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石璟瑞回来之后,赵乔学字的任务也交给了石璟瑞,虽然石璟瑞很有耐心,但动不动就开始长篇大论的讲经说法着实折磨的赵乔苦不堪言。不过在腊月二十九晚上赵乔郑重的跟石璟瑞说了这个问题之后,石璟瑞现在虽然依然改不掉讲经的毛病,但一看到赵乔瞪他就会讪讪的挠挠头,停下讲经。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马紫凝早晨起来一个仆人都没见到,问过石璟皓之后得知,这是石府的传统,大年三十仆人们就可以回家过年了,正月初五才回来继续,而走之前石坤夫妇更是会给众位仆人每个人都包个大红包,再带点儿年货。马紫凝听完破天荒的没有苦练功夫,而是跟众人一起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就连张履都只有上午睡觉,下午居然都没合眼,自然免不了众人的一顿调笑。
……
一顿年夜饭众人吃的自是津津有味,其乐融融,吃饺子的时候马紫凝更是吃出了九枚铜钱,下午包饺子的时候马紫凝就在一旁学着擀面皮,自然知道这饺子里一共也才包了十八枚铜钱,没想到光自己就吃出了一半。众人见状更是七嘴八舌说马紫凝新年一定顺顺利利之类的。
吃过年夜饭之后,石璟皓便提议众人放烟花玩,于是大家便跟着石璟皓来到了位于石府东北角的天台之上。
“你们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石璟皓环顾一周问道。
张履眯着眼睛,看了一圈之后说道:“这四周空旷,眼界也开阔,道爷窝觉得阔以噻。”
“哥哥,我们都听你的。”马紫凝也脆生生的说道。
于是石璟皓便让马紫凝跟赵乔在这儿等着,自己则是带着张履与石璟瑞去取烟花。
马紫凝与赵乔坐下之后,赵乔便跟马紫凝抱怨了起来,主要是抱怨石璟瑞这个“跟屁虫”,要不是自己再三拒绝,他都要跟自己睡在同一个房间了,而石璟瑞无奈之下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搬到了张履的隔壁。马紫凝闻言才得知石璟瑞为何也会住在“朝花”院中,心想自己这几日沉迷练武,对自己这位二弟少了许多关心,不由得心中生出些许愧疚之意,便对赵乔说道:“二弟,我这几日沉迷练武,对你有些疏忽,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大哥你说的哪里话,我知道你这么做有你自己的理由,我会支持你的,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马紫凝闻言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不由得将赵乔抱在怀中说道:“二弟,你真好,看来小瑞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个活菩萨呢!”
赵乔猝不及防被马紫凝抱在怀中之后,脸颊上浮现出动人的红晕,接着鼓起勇气也用双手揽住了马紫凝,小声的说道:“大哥,你也取笑我。我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马紫凝说着还顺势拍了拍赵乔的脑袋。
“大哥,你说如果我们俩之中有一个是女生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结为夫妻?”赵乔脸上的红晕更胜刚才,声音也带着微微的颤抖。
马紫凝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莫不是赵乔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但转念一想,自己应该没有露出破绽才对,赵乔没理由发现自己是女扮男装啊。马紫凝正想着,赵乔又说道:“大哥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荒谬了?”
马紫凝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俩真的有一个是女生的话,结为夫妻也不错呀,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又谈得来,身世又相近,年龄也相仿……”马紫凝一边说着,一边想到了赵乔为自己做过的种种事情,不由得感觉心跳加快,脸皮发烫。
这时石璟皓等人的脚步声打断了马紫凝二人,马紫凝赶忙松开赵乔,赵乔也顺势离开了马紫凝的怀抱,只是天色昏暗,二人都未曾发现对方脸上的那团红晕……
这一幕恰好被第一个上来的石璟皓看到,石璟皓看到之后笑着说道:“小宁,看来我们回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断了你二人的卿卿我我……嘿嘿……没想到你们还有龙阳之好呀!哈哈哈……”马紫凝闻言正欲辩解,而赵乔已经抢先来到石璟皓身前,踩了石璟皓一脚说道:“臭哥哥,你胡说什么,我们只不过想起了这一路上的困难重重,一时间情难自禁罢了。”
石璟皓被赵乔踩了一脚连声叫痛,闻言说道:“小乔,我知道你们二人感情深厚,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至于这么大反应踩我吗?当心我不带你吃好吃的了。”
赵乔也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度,这一听石璟皓不带自己吃好吃的更是有些不知所措,赶忙跟石璟皓道歉。马紫凝一看石璟皓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假装生气在逗赵乔,便说道:“好了小乔,哥哥是吓唬你呢。真不知道你为啥这么爱吃,一说吃的就整个人都不对了。”闻言三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张履跟石璟瑞也回来了,见三人笑得前仰后合,便说道:“你们是不是又在背后说道爷我的坏话了?”赵乔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张履讲了一遍,并问道:“你们真的觉得我特别爱吃么?”
众人都齐刷刷的点头,笑着说赵乔是个小吃货……众人嬉闹片刻之后,石璟皓看看天色说差不多到子时了,便开始放烟花。
石璟皓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烟花的引子,随着“砰”的一声,一个小光球窜上了天空,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大颗烟花在众人头顶的夜空之中炸开,化作无数的小光球四散飞去,流光溢彩,照映着众人微笑的脸庞。这时,石璟皓又点燃了一个烟花,当一颗不起眼的小火种在半空中崩裂,随即变幻成一把绿色的大伞在夜空中飞旋。当这把伞还未完全消失殆尽,又有一朵灿烂的金菊蹿上天空,它宛如一位孤傲的仙子,全身被华丽璀璨的金色包围,在万人瞩目下翩翩起舞。绚丽的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竟相绽放,那流光四散开来的点点金光,把夜空装点得如此灿烂夺目。
……
众人都沉浸在绚烂的烟花之中,连平时话最多的赵乔也安安静静的欣赏着烟花的美丽,几个烟花过后,远处无相寺的钟声传来,整整十二下,预示着新的一年已经到来,石璟皓提议众人对着烟花许下自己的新年愿望,众人自然五一不赞成。
石璟皓点燃了最大的那个烟花,看着天空中犹如繁星的烟花,众人都仰起脸,闭上眼睛,许下了新年的期盼……
众人许完愿之时,烟花也放完了,不知为何,马紫凝看着这绚烂却又短暂的烟花,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幸好这时石璟皓问大家将来想做什么转移了话题,要不然马紫凝免不了又要眼角泛泪了。
“我将来就想做一名大夫,云游天下,把大家的病都治好。我在遇到你们之前,路上见过许多因为没钱治病而死亡的人,那会儿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当一名大夫。”赵乔说着,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石璟瑞接着说道:“我就说你是菩萨你还不信,我也不知道将来想干嘛,反正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实成不成佛,证不证道我从来没想过。”
“呦,小瑞你这暗合佛理啊,不强求,不执著,不错不错。道爷窝呢奏想找到自己的妈汉子,好好尽尽孝,顺便呢在街上摆个摊子,给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算算卦就挺好。”张履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大葫芦,给众人分别倒了一碗酒。
石璟皓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说道:“二哥你还真是,小瑞说的没错,你就是满肚子花花肠子。我也没啥志向,就想走遍天下,见识见识这名山大川,写一写诗,说一说这众生百态。”
“老三,你不晓得食色性也?道爷窝这时遵循天道。”张履辩解道。
“‘食色性也’出自《孟子·告子上》:孟子与告子辩论,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是告子的论点之一,这句话的本意是……”赵乔见石璟瑞又忍不住开始讲解,赶忙使了个眼色,石璟瑞见状挠了挠头,端起碗来喝起了酒。
这时赵乔见马紫凝一直沉默不语,问道:“大哥,你呢?你想做什么?”
马紫凝愣了片刻说道:“我啊,我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眼下就是想练好功夫,至于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说罢,马紫凝也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石璟皓见状,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一起喝一杯回房休息吧,明天一早起来咱们换春联咯!”
于是张履为众人添酒,众人一边碰杯一边大喊:“新年快乐!”喝罢众人便各自回屋,马紫凝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也不知像今日这般能一起放烟花喝酒的机会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