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木面露愠色,猜出刀疤男的身份大概与人人溪一伙人有关,准备瞅准时机逃出他的钳制。只可惜,刀疤男的剑术颇有造诣,他的手、脚、腰身无一不正配合着此时的剑法压制着自己,一时竟难以脱身。
“这位好汉!”
我做狗熊状在地上给他响响地磕了个头,反正现在我这一身伤,站是站不起来的,与其以死相抗,不如做小服低来得实在。
“我们是大喀的王子和公主,千万别杀我们!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
我怕伊木的王子身份不能威慑他们,又给自己编了个公主身份。怕他们不信,我还补了句自己是沙娜公主,是族长的女儿,伊木是族长的儿子。
那刀疤男显然是心动了,他把伊木一脚踹到在地,不知从哪抽出一根绳子将他牢牢捆了起来,还给他嘴里塞了一坨臭袜子。然后飞也似地奔到了我身边,上下打量着我。
“看来这公主是个残废,干脆杀一个留一个,方便挟持。”
刀疤男这话一出,我背后一阵冷汗。谁残废了啊!你才残废,你全家都残废!我不死心地把手抬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带着些讨好,“我不是残废,我只是有伤......”
“杀我!”伊木挣扎着把嘴里的臭袜子吐了出来,干呕之余大喊着,心里暗暗吐槽,这个袜子实在是太臭了!到底多久没洗啊!想着他又禁不住地干呕了起来,完了还不忘补一句,“我是收养的,她是亲生的!”
刀疤男一听,觉着确实有理,便也不管趴在地上的我径直走到了伊木身边,把剑对准了他的心脏。
这是要干什么?不会真的要杀伊木吧!我慌乱地往伊木身边怕,突然一个小雕定定地落在地上挡住了我的道,我一把把它扇开,继续爬。眼看着刀疤男正准备发力,我连忙脱口而出,“大侠!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不是什么公主!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杀我杀我!”
估计是良心发现了,刀疤男听我这句话,居然停住了手,没有再发力的意思。他两条毛毛虫般的浓眉纠在一起,转过身严肃地盯着我,“你,是孤儿?”
“对对对,我今年十七,没有爹妈好友,杀了我也不会有人找你复仇的。你千万别杀我们的王子,不然族长会带一大堆人马找你算账的!”
我的求生欲完完全全建立在伊木能活着的基础上,其他的,我一概不管。就算是我死了,督嫂,沙娜,伊木也都会更好过一些的,至少他们不用再饱受非议。
伊木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疯了,然后拼命向刀疤男解释着杀自己的理由,结果刀疤男嫌他太吵,一个剑柄砸过去,就把伊木敲晕了。我的哥哥勒!你怎么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你根本打不过他,横竖不过是死,就让我去死吧。我在心里为晕倒的伊木哀嚎,又不忘时刻观察着刀疤男的动静。
只见他拿着剑向我走过来,眼里充满了杀意。
“阿丁!且慢!”一阵温润的声音响起,像是玉珠坠落在古琴上一般,字字清脆。
随即,一个一身玄青长袍的男子立在了眼前,他如瀑的黑发披在肩后,半束的发丝用玉簪盘在头顶,秀气的眉毛弯如明月,清澈的双眸亮如秋水,粉嫩的朱唇似笑非笑,眼下一颗泪痣楚楚动人。若不是身形高大,竟像个女儿家!
“主子,你怎么来了?”叫阿丁的刀疤男有些诧异。
自阿丁出发后,明德一路跟着,他怕阿丁鲁莽行事,草菅人命,所以一直暗中窥探着。前边几次他都提心吊胆,生怕阿丁把大喀王子杀了,引发大喀和越国不必要的争端。
明德没回话,只轻轻拍了阿丁的肩膀,然后走到我身边蹲下身来。
“姑娘,得罪了。”
明德的手伸向了我的衣服,开始里里外外地翻着我身上的物件,甚至不忘把我的衣服给剥下来。一旁的阿丁瞧见主子的行径,立马懂了明德的意思,也开始把伊木身上的衣物和东西扒了下来。
清平家中。
沙娜兴致冲冲地拿着一个风车进屋,没瞧见清平,四处打听,才知道清平被伊木带出去晒太阳了。沙娜抬头看看已经阴了的天,纳闷这鬼天气能晒到哪门子太阳?她没多想,就循着伊木离开的方向找过去了。
快出寨子的时候,沙娜瞧见督头正带了一伙族里的壮汉碰碗喝酒,竟像是壮士出征般风光无限。因为清平的缘故,她向来是不喜欢督头的,所以也不打算和他打招呼,只随便找了个杂物躲了起来。
“老大,待会我们到了人人溪,把他们团团围住,来个瓮中捉鳖!”督头的一个得力干将奋力地拍着马屁,没有想过万一这群人会游泳的可能性。
“老大如此英明,这次我们一定能大胜而归!”又一个马屁,啪啪啪,贼响。
督头喝了酒,一个碗猛地砸在了地上,自以为很帅气地摸了摸茂密的大卷毛,手下们见此,纷纷效仿了起来。一时噼里啪啦,碗接二连三地砸在了地上,还有酒量不佳的小伙子,偷偷剩了大半碗就往地上砸的,溅起的水花比碎片还蹦得高。
“出发!”随着督头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马,往清平和伊木受困的方向走去,准备出寨子。
浩浩汤汤的队伍背后,一个面黄肌瘦的伙计对着督头一伙人的背影拳打脚踢,赔我碗!赔我酒!你们这帮强盗!说着,还不争气地摸起了眼泪。唉,大喀苦督头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