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吩咐了人拉住那姑娘,指向我抱拳告辞就要离去,那女子嘶声尖叫:“公子……”
仍旧是两个字,眼中慢慢的哀求,我看着她被人拉走,脚下往前走了一步,那女子再一回头,已经是泪流满面,只是眼中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哀求,剩下的全是我看不懂的情愫,大概是怨怼和愤恨吧。她只是狠狠的瞧了我一眼,就再没有挣扎,跟着他们径直离开。
我心里面一团糟,雨却是淅淅沥沥的停了下来,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本来挺好的心情就被这么破坏了。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回宫。
这本来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却在几天之后令我感慨万分也自责万分。
几日之后上朝,有人奏请,西都刘长寿家里面的二公子今日成亲,举行冥婚,不知要作何处理?冥婚这种事情着实残暴,是给已经死去的人娶一个活人殉葬,在大燕国几代先皇早已明令禁止冥婚,却是不知道这样的陋习在楚国还是存在的。
下了朝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脑子里面呼啦一下子想起那个雨夜那个逃跑的姑娘,急忙转身问方徳:“刚才朝堂上说的可是是谁家的公子?”
方徳不知所以然的看着我,慢悠悠道:“回皇上,西都刘长寿家的二公子。”
我心念一转,如果所料不差,应该就是他了,那晚那个管家自报家明说的就是刘府,那么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大致是怎么回事就明白了,难怪那个姑娘要逃跑。
招了招手,方徳急忙俯首到我身边:“皇上?”
我微微放低声音:“你去打听一下刘长寿家新娶的那位新娘子如何了,可是陪葬了,若是还活着,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保她性命,要快。”
方徳虽然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情,不过还是顺从的领命而去,那个女子的背影和离去的时候看着我的目光如今回想起来仍然是分外的深刻,她那倔强的眼神让我无法忘记,还有那个一念之间转瞬而逝的记忆。如果她就此无辜死去的话,我将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心神不宁的批着奏折,晚膳之后,方徳终于回来了,看着我神色不明。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顺手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怎么样了?”
方徳恭敬的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回禀道:“回皇上,那位姑娘姓洪名夙缘,今日大闹婚场,砸了刘二公子的排位,刘长寿大怒之下下令,说是这等顽劣女子不宜婚配,把她给卖到青楼里去了。”
我端着茶杯的手顿时一滞,愣愣的看着方徳,下意识的问道:“哪个青楼?”
方徳迅速的抬头看了我一眼,恭敬道:“牡丹红亭。”
我缓缓放下茶杯,继续问道:“她可有反抗?”
方徳道:“有反抗的,却是保住了性命,奴才谨遵皇上吩咐,因为看她没有性命危险所以也没有过多干涉。”
我点了点头:“你做得好。”
方徳受宠若惊的一笑:“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