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人掌舵,乌云则站在船头手持投矛,静静的等待机会,庞大的鲸鱼丝毫没有感到危险的降临,在她的眼里我们不过是一群小鱼,根本不可给她造成伤害,轻敌和无知必然带来伤痛,等她明白一切都太迟了,沉重的投矛深深的刺进体内,鲜红的血液漂浮在海面上,剧烈的疼痛让鲸鱼迅速的在海面上翻滚起来,海水扑进狭小的独木舟混合着粘稠血液,身躯重重的撞击着船舷。
满脸惊恐的船员们立刻开始倒划,受伤的鲸鱼哀嚎着潜入水底,矛头从矛杆上脱落下来,连着浮球拖着皮绳向深海下潜。武彦博的小船也离开了危险区域,运气不错,鲸鱼没有奋力的拍打小船,没有恼怒的追击海浪中左右摇摆的独木舟,她只是想摆脱让人烦恼的小杂鱼,潜入海底就好了就不会危险了,大翅鲸这么想。
但是身上的长矛牢牢的刺入体内,巨大的浮子阻碍了下潜。船上的武彦博和孟且一干人迅速的放开绳索,一个个浮子不断的抛向海面,十竹长的绳索已经放完,鲸鱼还没有停止挣扎,鲜血不断的从海底涌上来,武彦博的小船被鲸鱼拖着在海面上飞驰。
终于下潜的时间太长了大翅鲸需要上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其他的船也已经赶来了,大家围着大翅鲸疯狂的投出长矛,更多的矛头刺入体内,巨大的浮子被扔出船舱,阻力越来越大,但是依然不能阻止大翅鲸的挣扎,一个猛子下去,大翅鲸再次潜入海中无数的浮子也被带入海中,只留下一群湿漉漉的人看着翻腾的海面。
没有呐喊没有咒骂,只是安静的等待,所有的船只都安静下来,连接船只的绳索也已经解开,鲸鱼不在会拖着船只飞跑了。慢慢的大家略微散开搜寻受伤的鲸鱼,漫长的等待武彦博以为大翅鲸跑掉了,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欢乐。
襄泽人不这样认为,大翅鲸破不掉了她只是在垂死挣扎。一声悲凉浑厚的声音传来,大翅鲸再次浮出水面,背上拖着三十余个浮子,部落民众也不着急只是紧紧的跟随着试图逃跑的大翅鲸,时而下潜时而浮出,当最后一点体力消耗掉殆尽以后她终于停下来了,像是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礁石,还未死去,现在需要致命一击了。
乌云调整好角度,大伙用力划桨,小船全力的冲向大翅鲸,猛的冲上鲸鱼的背部,乌云举起刺矛对准鲸鱼的大动脉用力的刺下去,还不忘使劲的搅动一下。顿时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划桨手用力向后退去,垂死的大翅鲸疯狂的拍打着尾鳍和鱼翅,掀起一阵巨浪,强大的尾鳍拍击着水面,还好武彦博退的快没有被击中,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刻一旦被击中就是船毁人亡,武彦博也被吓得险些落入水中,孟且已经呕吐在船里,眼泪鼻涕混合着海水。
终于结束了,大翅鲸吐出最后一口气,无力的浮在海面上。船队靠近大翅鲸用粗大的绳索绑住尾鳍,其他船只也将绳索一起绑在上面然后大家用力划船向着岸边驶去。
快到岸边的时候乌云将一个画有章鱼模样的木牌取出挂在船头,所有人都冲着木牌深深的施礼,包括岸上等待的人。武彦博想大概又是某种巫术吧,不管怎样他们这组今年捕到头鱼一定是很荣耀了。
船队靠近岸边巨大的竹筏将鲸鱼拖上竹筏,鲸鱼太重了想要完全拖上去不可能。半个身体拖上竹筏后,队员们开始下船走到竹筏两边装满沙土的皮船上用铲子将沙土抛入大海,这让武彦博想起了曹冲称象的故事,原来村民们利用浮力来抬起巨大的鲸鱼以便于分切鲸鱼,随着沙土不断的抛入大海大翅鲸也一点点被抬起,其他人都来帮忙拉鲸鱼,直到整条鲸鱼全部被放到竹筏上,然后把竹筏也拖到岸边直接搁浅。
凡事来参加捕鲸的人都聚集过来了,神巫穿着祭祀服装拎着一罐淡水走过来,念了一段悼辞将淡水洒向鲸鱼以后大家就开始准备切割鲸鱼了。
乌云站在鲸鱼背上用一把铲刀割开一个口子,下边站着的族人用一把锯子一样的大刀接着铲刀切开的地方纵向切下去,两边都开口以后乌云在继续像铲土一样一点一点的将一大块肉整个切割下来。一整条鲸鱼迅速的被分解掉了,连骨头上的肉也没有留下,鲸鱼的内脏露了出来,光是心脏就比一只大肥猪还要大好多,重量也远超过一只猪,动脉血管和人的腿一样粗。肝脏、肺、肠子每一样都是大的惊人,虽然很多村民都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任然感到很吃惊,当看到巨大的雌性生殖器的时候几位男女很不厚道的笑起来。
趁着天还没黑,部分鲸鱼的内脏被切割成小块,投入锅里煮,今天晚餐全是她了,鲸脂会被切割下来熬成油点灯用,肉被切成小条风干,或者做成咸肉储存,鲸须割下来做各种用品,鲸皮能制革,总之一头巨大的鲸足够村子吃一个一周了。
现场有村民一边切割一边就开始生吃鲸鱼肉,对村民来说最好的奖赏就是吃生的鲸鱼肉,据说吃了能体格健壮不会生病。
对于今年头鱼猎杀者的待遇就不那么好了,最为头鱼猎杀者的奖赏,整条船的船员今天都不能吃晚饭,在没有捕获到第二头鲸鱼前也不可以吃鲸鱼肉包括内脏,所以晚饭今天是没有的吃了。并且奖赏还没有完,七位成员在神巫的指导下,用刀割破自己的左臂将鲜血滴入大海,并用海水清洗伤口,可想而知有多疼,明明很疼还要装着一脸幸福的样子,来表达对鲸鱼的哀悼和对大海慷慨赐予的感恩。乌云有点激动下手狠流出一滩血,武彦博才不乐意呢,装模作样的轻轻割了一刀挤出几点血算完成任务了,这样的奖励最好还是不要了。
最后分割完毕的鲸鱼被拖上岸,所有的骨架按照原样进行复原,还将尾鳍和两边的鱼鳍一起摆放好。完成以后,大家一起在神巫的主持下再次进行祭祀仪式,拼装完成的鲸鱼远看还真相一头爬上陆地的鲸鱼呢,大概这就是轮回吧,毕竟鲸鱼曾经也活在陆地上,不知道襄泽人是否知道?不管怎样能骗过神灵就好,好好安息吧,数百万年以后你的骨骼也许会变成化石供人们瞻仰,也算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