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马紫凝一行人饭桌之上其乐融融,马紫凝与赵乔更是经不住张履的巧舌如簧,在其劝说之下也喝了几杯“三尺”,通过石璟皓的介绍众人才得知,此酒之所以取名“三尺”是说哪怕神仙闻到此酒都会垂涎三尺。张履在得知石璟皓为天下最大商号“长安石氏”的大少爷之后,更是放开了吃喝,一副要把石璟皓吃穷的架势。期间张履还非要给马紫凝号脉,以证明自己真的会医术,马紫凝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让张履把脉,张履把完脉之后连说几句“没得事。”便又开始大吃大喝,临走之时更是打包了两坛酒,一只鸡。只是谁也没有察觉到张履给马紫凝把脉之时转瞬间露出的那一丝疑惑神色。
酒足饭饱之后,石璟皓对马紫凝与赵乔的身世唏嘘不已,倍感同情,不顾二人反对,执意要带二人去采买新衣,布置行头。来到布庄之后,马紫凝与赵乔盛情难却,各自挑了中意的布匹,店家量完二人尺寸,说是后日午时之前前来取衣即可。期间石璟皓让张履也挑一件,张履却一直念叨着“啷个小店哪能做出道爷窝要得道袍嘛”,石璟皓无奈之下只能笑骂一句:“二哥你就邋遢着吧。”
众人采买完毕,马紫凝见天色不早便提出要与赵乔回去。石璟皓忙说道:“小宁你的风寒不宜受凉,再说回去也没地方煎药,不如就跟我们住在同一家客栈吧。”赵乔闻言深表赞同:“是啊大哥,你这病可受不得凉。”马紫凝闻言思索片刻,说道:“石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只是石哥大恩,我恐怕只有日后才能报答了。”这时,张履在旁边说道:“老三天生滴热心肠,你就不要乱想了嗦。再说咯,你可以当他婆娘嘛。”马紫凝听罢心中大惊,正在思索之时,石璟皓已经说道:“二哥你说啥,你这是酒喝多了吧。”张履说完也心知失言,赶忙回道:“窝滴意思是小宁宁你阔以以后给老三多找几个婆娘来报答他嘛。”“二哥你住哪儿?今晚你也来一起住吧?”“要得要得,贫道窝正发愁梅得住处嘞。”……
众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来到了石璟皓居住的客栈“悦来阁”,马紫凝与赵乔去房间简单洗漱之后便来到一楼与石璟皓等人吃晚饭。饭桌之上张履又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开始给众人讲起了在青城山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有整日泡在藏经阁看书的大师兄;有整日想着青梅竹马的梦中情人的二师兄;还有每日在山头追着师伯养的鸡想抓来烤着吃的小师弟;更有经常下山给人算卦挣酒钱的师父……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马紫凝也逐渐放下了戒心,时不时的露出笑容,而赵乔本来就天真烂漫,更是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石璟皓不经意间看到马紫凝的笑容,心想:这小宁倒是天生俊美,辛亏不是女儿身,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江湖豪杰。
用过晚饭之后,石璟皓喊过小二,吩咐其把药煎好送去马紫凝房中之后,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马紫凝与赵乔回到房中之后,便看到赵乔从怀中掏出一个大一些的布包,从里面取出几张厚厚的牛皮纸坐在了桌前。马紫凝见状好奇的凑到桌前,只见牛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字迹的人名,有的后面还跟着数字。马紫凝问道:“二弟,这是什么?”赵乔说道:“大哥,我一路走来全靠这上面的人帮助,我小时候经常去镇子上偷听先生教书,先生说过做人要懂得什么你给我一滴水,我给你一桶水什么的。对了大哥,你不是说教我写字嘛,现在你能不能教我石哥哥的名字怎么写呀。”“当然可以,那就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马紫凝边说边从一旁的笔架之上取下一只毛笔,耐心的教起赵乔写字。
大约半个时辰,小二便将药送了过来,赵乔见状把牛皮纸收好塞入布包之中。喝过药之后,马紫凝便开始洗漱,洗漱完便帮赵乔好好的洗漱了一番,只是马紫凝看到赵乔洗漱完后泛红的脸颊,心想自己这二弟原来还长得挺俊俏,唇红齿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是赵乔的脸颊为什么泛红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了。吹灭蜡烛,二人便各自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聊起天来,只是没聊几句赵乔便沉沉睡去。马紫凝听着赵乔的鼾声想到今天这二弟背自己求医,着实受累了,自己能遇到赵乔,石璟皓等人也算是天可怜见。只是马紫凝想到今日从登仙楼出来之后,张履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借机向自己体内渡入一小股温和真气,那真气在自己体内流转片刻便自行散去,而自己在那之后便觉病情有所好转。马紫凝思索良久,实在想不明白张履行事目的何在,便索性不想,安心打坐将本门心法修炼三个周天之后,便也进入梦乡。
次日巳时,马紫凝才醒了过来,醒后觉得浑身清爽,如释重负,想来病已好转许多,看到赵乔还在酣睡,不忍叫醒,洗把脸之后便独自来到一楼,见石璟皓与张履果然在大堂之中对饮。马紫凝与二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坐在了一旁听二人聊天。石璟皓见马紫凝脸色好转,心中自是放心下来,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对小宁如此上心。而张履则是向马紫凝挤了下眼睛,便又接着跟石璟皓聊了起来。
马紫凝等人聊了片刻,便看到赵乔揉着眼睛来到桌前坐下,与众人打过招呼便支楞着脑袋,不停的打着哈欠。石璟皓见状问道:“今天中午带你们去吃天龙湖有名的‘鲫鱼四鲜’怎么样?”赵乔一听到吃的便坐直了身躯说道:“好啊好啊。”马紫凝见状调侃道:“一说吃的你就精神,你上辈子怕不是一只猪吧?”赵乔朝马紫凝做了个鬼脸便迫不及待的催促众人出发。
用过午饭之后,石璟皓便带着众人在夏邑县中游玩了起来,晚饭依旧是在客栈中享用。晚间马紫凝依然是教赵乔写字,给他洗漱,然后修行功法。
……
或许是想到今日就要启程去往长安,又或许是因为今天就能拿到新衣,赵乔早早的就醒了过来,洗漱之后将马紫凝摇醒之后便催促着马紫凝洗漱。马紫凝一边洗漱一边听着赵乔在旁边不停的问着路上会路过哪里;会有什么好吃的;要多久能到长安等等,不由得也对这次旅程期待了起来。
马紫凝带着赵乔下楼之后,见石璟皓与张履在等着自己与二弟一同享用早饭,便紧走两步坐在桌前。众人吃罢,石璟皓吩咐一名护卫去准备马车之后,便向着布庄走去。
来到布庄之后,马紫凝与赵乔二人便取了新衣各自去里间换了起来。片刻之后,赵乔先从右侧的里间出来,蹦蹦跳跳的来到石璟皓身前问道:“石哥哥,你看怎么样?”石璟皓看着身前这位身穿深蓝色对襟棉衣;外披墨绿色棉质长袍;脚踩黑色厚底棉靴的小孩,心想,这两个小娃娃怎么都如此俊俏,自己经常自诩为长安第一美男子,可是跟这两位比起来,却觉有些挂不住脸来。这边石璟皓刚刚夸完赵乔,便看到马紫凝掀开左侧里间的帘子走了出来。马紫凝身穿一件月白色的棉质长袍,上面绣有白色的丝质花纹,脚下同样是一双黑色的厚底棉靴,一身的白色更是衬托出马紫凝白皙的皮肤,面颊两团红晕更显得俊俏非凡。石璟皓便又夸起了马紫凝,张履则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祸国殃民”之后便低头摆弄起手中的道幡。这时安排车马的护卫进来跟石璟皓禀报说一切安排妥当,众人便起身去吃午饭,计划午饭之后就出发。
……
大概申酉交替之时,一辆马车披着夕阳的暖光,停在了睢阳县城东门之外,车内马紫凝听到护卫说:“大少爷,到睢阳县了。”“好的,我们今晚便在这儿过夜吧。”赵乔闻言,掀起车窗上的布帘,好奇的将头探出窗外,只见许多行人马车都在排队进城,便问道:“石哥哥,为什么进城还要排队啊?”“这睢阳县地处中原腹地,官道四通八达,各路行商,镖队络绎不绝,官府为保治安,所以才会在城门处设卡盘查往来人等。”“这样啊……那这里好吃的多不多?”马紫凝听到赵乔又问起吃食来,不由得拽了拽赵乔的胳膊,说道:“你呀!就是忘不了吃。”说罢众人便笑了起来,将睡了一路的张履也给吵醒了。
片刻之后,待卫兵盘查过后,护卫便驾车向城中驶去,马紫凝看着窗外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