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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机缘

顿时,佛开天路,法引共鸣,华光灿烂,甚为壮观。

清尘心神为之所摄,脑海中不断浮现色彩斑斓地梵文经字,化作一股金色暖流,涌入灵台深处,浑然有觉,心醉神迷得难以自拔。

无名道法自然,心若止水,已入道之真谛。眼见儿子造化惊人,心潮澎湃,受宠若惊,道:“小儿,何德何能,能受前辈如此机缘。”

禅缘法眼如炬,笑如弥勒,道:“施主何须自谦,我若没看错,你非本体,亦非灵虚化道。此法乃道门不世之功,当今修界能修成此法者少之又少,汝之身份呼之欲出。”

“前辈,无名惭愧。”

禅缘笑道:“当年之事,吾虽未临,也略知一二,因果轮回,自有定数。你既以无名自称,我也不便多言。以你今日之境界,道法在心,自然通透,阿弥陀佛。”

无名道:“无名明白。”

禅缘目光凝视清尘,波澜不惊,会心微笑道:“令子,天生近道,佛缘深厚,今时相遇,是因果,亦是缘分。”

话至此处,只见站立原地,一动不动的清尘,双足自然下垂,交盘入地,双手结禅定于脐下,外禅内定,专注一境,依然入静。

禅缘观心眼内,欣然点头微笑,道:“彼岸临,机缘生,千年果,今日因,是时候了。”

语出莫名,无名不解其意,定眼观之,又见佛者双掌合十,眉心*法再开,玲珑宝塔收回之际,塔中忽然蹦出一物,跃然半空,乃是奇异枯种,像极了莲子,圆润灵动,雀跃欢腾地徘徊周身,旋即化作一条金光佛链,细长如水流,急不可耐地扎进清尘眉心深处,消失不见。

“元神养种,实为罕见。”

无名初见此物,暗自心惊,便知不凡。

随心而动,洞开双眸,欲窥其源相。不料灵识刚一碰触,便被枯种警觉,浑然圣光大作,将之挡在其外,难以再有寸进。

无功而返,无名心中苦笑,震惊不已道:“此物非凡即圣,芳香扑鼻,灵智自开,又经前辈元神温养,佛光护体,万法难侵。尘儿初生之犊,与前辈不过一面之缘,怎敢接纳。”

禅缘手持念珠,秉持佛法,叹息道:“此物应佛劫而生,随缘就化,与令子因缘际会,是机缘,也是因果。老衲不过适逢其会,未来佛门劫数降临,仍需仰仗令子之功。”

无名浑体一怔,心眼狂跳,神元动荡不已,难以保持平静,失声道:“何种因果,竟然如此恐怖。难道以前辈惊世修为,再加上轮回寺众多高僧护持,仍不足以应对劫难吗?”

禅缘双手拨动念珠,不疾不徐,淡然道:“因果自久远前种下,今世应劫。那时我等恐怕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力不从心。”

话语至此,无名心领神会,忧心忡忡,道:“佛门有难,无名自不会置身事外。清尘佛缘深厚,能入前辈法眼,晚辈求之不得。如若前辈愿意,等尘儿醒来,拜前辈为师,修行佛法,以应未来活劫。”

禅缘淡笑道:“阿弥陀佛,施主好气魄。令子身与道合,吾若收之为徒,虽然成就了佛门,却毁了他天生道果。佛法传承即因缘,佛心已种是机缘,收与不收已不重要。老衲既已放下执着,施主又何必执着。”

无名心神激荡,惊叹佛者胸襟,自愧不如,歉意道:“前辈所言甚是,是无名执着了。”

突然,天外一道流光划下,禅缘心神微动,随手一拨,纳光于掌心,现出本象。一张贝叶凝化的佛门传信玉符,在禅缘入手之际,化作一道灵光没入眉心。

禅缘面露微光,神色淡然道:“佛门有事,贫僧不便久留,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无名恭敬如常,道:“前辈之恩,无名带令子先行谢过。他日清尘修行有成,必会前往中州拜见前辈,一续今日之因果。”

“如此甚好。”

说毕,禅缘佛身一动,双足轻踏,*法开路,平步青云,身影如梦幻泡影,化金光飞驰,禅唱再起余音不绝,回荡在天地之间。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禅音回响,扣人心弦。

人虽早已离去,心却在不断共鸣。

今日一番际遇,感触波深,佛者临行禅诗,看似无意之举,实则有意为之。无名内心不能平静,逐渐陷入道海沉沦。

多时已过,不见清尘醒来,长者似悟非悟,心海沉寂,云水禅心,古井无波的眼神,飘然泛起星芒,将之移到竹筏。

只见,清尘凝神闭目,呼吸均匀,如老僧入定,不动如山。一直持续,当周身浑厚的佛气被无形的吸进体内,再无一丝流离在外,禅定印悄然松动,终于醒来。

此时,已是月上天罡,星光稀微。

湖水静谧,映光而华,宛如镜花水月,光彩迷人。

张望四周,身在筏舟,不见佛者踪影。唯有一人傲然屹立,巍然不动,凝视着水月,孤芳自赏。

童音无忌,一语打破沉寂,道:“咦,天黑了,我怎么在竹筏上,禅缘大师呢?”

无名回身转望,佛气皆纳体内,枯种扎根丹田,悄然而逝,欣然笑道:“你当时魂牵佛引,心神入梦,不知不觉睡着了。禅缘大师有事先走了。在临行时,叮嘱再三,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前往中州轮回寺一叙。”

初听轮回寺之名,清尘万分惊奇,眨了眨眼睛,问道:“中州我知道,轮回寺是什么地方?”

无名蹲下身来,双手抚摸着他的小脸蛋,轻轻揪着鼻梁,解释道:“轮回寺是中天界的修行圣地,天下佛门之首。修者众多,门徒广布,凡是轮回寺走出的佛者,多在五域四海九州之地开山立派,光耀佛法,遍布大千。”

细心聆听,专注非常,一经解释,神往之心顿生,继续问道:“爹爹,轮回寺好神秘,那禅缘大师一定很厉害吧。”

无名笑曰:“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四大皆空,清规戒律严谨,忌杀生,以普度众生,救苦救难为己任,禅缘大师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天下修者众多,佛门不贪图虚名,讲究因果。为天下贡献良多,修界都十分推崇和尊敬,又会有谁去找禅缘大师晦气呢。”

无名言之凿凿,用心良苦,清尘聚精会神,频频点头,嫩声嫩气道:“说的也是,禅缘大师宅心仁厚,为解救枉死者执念,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可敬可佩。”

父子言谈于心,话语正浓,不知疲倦。

竹筏游荡,湖光微寒,清冷如常,清尘不觉得奇怪。倏然,一股清寒来袭,拂掠肌肤之时,竟如冰寒刺骨,无孔不入,冷的他不由自主蜷缩着身躯,浑身颤抖,惊得急叫了出来。

“咦,怎么越来越冷。”

其实,无名早有所觉,转身正对湖面,观视四周,平静如常,唯独湖中月色淡淡朦胧,一股寒气弥漫水面周遭,越聚越多,浓而不散,挡住了月色。

无名慧眼通透,已见端倪,掌起如风,横贯四方,湖中迅速飞出一物,悬浮半空,细小如拇指,躯体凝结冰花,不断释放出寒气。

清尘睁大双眼,眸中透亮,一只白如灵晶,一寸长短,手指粗细般的虫卵,随之映入眼帘,不由惊讶道:“爹爹,这小东西好像是蚕啊。”

无名手指一抄,凌空疾起,轻灵飘逸,挥指凝剑如水色,漩光飞流,灵元聚墨,一气呵成。

符光闪烁,灵气逼人,沐浴皎洁月光,封灵符隐现。

“封”

玄口轻吐,灵符飘然一动,气化数道柔光,光如风火,旋之又漩,将寒气弥漫,冰冷结晶地白蚕封入其内,周边冰寒骤然消散。

清尘僵硬麻木的手脚,渐渐回暖,纵跃跳起,双手捧住已失灵性,平淡无奇的虫卵。

“嗜血魔蚕,已经死亡,看来应是三者打斗遗留下来的东西。”

拿捏在手,十分柔软,比一般的蚕蛹大了很多,其他到无不同之处,竟然能释放非比寻常的寒气,不解道:“爹爹,嗜血魔蚕很厉害吗?”

无名冷瞧一眼,解释道:“嗜血魔蚕乃传说中魔物,世间少有,常出没于阴暗妖邪之地,凶残阴邪,极难捕捉。形体如拇指粗细,十分灵巧刁钻,以吸食人体精血骨髓为生,不断壮大成长。当到达成年期,便会生出一对阴阳寄命卵,一黑一白,黑为雄,捕食者。白为雌,寄居者。雄卵侵入人体,汲取人的精气神,通过二者彼此感应,可以供给雌卵灵力。而雌卵吸收这股力量,转化给寄体,能够迅速提升寄体的修为。”

听完父亲的话,清尘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一会儿,更加迷惑好奇道:“爹爹,尘儿不明白,雌卵既然已亡,为何还能灵气十足。”

无名道:“魔蚕天地造化之物,虽不入神圣之流,也非凡品。雌卵乃寄体,有转灵化元之能,同时汲取灵源不断培元固体。看此卵的状态,差不多有数百年寿元,如今也有心海境的修为,神元亡,灵源仍旧残存。”

轻轻把玩着白蚕,清尘不解道:“魔蚕如此阴毒邪恶,留之何用。”

无名俯首凝月,呵呵一笑道:“天地万物,亦正亦邪,亦好亦坏。用在正处为善,用在邪处为恶。莫要小看了此残躯,乃不可多得之良药。”

“咦,就这小不点,还能治病救人。”

把玩之间,目光不住观视,清尘童颜惊讶,不能理解父亲话语,心中一片迷疑。

正好此时,夜空之中,一点星火骤明,越明越亮,越亮越大,大如火球,不断旋滚,弧光四射,快似流星坠地,白驹奔驰而来。

顿时,狂风起浪,烈火如潮,风中鹤唳一声鸣动,清尘一惊之下,神慌意乱,顿失手脚。

只见,火球之内,有鸟影浮现,展翅高翔,凤姿鸣舞,风火飞花,俯冲而下,来得惊奇莫名,毫无预兆。

孩童记忆犹新,汗毛倒竖,急忙躲在无名身后,惊叫道:“爹爹,是毕方鸟,又是毕方鸟。”

无名神色如常,不慌不忙,一指凌天,剑气恢宏,五颜六色掐指而出,绚丽多彩,张起剑网,弧光炽烈的巨型火球,扎进剑芒之中,左支右绌,表皮支离破碎,露出一道即清晰而又模糊的身躯,衣衫残破不堪,胸脯暴露在外,浑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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