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正碰上出门的沐岚,他冲他们微微一笑:“怎么了,这么急?”
“沐岚,有情况!”韩默的话音刚落,就听二楼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沐岚大惊失色,立刻冲了回去。
韩默抱着花雨琼紧跟在后,可是,敞开的雅间里,离卓的身影,以及地上的暗器,都消失不见了。
当秋风吹乱满地的枯叶,天气变得越来越冷的时候,花雨琼养成了一个新习惯:每天在大家都忙着的时候,她就坐在温暖的屋子里,一边绣着花,一边开着窗,时不时地往外看两眼。
春儿已经不止一次对她说开窗不好,但花雨琼只是笑笑的什么也不解释,任春儿把窗户关好,但等到春儿下回再过来的时候,窗子仍然是打开的,小姐还是保持着原来那个姿势绣着花,绣一下,抬头,看一眼窗外,然后,低头,继续绣。
不忍心对自家小姐过多苛责的春儿向夏儿倾诉了自己的烦恼,夏儿却是一脸无所谓地说:“小姐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都快入冬了,总开着窗,受风着凉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屋里烧着炭火,就是要开窗通气的嘛,小姐又没坐在风口那里,不会有什么的。”
说的是,但,“小姐绣花时这么漫不经心的,女红怎么能学好呢?”
“不会啊,前几天我还听秋儿夸奖小姐进步神速呢!”
“那……”春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夏儿给打断了:“你总是说小姐这不对那有错,为什么不想想小姐这么做的原因呢?”
“小姐她,什么也不说……你知道?”
夏儿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小姐她,是想念大少爷了!”
“大少爷……”
“对啊,小姐手里正在做的,就是要送给大少爷的香囊,但是大少爷总也不回来,她就照着第一个,一遍又一遍做一模一样的香囊。一想少爷了,她就做香囊,上次我闲着没事去数了一下,竟然已经有十八个了!她每天都开着窗向外看,是因为那个方向离大门口最近,少爷一回来,她就能发现。你跟着小姐这么久了,怎么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呢?”
春儿的神色当即暗了下去:“这些事,小姐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能把大少爷带回来吗?除了安慰,我们什么都做不到,而小姐,也不需要我们安慰她。她比谁都更加信任大少爷,相信大少爷一定会回来,不过就是个时间长短问题罢了。所以,她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春儿的眼睛有些湿润:“小她,就是太懂事了,才总让我觉得心疼。”一想到自己还为开窗的事说过她几句,一点也没体会到她的用心,就觉得羞愧不已。
“大少爷他,走了多久了呢?好像有一个半月了吧?”夏儿忽然叹气道,“不只是小姐,我也很想念他。”
“是五十一天了,不只是你,我也一样啊,毕竟,大少爷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比小姐跟他相处的日子还要长的多。”
“那个什么终极试炼,在花家传闻里是变态的不得了的考验,据说历史上最快的一位先辈也是花了两个月才出来的,而且出来之后就昏迷了,被神医抢救了七天七夜才醒来,不知道少爷他……”
夏儿没有接着说下去,春儿也没有开口,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这样的事,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人会向花雨琼透露其中的一点半点。
过了片刻,春儿突然道:“不对啊,夏儿,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聪明?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都是秋儿告诉我的。”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比我更懂得小姐的心意呢?”春儿顿时心里平衡了,她不如秋儿是正常的。
“喂,春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
侍女们讨论的事情,花雨琼并不知道,她只是继续绣自己第十九个香囊,还是与第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她不曾感到寂寞,因为她把自己所有的想念与期盼都绣进了香囊里,偶尔累了,就想一想哥哥收到香囊时开心的表情。
在做的越来越多的时候,又会偶尔地恶搞地设想哥哥被一堆香囊淹没的样子,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突然就十分的期待起来,于是,某小女孩作出决定,一定要绣出能把哥哥埋起来的那么的多的香囊!
有目标,就会有动力,花雨琼刺绣的时间明显加长了,并且她每回看向窗外时,脸上的表情也越发诡异了起来,春夏秋三侍女却只当她是对大少爷思念过度,笑容苦涩,所以表情显得有点扭曲,就越发怜惜起她来了。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也就只有三不五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探望花雨琼的韩默了。
“这是什么?”韩默轻易发现了那堆数量日趋庞大的香囊,很疑惑地问。
“香囊啊!”
“我知道,可是……”会不会太多了点?而且全部都一样。
“默,来,这个给你。”花雨琼取出了她最近织完的围巾,递给了韩默。
“送我?”
“嗯,对啊,试试看!”她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在读大学的时候,花雨琼的室友们就总是绣十字绣,打毛线什么的,非常热闹,她虽然也十分心动,但由于舍不得拨出太多的学习时间,就没有跟风去做。现在,到了异世界,能学习到刺绣这项古老的技艺,她已经欣喜万分了,可前些日子,天气转冷的时候,秋儿竟然拿出了一件手织背心让她穿上的时候,花雨琼在万分惊讶的同时更是欣喜若狂,立刻央求秋儿教她如何织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