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戒指澄澈透明,让苏月掩饰的感情无所遁形。
戒指是江一然出国前送给她的,在人群嘈杂的机场,他拖着一个巨大的银灰色行李箱,好像把所有一切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可唯独忘了带走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夺目的戒指塞进苏月的手心;“月儿,这枚戒指代表我的心,也代表我的承诺,如果你愿意等我,我回来一定娶你。”
苏月满脸都是泪水,她没有看一眼手心里的戒指,只是反手将它抛到身后的人潮中,连落地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她捂住脸,身子止不住地抽动:“你…你...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
在手指模糊的缝隙里,江一然似乎想抱她,可又克制了。那个银色的行李箱在眼前停了很久,然后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如今,这枚戒指,安好地挂在苏月的脖子上。指环内侧刻着一弯小小的月亮。江一然认得它,那些尘封的感情似乎变得心照不宣,让人无处可躲。
“江一然,我爱过你。而我现在,不想爱你了。”苏月的右手绕到颈后,将项链扣解开。他的手指握着那枚戒指,铂金的链条被苏月从指环中迅速地抽离,“现在,该物归原主了。”苏月转过身去,一滴泪水从眼眶滴落而下。就像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似得,倏地涌起一阵疼痛。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卧室,瘫软在床上,这一夜注定漫长。她辗转反侧了好久,整个人困得不行,但总是迷迷糊糊无法入眠。混沌中,她感觉一个人影潜入她的卧室,然后身下的床垫一沉,那个熟悉的混着酒精的清冷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苏月整个人都清醒了:“江….”
她刚欲开口,江一然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声音低低的,非常温柔:“沙发太软,空调太冷,我有点晕,就在你旁边打个盹。”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苏月迷迷糊糊地睁眼,湖蓝色的薄被上一片金黄。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正如他悄然地来临。
她慢慢吞吞地下床,晃悠悠地行至客厅,那枚戒指安安静静地躺在茶几上。
江一然走了,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就像他从未来过。阳台的窗户应是他走前打开的,清凉的微风吹进来,把他残留在沙发上的酒气带走,把他残留的温度和清冷气息一并带走。
江一然回到办公室,身上的西装略微褶皱。胖乎乎的秘书安妮端了一杯咖啡走进来,放在他桌上,然后踮着脚退了出去。
在安妮看来,这位江总非常好伺候,话不多、规矩不多、任务不多。入职的时候,他只对安妮提了三点要求:第一,不要穿高跟鞋,不要喷香水,我怕吵,也不喜欢各种奇怪的味道。第二,不要让陌生人打扰我工作,所有访客必须提前一周预约,并让我审核名单和时间。第三,我有任何要求都会给你发邮件,你尽量通过邮件回复,回复简明扼要即可,不要超过五十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