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喘着粗气废力向前爬的当儿,什么东西击中了我的脑袋,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瞬间,我的眼前一黑。
“清平!你没事儿吧?”
再次醒来,耳边响起沙娜紧张地叫喊声。伴随着她越扯越尖的呼唤声,还有一阵剧烈的摇晃。
这里好像是家里的柴房?我看到墙角,堆着我前天去捡的柴火,还看到地上蜿蜒的血迹,一直蔓延到我旁边。好大一滩血啊......哪来的?我看看自己,裤腿上血迹斑斑,分不清这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沙.....娜....”我缓缓睁开眼睛,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
“水.......”
沙娜连忙从柴房的水桶中捧来水瓢,递到我嘴边,我张大了嘴狠狠地喝着。
柴房木门下面投进来一块阳光,尘埃在空气中飞旋着。一只体型娇小可爱的小雕站在阳光里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还用鹰钩般的喙梳理一下灰黑色的羽毛。
我愣愣地看着这只小雕,直觉有些熟悉。
这不是那只可大可小的沙雕吗?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黄石,还在。我长长舒了口气。应该是个噩梦而已。便也没将这只小雕放在心上了。毕竟大漠里,这样大小的鸟儿还是蛮常见的。
过了片刻,我才觉得恢复了些体力,只是稍微一动,就扯到背后的伤口,一阵剧烈地疼痛感传来。头上的伤似乎已经没事了,脑门上裹了一层纱布,借着地上的一滩水,依稀能看见斑斑血迹已经干涸。
“我这是怎么了?”
我拉着沙娜的手,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先前梦里的情景依然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但想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躺在柴房的地上。
“清平.....”沙娜有些心疼地抱住我。
沙娜赶来的时候,清平和督嫂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她连忙唤来村里的人帮忙,清平身上的伤势要轻些,督嫂不知挨了多少棍子,现在还在大喀最好的医师那里躺着呢。
“督嫂她在哪?她还好吗?”
我扫了一眼四周,记得督头打自己的时候,督嫂拼命护着自己,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知怎么的,越是看不到督嫂,我这心里就越慌,总觉着她出了什么事。沙娜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地看着我,我顿时心里一沉。
“你放心,督嫂没事。我找了大喀最好的医师为她疗伤,过一阵子就能恢复如初的。”沙娜说得也算实话,只不过她没提到督嫂被灶台上的开水烫伤了,脸上背上,可能一辈子都要留下难堪的疤了。
“督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暗暗捏紧拳头,一股恨意喷涌而出,脑海里全是自己杀掉督头的快意画面。
“清平!”沙娜觉察出了我的不对劲,担忧地看着我。
之后几天,我都躺在床上安养身体。除了沙娜和伊木时常来看我以外,其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其实,也能理解。督头现在正得族长宠爱,再加上我又是越国弃婴,他们自然站在督头这一边。只是,对于督嫂却是少有同情的,因为她太照顾我了。旁人都能看出来,她是把我当亲生女儿养的。
人人溪边。
“报告主子,我往东边去了百里,发现了一个叫区家庄的庄子,四处打听也没发现年纪相符,物证相符的姑娘。”阿丁抱拳道。
“好,一路上辛苦了。先带着兄弟们好好歇会。”
明德宽厚地抚恤着兄弟们,那笑容温暖人心。
明德把兄弟们安顿好之后,又拿着地图倚在了树干上。他紧皱着眉头,拿着树枝在地上草草勾画着什么。
阿丁离开坐下休息地手下,心事重重地走到了明德旁边,似是有话想和明德说。
“这样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公主在大喀人手里。”
还没等阿丁开口,明德眼神坚定地看着阿丁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见阿丁有些不解,他把他拉到地图跟前细细解释。这几个月间,每行至一处,若无所获,他就会做一个标记。现如今,这张地图上,公主可能出现的所有地点上都被标记了一个又一个叉,除了大喀。
阿丁认可地点了点头,主子的智力自然在自己之上,“只是......”,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毕竟当时公主还是个婴儿,也许她早就已经死了呢?
“阿丁,有时候,傻坚持总比不坚持要好一些。”
明德像是看出来阿丁想说什么似得,眼里闪烁着笃定的目光,对他语重心长的说。是啊!找到公主,是对自己此行的交待,是对父亲已逝救命恩人的交待,更是对全天下的交待。他贺明德,不到咽气的那一刻,是不会放弃寻找公主的。
阿丁眼里满是赞许的看着明德,主子身上的这股“相信”的力量令他觉得再度充满信心,“那明日,我就溜进大喀去寻找公主的下落!”,他真诚地请示道。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陪你去。”明德悄声附在阿丁耳边。
阿丁沉默,他知道明德不带兄弟们的原因。这一路兄弟们损失了不少,再加上四处寻人的奔波,个个已经体力难堪了,此次溜进大喀,无异于送死。
“主子!这么危险的事情,就交给属下一个人!我还希望你能带着兄弟们凯旋回国呢!”
阿丁固执地再次请示,他已经做好了明日孤身行动的准备。
明德没有发话,面上裹着一层阴霾,紧闭的唇瓣像是在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