多，但这样的结果，却是他完颜亦枫最满意，最无后顾之忧的。
“不过……我和耶律宗寒之间，暖又会如何选择？”
完颜亦枫在一点点的放心，也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最压轴的问题。
对完颜亦枫来说，也许耶律信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是尹素华的问题，也都不是不能解决的，但独独耶律宗寒，殷暖前世的情人，还有着感情的人。完颜亦枫是真的很想知道，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我……哎，擒贼擒王，你只要打败了耶律信，还担心什么耶律宗寒呢？”
殷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情绪，话在说出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的急切与心慌，但她还是很快的找到了借口。
而完颜亦枫又怎会没发觉呢？他看着她，许久许久，最终却还是沉默了，再没有开口说什么，也再没有扯出半点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