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孤独、伤感的感觉涌上心头，茂生的心里痒滋滋地难受。七夕相处，未尽夫妻之道，许多肺??之言也没来得及对她讲，秀兰的心里会怎么想？那天送他在大路上，那强颜欢笑的脸上分明有一种深深的失望在上面，眼睛里充盈着泪花，阳光下一闪一闪的，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亲爱的，你怨我吗？
陆陆续续地，被通知的工人都来上班了。小乔也来了。小乔的婆姨又给他生了个孩子，是男孩，小乔高兴得合不拢嘴，兴高采烈地给大家发糖吃。大家向茂生要喜糖，茂生没有，女工们不依，于是他就出去买了一些回来。
发糖的时候大家嘻嘻哈哈很热闹。轮到吕玲的时候她不说话，眼里含着泪，一扭身就出去了。茂生没理她，也没必要去理。
晚上的时候小乔也住了进来。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翻个身子都很困难。过了个年，小乔的话多了起来。先是滔滔不绝地讲儿子的情况，然后就问起茂生结婚的情况。茂生把情况大概讲了一下。小乔觉得不对劲，说你们这叫什么结婚呢？你这样做婆姨会伤心的，她会以为你不爱她。小乔讲了他们结婚的经过。小乔说你现在也结婚了，有些话也能给你讲了。你们订婚四年才结的婚，婚后还不在一起睡，谁?能忍受得了？——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亲情和肉体的结合，只有这样才会骨肉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了！食色性也，人之本能呀。性是人最基本的需求，每个人与生俱来进入一定的年龄阶段都会有强烈的渴望，表现不同的是每个人的知识教养不同隐忍程度不同罢了。其实女人比男人更渴望这个——不怕你笑话，受苦人白天受再大的苦，晚上回去两口子睡一觉，什么疲劳痛苦都没有了。寡妇、光棍汉的日子为什么难熬？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另一半。正月没事，我看了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有时间你也看看吧！
啊！这是小乔吗？一个一说话就脸红，声音像蚊子一样的农村人，居然了解这么多的事情！读书十年，自己学的知识哪去了？怎么没有这些内容呢？
小乔呵呵地笑了。小乔说茂生，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一般在这方面都比较迟钝。我们那儿一个教书的结婚三年没小孩，到医院一查，婆姨还是处女！——教书的连地方都找不着哩！
茂生听后也有些迷惑了。自己虽然也看过不少书，可是这方面毕竟没有看见过，于是就问小乔两口子是怎么做的。小乔这回被问红了脸，声音也小了起来。他说其实两口子一开始并不顺，慢慢地就顺畅了。开始的时候婆姨扭捏着不喜欢，后来一晚上不做她就睡不着。有一次半夜的时候我们都想了，于是就开始做。婆姨忍不住就叫了起来，把孩子给喊醒了。孩子看见我们那样，“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第二天也不让我抱……
小乔说着说着就进入了梦乡，梦中露出甜蜜的微笑。茂生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
天亮的时候茂生睡着了。梦中他回到了家里，秀兰回了娘家。正准备去东李村叫她回来，突然茂强回来了。兄弟相见，紧紧地抱在一起。茂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了揉，摸摸他的脸，热乎乎的，肯定这不是梦。母亲的脸上挂满了泪，高兴得话都说不上来了。父亲眼圈红红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突然豆花和福来来了，乡长书记也来了，就看见外面停了一辆吉普车，等着茂强上去……老槐树下围了好多人，全村的老老少少都出来了，为茂强送行……?茂生来到东李村，迎?面碰见秀兰的二嫂，二嫂说你还来干什么？茂生说我来找秀兰呀！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二嫂哈哈大笑，说结婚了你怎么不带她走？你们的结婚证呢？茂生突然想起那天去乡上办结婚证，文书不在，没有办出来。文书是他的一个同学，同学说你先回去吧，我办好了给你拿来，结果现在也没有拿来。二嫂说你们没结婚证，婚姻在法律上是无效的，秀兰已经跟小黄结婚了……
啊！秀兰！你在哪里？！茂生喊了一声就坐起来了。小乔已经起来了，端来了热水让他洗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