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陈莹大脑一片空白,内心更是片片空虚。她木然的走到床边缓缓躺下,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累了,合上,再也不愿睁开...
漫无目的推着自行车独自行进在人来人往的的街道上,汪宇的脚步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心里更是倍感孤独与凄凉。“难道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从此两两相对不相望,无语满腹空悲伤了吗?...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我现在又能怎么办呢?...”刺痛一阵阵的拨弄着汪宇全身伤痕而又脆弱的神经,似乎只要稍稍一用力它们便会破碎的七零八落,再也粘合不到一起。这时的汪宇感觉自己对待这份感情似乎连大声哭一场的权利和资格都不复存在了——
是的,他的腿一好他就回家按照爸爸所说的把那门亲给订下了。
亲事是在对陈莹极大的不满与失望中订下来的,也是在爸爸的殷切期望中无声应允的。他没有理由再推脱、也感到没有力量而推脱——他已经二十五岁了。二十五岁这个字眼在农村已经不年轻了。同样是二十五岁,别人家的孩子都已经会满地跑、挥着小手叫“爸爸”了!
说到孩子,汪宇想起初次见到陈莹不久他们坐在一起聊天,他问了一个想直接问又不好意思问的话题——“假如现在我有孩子是该叫你“姐姐”还是“姑姑”?记得当时陈莹不假思索又疑惑丛生的说“当然是姑姑了!”殊不知,他早就想听的就是这句肯定的话。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眼神炙热和柔情蜜意。本以为今生会与她情深意长、共结连理,不想中途冒出了她已有男友的消息。他深感心痛又备受打击,直到他在食堂打饭那一天终于看见并感受到她对他其实很在意,他本想放弃的心又一次陷入了进去...有心把她揽过来,偏巧遇上她的男友;自己的爸爸也逼的很急。心灰意冷又无能为力也就趁虚而入让他在“就这样吧!”的迁就中,对定亲一事妥协了过去。这样也好,再也不用整天想着“陈莹,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也不用生气怀疑她和谁在一起。可是,
老天总爱捉弄人,这好像是千古不变的定律。正当汪宇努力让自己放下包袱轻装前进时,一封让自己签收的信件飘然而至落在了自己手里。
当他打开信件,浑身颤抖着一遍又一遍的读着那陌生而又温暖的话语,他不时的这样问自己:“这封信,莫非来自太空里?”
虽然有些不相信,但他还是感受到了里面所包含的深情厚谊以及它对自己内心的巨大冲击,“怎么办……”
他刚狠下心的波澜就这样被骤然掀起。直至面对陈莹,想说又不敢说、想拒又不敢拒,稀里糊涂、含糊其辞的说出那句让自己难受也让陈莹伤心的“我订亲了”这句话语。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陈莹和汪宇也同样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心照不宣的“遥望”着彼此。这种貌离神合的日子持续了大概有半个月的时候,陈莹的见习期也满了。这本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儿,放在陈莹这里却是不得不面临着“失业”!原因是没有空缺岗位供她有班上。
“回家”这个令陈莹看来十分可怕、狰狞的字眼,就这样毫不留情、活生生的摆在了她面前。她去求乔卫国、去找车间主任,回复换来的都是:无济于事。
压制着心中的悲苦,她一步一挪的朝以前经常去的那座基督教堂走去。此刻,好像只有那里才是她心灵的避风港,才是她所有不满与委屈的倾诉之地。
走到半路的时候,巧合的碰上了朱红梅和李艳想,本以为这两个平日里与自己生活相依、左右为伴的好姐妹会过来安慰一下、说一些贴心的话,不料她们只是稀松平常的打了声招呼便如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远远的离开自己而去了...
正值饭后午休时间,教堂偌大的祷告室里空无一人。以往每次来到这里看到面前鲜红醒目的十字架,陈莹都会感到它是那样的神圣与庄严,不自觉的对他肃然起敬、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与无礼。而这次再望向它,却感到他是那样的亲近,就好像一位慈祥而宽容的长者站在自己面前满脸和蔼的俯视、探望着自己。
想起自己的种种不幸,陈莹再也忍受不住内心那汹涌而来的压抑,趴在一处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