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松树的邀请下,郝有才重新盘坐在石桌前。
风吹散了云彩,月光下,木杯里的透明液体熠熠生辉,清香扑鼻。
郝有才刚才还十分警惕,这时候也忍不住端起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
一股清凉甘甜的滋味从舌尖滋润到肺腑,郝有才舒服的哼哼一声。
“这是什么,滋味真是……啧啧,难道这就是琼浆玉液吗?”郝有才忍不住赞美。
“哈哈,小友盛赞了,这是老朽自酿的松露酒,一百年也就这么一杯。”
“哦,这么珍贵!”郝有才感叹。
这么珍贵的东西拿来招待,郝有才觉得老松树所图不小啊。
“老朽这一生就只攒下了一坛松露酒,平时也不喝,小友如果喜欢,就送给你了。”
老松树低沉的男音带着几分欢喜的语调,似乎对郝有才的肯定很满意。
“先不说这个,我看你生机衰败,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酒的吧。”
郝有才淡笑着道,不过心中已然欣喜异常。
因为他发现自然道心正在吸取松露酒的精华力量,只要松露酒一下肚,就会化成一股暖流直奔脑海。
治疗芦花嫂子和她的腹中婴儿,用尽了郝有才的自然之力,他现在急需补充灵力。
通过沐浴山川水汽和日月光华,自然道心的灵力恢复十分缓慢。
再过三天,又到了给草莓输灵力的日子,按照现在的速度计算灵力的恢复肯定来不及了。
但是,一被松露酒下肚,郝有才感觉自然道心的灵力恢复的相当快。
几乎等同于郝有才吸收一个月日辉月华的获得的灵力。
如果,能有源源不断松露酒供应,郝有才觉得自己就是一台永动机,发家致富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同时带动郝家湾奔小康也不是什么难事。
……
“哈哈哈,小友果然快人快语,好,那老朽也就直说了。”老松树哈哈一笑,声音如同夜枭一般。
接着又道:“老朽修道五百载,只因机缘不足,一直无法化形,如今死期不远,望小友救我一命。”
郝有才道:“我也想结一个善缘,但是我自己胡乱修行三年,无名师指导,没有神通术法,怕是……无能为力。”
“小友过谦了,昨晚我在山岗上,偶然见到小友盘膝在巨石上吐纳天地灵气,吸收太阴月华,气势磅礴无批,如何会没有神通术法。”
郝有才无奈的叹气,他觉得这老树精怕是误会了,吐纳天地灵气的是他体内的自然道心,郝有才不过是个媒介而已。
目前,自己能借用自然道心的灵力,但是还无法驾驭自然道心。
想想自然道心只翻开了一页,上面只有几句吸收山川水汽日辉月华的话语,并没写修行之法,郝有才就觉得憋屈。
至于什么气势磅礴无批,郝有才没看到,就当是老树精的吹捧吧。
但是,郝有才对松露酒很感兴趣,这可是好东西,是他急需的东西。
“唉,实不相瞒,我是有些特殊的能力,能让凋零的花草复苏,但是,你是树精,不是普通花草,我也不知我的能力对你有没有用,说白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郝有才说的十分诚恳,他现在拥有的灵力十分微薄,复苏一颗普通的树都成问题。
老松树沉默了一会儿:“小友不愿助我?”
树精花妖等植物精怪的修行,比动物艰难太多,机缘就显得非常可贵。
就在老松树觉得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吸收月华的修士。
他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机缘,不仅仅是因为老松树也是依靠月华来修炼的。
而是,老松树发现,当时郝有才坐在山顶上修炼的时候,周围的花草树木十分欢快,而且出现了枯木发新芽的一幕。
老松树觉得,郝有才肯定是一位得道修士,就是他的救星,是他的机缘。
只要郝有才同意帮他,凭郝有才的神通,他说不定能熬过这个冬天。
只要熬过这个冬天,老松树算是度过了一劫,往后必定更进一步。
虽然修成人形还遥不可及,但是多活二三百年,应该不成问题,这是他唯一的求生希望。
他对郝有才的话自然是不信,只觉得郝有才在推脱。
郝有才苦笑着走上前,一根手指点在老树伤口上。
一道淡绿色的光线莹莹注入老树体内。
老松树顿时舒坦,全身的松针簌簌有声。
郝有才大约输入了一顿饭的功夫,灵力就迅速暗淡下来。
“这就是我全部的灵力,已经输给你了,你感觉如何?”
老松树两条大树枝像是伸了一个懒腰,仔细的体会着自身的状态。
“你的灵力确实用尽了,我的伤口已经好了,不过……似乎也仅此而已,唉!”
老松树叹气,他的伤口好了,但是生机依然没有改善,看来还是无法脱离垂死的命运。
老松树这时相信了,郝有才只是一个胡乱修行了三年的普通人,这让老松树一时心中凄然。
“难道,老朽真的大限已至无力回天,唉,天命不可改……”,老松树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可惜啊,可惜了我迎霜战雪五百年,终究是一场梦!”
郝有才看老松树枝丫乱颤,咆哮声如同闷雷,赶忙远离,捂住耳朵,躲在一块巨石后面。
老松树的根须如同地龙翻动,枝丫捶地,周围土石纷飞,草木折断,不断咆哮:“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
树上上的两只松鼠早就逃命般的跑了下来,吱吱乱叫着跳进郝有才怀里。
郝有才其实早已经猜测道,老松树引他来的目的,就是希望郝有才能用特殊神通给他续命。
可惜,郝有才道法微末,根本救不了他。
这让修炼了五百多年的老松树如何能不激动?
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五百年的坚持终将是一场空。
郝有才摸摸怀里的两个小家伙,见他们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鉴于老树正在发疯,郝有才也不敢靠近。
想了想,他盘膝坐下:“这段经文是我前世唯一记忆下来的经文,不管有没有用,念出来让老树平静一下心情也好,实在是没办法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先是小声的低吟,然而郝有才慢慢的也沉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声音中正平和,每一个字都仿若和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