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安不知她为何拒绝,耐着性子同她解释道:“昨日你也去拜访了戚将军,若我不去,别人如何谈我江家家教?”
许倚容眨了眨眼睛,她只想到戚瑶是女子,却忘了戚瑶的身份也是朝廷官员,那江祁安日后没准也要见的,倒也软下来,说:“那夫君,用完膳后便去拜访戚将军?”
江祁安点了点头:“尚妥。”
二人草草的用完午膳后,便去了三楼。
戚瑶方自己换完药,捏着鼻子嫌弃这草药的气味。
“将军,江公子和他夫人来了。”门口小侍说道。
戚瑶有些疑惑:“江公子?”又想起昨日的那个温柔的美人儿,好似说了夫家姓江。戚瑶想了想,说道:“请他们进来。”
江祁安和许倚容推门而入,许倚容朝了戚瑶笑,问她:“将军可用了午膳?”
戚瑶点了点头,看了眼她身旁的江祁安,虽说姓江,可也未曾见过。江家这几年虽说日渐西下,却也毕竟是世家,支系繁多,大概只是哪个旁支吧。
可江祁安如今见了戚瑶面上有些讪讪,他先入主为观,想着将军定是男子,却忘了戚家女子也上战场杀敌,活得敞亮。
江祁安朝她作揖:“将军好。”
戚瑶回道:“江公子。”
江祁安:“将军可是要回京复命?”
戚瑶点了点头,
江祁安问道:“近日边疆战乱,将军可放心的下?”他可未曾听说陛下召戚家人回盛京。
戚瑶一听这话,虽是武夫,却也是女子心细,同他绕圈:“有我兄长在前,区区几个蛮夷不在话下。”
江祁安也知晓问不出些什么来,如今既已知晓许倚容口中的“戚将军”是名女子,那他也犯不着多想了。便退了出去把门合上。
许倚容从怀里掏出了糕点递给戚瑶:“这驿站饭食粗糙,若是将军吃不惯,便吃些糕点,也好填填肚子。”
戚瑶接下,却没想过要吃:“谢过江夫人了。”心下一转,问她:“夫人可是要同夫家去盛京?近日盛京可是不太安宁。”
许倚容点了点头,听她这话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夫君为何来盛京,自己还是不知晓,多说多错,即便是眼前她敬佩已久的戚家将军。
二人相对无言,许倚容呆了不到一刻钟便回了自家厢房内。
江祁安身子渐好,已经在路上耽搁了几天,便收拾了东西直接上了马车。
江祁安掀了帘子,看着后边戚瑶上了马,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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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繁华,亭台楼阁遍布,街边的铺子开的精致,连路上的妇人都带着笑。
只是高门权贵心里,最近却总提着,放不下心来。
“你说,那位为何今年要将科举推迟一年?”一名男子指了指天,意思是天子。
他对坐的男子捋着胡须,端起茶来轻抿一口,牵着袖子将茶盏放下,慢悠悠的说:“那位自有他的看法。”
世家绵延数百年,势力遍布朝野,到永熙帝之时,经过重重阻碍颁下诏书以科举选官,却也同时做出让步,延续九品中正制。历经两朝,科举出身的皆为平民,在朝堂位卑言轻,极大多数依附六大世家门下,更是为世家助了一把力。
康元帝年少即位,一心向佛,同时并立佛道儒三教,以佛为尊。各个世家轻慢,却也以礼佛为重。
按理来说,康元帝承先帝衣钵,定是要大大操办科举,可今年却推迟一年,意欲何为?他不太懂,却也知晓,这朝堂啊,怕是要变天了。
礼部尚书斜着眼瞧了对面的人,规劝他:“近日,莫要被人抓住了空子,管好你家几个小辈。”
对面坐着的是吏部侍郎,他们两家是姻亲关系,不过他是低嫁了自个的宝贝女儿,毕竟这般人,他能把控的住,别叫他老来得的心肝儿受了委屈。
可吏部侍郎家却有几个偷鸡摸狗的小辈,凭借家中有官,无所事事,坏事做尽。
【若是娇儿生了孩子,还是送回家里管教吧。】礼部尚书这般想着。
二人虽面对而坐,却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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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倚容江祁安一行人来到盛京已到了初春,路上崎岖,免不了行走慢些,便是戚家将军,怕也比他们早到个一两天。
路途艰辛,还好江父江母提前给他们备好了院子,是个三进的院子,虽比不上江州老宅,在盛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儿也是极好的。
管家见从未见过的主人来了,忙帮他们把行李拿下,招呼了侍女备好晚膳,说是给主人家洗尘。
许倚容却早已累得不行,只想倒头睡个一两日。
江祁安见她这副模样:“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再睡?”
许倚容也知晓他是为自己好,点了点头,却有些挑剔的说道:“不想吃油腻的。”
江祁安笑了笑:“叫他们做清淡些便是了。”便唤来阿泽,嘱咐他让他同小厨房说去。
许倚容左瞧右瞧没看见知穗,有些疑惑的问他:“知穗呢?”
江祁安也不知晓,猜到:“估摸着是去认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