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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放下骄傲却没能说爱你

新的一年春节即将来到,楚云开和同寝室的室友们赶在假期之前,进行本年度最后一次狂欢。

KTV里,大家玩着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带鸭舌帽的女同学拿着酒瓶一把转到了楚云开,欢喜若狂的拍着手:“真心话——你最喜欢的男生是谁?”

一句话把楚云开问得愣在了那里,楚云开支支吾吾:“没有怎么办?”

“不行!不行!说名字!说名字!”同学起哄道。

楚云开抓耳挠腮,半晌吐出两个字:“白……羽?”

一个脸上带着小梨涡的女同学突然喊道:“啊!是哪个钢琴王子吗?!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这不算作弊吗?明星也算呀!”

“嘿嘿嘿……”楚云开一脸心虚。

“你就不知道了吧!钢琴王子可是我们楚云开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邻居!作为她的下铺,我也是因为经常听到两人打电话,审问了半天才知道的!”

“哦……”同学一阵起哄。

楚云开的思绪却早已穿过众人,穿过KTV的包房,一路直达家乡的小院……

小学时候,放风筝,一不小心自己的风筝挂在电线杆上,楚云开哭;白羽安慰,把自己的风筝给了她,楚云开破涕为笑;

废弃的露天电影院,白羽放弃练琴时间,陪着楚云开,扶着她练习溜旱冰;

刚学会骑自行车的楚云开热心肠地提出要带白羽回家,明知楚云开车技欠佳,白羽还是傻坐上,下坡两人同时摔落的瞬间,白羽一把拽住楚云开,结果她毫发无伤的落在白羽身上,白羽的胳膊肘却鲜血淋漓;

高考时,紧张的楚云开竟然忘带准考证,从楚父手中接过准考证的白羽狂奔着送她来;

大一暑假,楚云开学开车,好不容易考上驾照,却每次开车,白羽必定坐在她旁边;坚持了近两个月,就是不让她单独开车上路……

“表白!表白!表白!”回忆中的楚云开被同学的起哄声拉回现实,大家高喊着让楚云开向喜欢的人表白。

楚云开一脸尴尬的望着同学:“向白羽表白?”光是想起这个念头,楚云开的心就已经开始咚咚敲鼓,手脚发软。

从学校回家后的第一天,楚云开久久无法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宿未眠:“表白吧!楚云开,拿出你的勇气!就算被拒绝了,又怎样,最多被大家嘲笑几天。”暗自下定决心后,楚云开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楚云开便跑去找白羽,刚走到白家门口,却听见屋里传来说话声,楚云开悄悄推开白羽家半开的门朝里望去,客厅里,白羽妈和一位满头花卷儿的大娘正在说着什么。

花卷儿大娘说:“这个姑娘跟你们家白羽那是绝配啊!人家小提琴拉的也是获得好多国际大奖呢!你看看,一个弹钢琴,一个拉小提琴,夫唱妇随,哪里还有比这更般配的!”

“是是是。”白羽妈欣然答道,“所以,您看着安排吧,看定下什么日子让他们俩见个面,先聊聊。”

“没问题,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先回去跟姑娘家合计合计,你等我的消息!”

说毕,起身欲离去,躲在门外的楚云开一脸惊诧,抬头看看二楼白羽房间的窗户,又探头看看厅内,犹豫片刻,便猫着腰,一路小跑着回家去了。

“哎,我到底在想什么!居然想向白羽表白!真是笑死人了,幸好幸好……白羽配小提琴女?人家这才是真正般配的一对儿啊!你楚云开,人长得不漂亮,家里又没钱,成绩又不好,你醒醒吧!”楚云开轻轻地打着自己的脸,想把自己从白日梦中打醒。

是啊!身而为人,总难免有各自自卑,我不够好,我不够漂亮,我不管聪明,我不够有能力……然而,即便这样,我们也能带着小小的、羞于示人的疤痕,用其他的优势和长处,来扳回局面,让自己获得别人的尊重,使自己过上体面的生活;然而,这一切——我们引以为傲的自尊、我们过上的还算体面的生活——在遇到我们真心喜欢和在意的人时,却竟然都能如沙塔一般,溃然坍塌,而后再来一个小小的浪花,一切就荡然无存了……然而,爱是否是一件可以通过一系列所谓的“优越”的条件就能获得呢?可能并非如此,只是,当我们爱上某个人,我们可能会惊讶于这样一个事实:

爱,竟然可以那么轻易地唤醒,一个人最深层的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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