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当那熟悉的属于彼此的气息入鼻，带来的是记忆最深处的美好回忆，仿若所有的曾经，在这一刻也渐渐的涌现了出来，占据着那一些似有若无的思绪。
渐渐的，完颜亦枫的动作没有之前的迅速，反是多了几分的轻柔，而殷暖的脸颊亦是微微的有那么一些绯红飘过。
只是，在这样的安静与轻柔之间，有什么在一瞬滑过了殷暖的脑中，却是引得她的身子莫名的一下颤抖，双眸更是含着泪水带着朦胧的望向了完颜亦枫，哽咽无限。
“是不是……我不管好自己的话，你就才会来管我？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永远都管不好自己……”
也许是这些话来的有些突然，所以，当那那一字字的落入了完颜亦枫的耳中，却是引得他正给殷暖脱着肚兜的手微微的一顿。
依旧是美好而细滑的感觉，掌心传来的柔嫩与温度，让完颜亦枫不由的微微动了一下眉，继而却也只是淡淡的一笑，重新的给殷暖仔细的穿着衣裳。
直到是最后，完颜亦枫轻轻的抽出了殷暖头上的发簪，让那湿润的发散了下来，更好的隐溢着属于的殷暖的味道，才是缓缓的开了口，依旧的波澜不惊，却又温柔如水。
“我哪次没管你？”
“你真的管了么？你……不是都已经把杯子给我送回来了么？你……你是因为我有了孩子，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好的，对不对？”
此时此刻的殷暖，看着完颜亦枫的动作，心中有说不出的忐忑，殷暖是微微的低下了头，声音变得很轻，却是依旧含着微微的哽咽。
而完颜亦枫始终是安静的用手指给殷暖梳理着那湿润发，听着她的话，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似一瞬间一切都不是自己预料中的样子，好似连着殷暖在莫名其妙之间，竟是对自己有着这样那样的误会，甚至是连当初让未晞带来的杯子，在这一刻也成了元凶一般。
“如果你认为没管，那就没管吧。只是……我什么时候对你有不好过？”
无奈的声音，带着完颜亦枫无奈的心绪，只是这一次，完颜亦枫想着之前所看到的那些，却是真的没有心情去解释什么，更不想去多解释什么。
认为没管，就没管吧。
当这样的字节一点点的沁入了殷暖的心里，却是引得她的手微微的一紧。
笑，一定要微笑，就算真的很痛。
这一刻，殷暖看着完颜亦枫，许久许久，却是始终说不出什么来，更别说是笑，而那些酸涩的感觉袭来，渐渐的模糊了双眼时，殷暖最终还是开了口，有一些凄切，更是有一些疼痛。
“我……知道了，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太贪心，对么？”
是经过了多久的努力，殷暖终于是朝着完颜亦枫挤出了一抹笑来，却是比哭更加的疼痛。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是难免。
只是，偏偏是这样的时候，偏偏是殷暖以为自己可以死心了的时候，偏偏再看见完颜亦枫的这一刻，什么感情都再次的苏醒，疼痛了自己。
只是，就算是这样，殷暖的心里可以恨耶律信，却恨不了完颜亦枫，因为如今的这一切，不是完颜亦枫不够好，只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
只是，尽管是知道有些事情真的太难，一如完颜亦枫只有一个女人，一如让殷暖容忍了，看着完颜亦枫与别的女人花前月下，这一刻，殷暖却依旧是忍不住的，忍不住的希望两个人之间，还能有什么是可以挽回的。
只是，在殷暖的话音落下之后，完颜亦枫的那一双冷目扫过了殷暖的，却也最终是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好像累极了一般，就那样圈着殷暖靠在了那一处，由着殷暖在自己的怀里，却依旧是紧了紧手臂，话更是另起了头，好似完全的毫不相关。
“冷么？先躺躺，会舒服一些。”
冷么？
很冷，是心冷。
这一刻，殷暖由着完颜亦枫的动作，却好似丢了什么一般，再寻不回当初的感觉，寻不回当初的甜蜜。
直到是完颜亦枫抱紧了自己再去的靠在那里，好似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却又已经由着不同。而殷暖微微的一愣，看着完颜亦枫的模样，身子始终有些僵硬。
天知道，她是多想要伸手去回应这个怀抱，天知道，她甚至是连梦里，也都还是萦绕着完颜亦枫这个人。
只是回应这个怀抱，很简单，却又太难，而到了最终，殷暖只是索瑟在了完颜亦枫的怀里，深深的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只那一句的哽咽，却用尽了全力。
“枫，再也回不去了，是么？”
回不去么？
完颜亦枫好似疲累的闭着双目，但手却始终没有松开殷暖，只是，在殷暖的问话里，他的心似乎有微微的一动。
回不去么？
这一刻，完颜亦枫居然是有些茫然了，这样的问题，在他而言，在这一刻也是需要思考的。从他在船上看到了那一幕开始，从他看到了耶律宗寒与殷暖在江边拥抱相吻时，他的怒火便是有一些不可抑止。
只是，不管如何，当完颜亦枫看到了殷暖，却始终无法将那所有的怒气都朝着她发出来。所以，从刚刚开始他就是沉默着的，压抑着的。
只是，到了如今，当殷暖再是悲悲戚戚的问出了这一句是不是还回得去时，他的心不由的有些疼痛。
而殷暖一直是静静的看着完颜亦枫，那么的安静，那么的小心，好似随时的一个走神，也许她就会错过了完颜亦枫的回答一般。
是的，回得去么？
如果可以，殷暖愿意放弃，放弃那些纷纷扰扰，甚至努力的收起自己所有的心思，让自己努力的成为一个古代后妃该有的样子。只是，她会痛苦，只是，就算是痛苦，只要是能与完颜亦枫在一起，只要他还是爱她的，那么就值得了。
爱啊，有时也许真的不能太深，因为太深了，会容易让人变得卑微。
“在我心底，从来没有回去不回去之分，因为从头到尾我都是一样的，至于你，我不知道。”
是多久的沉默，就在殷暖以为再听不到回答的时候，完颜亦枫还是开了口，话始终是温文的，却早已听不出喜怒。
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也许没有很动听，但在这一刻，当殷暖听着这样的话，终于是笑了，却是笑着哭了出来，是一瞬的紧致，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由着泪水染湿了衣裳，哽咽着，亦是一时的宣泄，夹杂着那一些无措。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缘由，在这一刻，当殷暖觉得也许自己真的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她遇到了完颜亦枫，遇到了完颜亦枫的这一句话，继而，她依旧是疼痛着，却渐渐的有了生机。
只是，在那样的生机之后，殷暖的脑中亦是没有错过之前在江边的那一幕，而她又渐渐的陷入到了另外的一种恐惧中，恐惧着和耶律宗寒的那一幕，究竟完颜亦枫看到了多少。
“我……真的很无助，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我根本……无力解决，无力解释！”
无力解决，无力解释。
原本，在殷暖抱着完颜亦枫说着思念的时候，完颜亦枫的心是真的微微的缓了那么一分。只是当殷暖再说着后面的话时，完衣服的眉终是毫无预兆的再皱了起来。
他微微的眯着双眼，看着殷暖的泪水，许久许久，才是安抚的拍了拍殷暖的肩膀，话也渐渐的变了滋味。
“别哭了，有孩子的人忌情绪波动太大。”
模棱两可的话，那一字字好似是透着温柔，但也是生生的，将殷暖那些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殷暖微微的扬头，望着完颜亦枫，再度的沉默，而心也渐渐的再沉入了深海之心，只剩下了那稀薄的空气。
“这次……你会在古浪呆多久？”
关心的话语，却已然是在这一刻，转化了话题，却又在未明之间，拉开了两个人心理的距离。
不是我们，而是你。
是的，只是你，只是完颜亦枫。
也许，在更多的时候，殷暖虽然是爱着完颜亦枫的，却也是明白的，明白什么是君王，明白自己与他之前那犹如天地的差距。
只是，就当殷暖问出了这一句，当殷暖只是想着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完颜亦枫听着殷暖的话，却是目光一瞬的沉了下来，那分明的晦暗，分明的愠怒，在发酵着，仿若下一秒随时可能电石火光，风卷云残。
是沉默，又是第无数次的四目相对。
殷暖微微的谨慎了呼吸，仿若真的不知道这一场即将而来的风雨原因为何。
只是，也就是在下一秒，完颜亦枫好似也察觉了什么，渐渐的缓缓的勾起了唇角，扬出了那一抹淡到了极致的笑，仿若是那乌云遮日时偶尔露出的阳光，非但没有让人觉得温暖，反是更多了几分的寒凉。
而在那样的寒凉之间，完颜亦枫也终究是开了口，那一声犹如电闪雷鸣，凄戾着，打在了殷暖的心上。
“你就这么不愿跟我回去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