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前这三位大婶是怎么回事？
程雨侧过头看向卫青苗，卫青苗讪讪一笑：“雨儿……那个……”
“青苗哥哥，我还没恭喜你考上了T大呢。”程雨眯着眼恭喜道。
卫青苗挠了挠头，道：“前两天办酒，你都没来。”
T大虽说不及第一学府的水木大以及燕京大学，也是“国家211工程”“985工程”重点建设高校，像建筑、城市规划等专业可以名列全国前三。这一次卫青苗高考时超常发挥，分数竟然湛湛过T大一档线，成为所在镇中唯一一个过了一本线，被重点大学录取的学生。
按着卫青苗半年前的成绩，介于二本与三本之间，能进步这么大，不清楚情况的外人只当是男孩子开窍晚。可有心人稍稍一打听，当然主要也是程雨那明显得意忘形的程二姑说漏了嘴，得知卫青苗之所以能有这般惊人进步，全因为自家小表妹。再一打听，程雨这个在一中上学，成绩竟然排在年段第一的小表妹，便给挖了出来。
但凡知道这事儿的，上至卫青苗所在的镇中老师，下至家里有娃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家长，就连那些个准高三生们，都动起了心思，想法子找机会让某学霸，能帮着辅导一二。卫青苗用过的那些个复习资料早被第一时间给瓜分干净了，甚至还有来晚一步的大打出手。
这不，眼前这三位，跟着卫青苗一道来家里的中年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卫家周边的左邻右舍。一个今年没考好，勉强三本线，只能读个三流的大学，而且还只是个大专。另两位暑假过后便该高三了，明年跟程雨一道参加高考。
“程雨啊，不是阿姨说你啊。你这事儿做的可不厚道啊。”方才率先跟程雨打招呼那中年女人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程雨跟卫青苗说话，“我可听青娃子娘说了，你之前还特意挤出时间来辅导了青娃子。你哪能噶偏心，只辅导青娃子咧……我们家志国啊……PALAPALA……”
中年女人在那里碎碎念着。程雨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那中年女人所提到的“青娃子娘”不是旁人，是她而二姑来着。至于青娃子，乍然一听还以为是青蛙。
“雨儿，这是住在大姨家隔壁的李婶，她家儿子李志国跟我同一年级的，原本成绩比我好，这次没考好，只考上了三本大专。这位是……”卫青苗其实已经从自家小表妹的脸上隐隐看到一丝不悦，但还是硬着头皮给程雨简单地介绍了一番。
“抱歉，三位阿姨，我辅导不了你们的孩子。我刚刚参加完夏令营很累，若没有旁的事儿，就不留你们吃饭，请回吧。”程雨其实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三位中年女人为何会出现在家里，从卫青苗这头得知更确切的信息后，只觉着恼火，尤其对她那个有事没事就喜欢横插一杠子热闹的程大姑。
“你这小丫头，这是在端架子了？我告诉你，今个儿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凭什么？”程雨怒极反笑，反问道。
“程家凤是不是你大姑？”李婶见程雨点头承认，便理所应当地继续道，“你大姑程家凤可收了我老多的钱，而且也跟我保证了，你一定能帮我家志国提高成绩，考上那个第一学府。”
“……”程雨嘴角不由地抽了一下。程雨姐妹俩所就读的一中，是省重点高中，每年九成九以上的学生都能考上大学。可即便如此，负责带学生的一中资深老师，也不敢拍着胸保证自家学生百分百一定能考上那些个名牌重点大学，而且还是第一学府。
程雨并不清楚她那大姑是如何跟眼前这位李婶说的，更为神奇的是竟然相信了。
“那么两位阿姨，你们也是相信了我大姑的话，还交了钱了？”
在程雨的注视下，另外两位中年女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位生怕程雨不答应，连连保证道：“那个，俺家的成绩不太好，俺也不求啥的，能上大学就成，哪怕是个大专生，回头找个高中毕业的媳妇也容易些。”
“很抱歉，三位阿姨，谁答应你们，麻烦你们去找谁。”
“雨儿……”一旁的卫青苗轻声唤了程雨一声，其实心里也很明白，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答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何况自家小表妹自个儿也要准备来年的高考来着。只是这事儿毕竟牵扯到大姨……
那三个中年女人到底还是离开了，只不过那位李婶临走前还没忘记来上一段“宣言”，大致意思便是：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还会再来的。
程雨不晓得这位李婶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盘子，搞的她才是有求于人的那方似的，真以为花了点钱就是“上帝”了？。将人送走后，程雨打开了自己房间，发现她那好姐姐竟然在家，不禁有些诧异：“程曦原来你在家啊。”
“不在家我还能去哪儿？我可没你那么好运气，可以……”背对着房门，正坐在窗台矮柜前做卷子的程曦瞥了一眼身后，忍不住道，“你上哪儿晒的？跟个乌鸡似的，怎么晒得那么黑？”
“是啊，雨儿，你这大半个月上哪儿夏令营去了？在庆酒宴上我想特意谢谢你都不成。”
“我说去了军营里，你信么？”程雨玩笑道。
这般说，不管程曦还是卫青苗果然不太相信，程雨见此也没再多解释。在得知自家亲娘陪着她男人去了医院复查身体，程雨算了算时间发现并没有到复查的日子，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句，她那亲娘现在是越发狡猾了，学会打游击战了。
卫青苗并没有留下来吃晚饭，小坐了片刻后便起身说要回去了。程雨也没拦着，心里也能猜到，之所以着急着回家，只怕还是担心自家亲娘她那小姑，被最好面子的程家凤给为难了。
程雨将卫青苗送出了门，乘着周边没什么人，卫青苗将一封红纸包塞进了程雨的手里：“雨儿，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绝对没可能考上T大的。这个是镇中给我的奖学金，我也想不好买什么东西给你好，就想着不如分你一半……”
“小姑知道吗？”不等卫青苗将话说完，便被程雨给打断了。
“知道，就是妈妈让我给你的。”
“那行，我不客气了。”程雨捏了捏手里的红纸包，对里面的金额大概有了底。自家老子兄弟姐妹四个，就属她那小姑家里条件最差。既然这一次镇中这般大方，奖励了一万块那么多，那么她手里的这一半钱，就暂存在她这里，相信明年这个时候，应该能翻上几番。这样，自家小表哥未来三年的学费应该不用发愁了。毕竟指望着小姑母两口子，也很难存下钱来，何况家里还得为着急着娶进门的儿媳妇那礼金而烦恼。
目送着卫青苗离开后，程雨习惯性地将这钱直接丢进了她“学神”系统所附带的秘密空间里，不曾想着一回头便看到了她那好姐姐脸色微恙地站在背后，见程雨看向她，便将头一侧，发出一声轻哼声。
“哼！”
傍晚时，程父跟程母从医院体检回来了。见到了晒黑的自家小闺女后，程父忍不住道了一声：“哎呀，怎么晒这么黑了？就跟那煤球似的。”
这绝对是亲爹。
至于程母则眉头微皱着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道：“青苗那孩子走了？”
“嗯，回去了。”
“那钱你收了？”
“嗯，收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越来越不懂事了？”
“这是苗儿的心意，回头等他20岁生日，双倍回他便是了。”程雨不以为然地回道，“这钱只是暂时存放在我这边而已，若留在苗儿手里，只怕最后一准被挪用变成那礼金。”
听到自家小闺女提到礼金，也隐隐听说了一下事儿的程父叹了口气，感慨道：“那家人一而再的加钱，这是卖闺女呐。”
“也是担心自家闺女嫁过去将来吃苦吧，何况现在大城市差不多都要求男方至少得有房子。就你那妹子家里头就三间房……”
“照你这么说，我俩闺女，回头还不用准备房子，这是赚到了？”程父虽说病了这大半年，但也并非不清楚一些事儿，这不乘着自家媳妇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便悄悄地跟跟程雨姐妹俩道，“小曦，小雨儿你们放心，你们姐妹俩一人一套房子作为陪嫁，爸爸一定给你们准备好。”
程雨笑了笑没说话，程曦则低着头，虽说也没吭声，可瞧着架势明显在盘算着什么。
两天后，一中开始了所谓的暑假兴趣班。几乎所有见到程雨第一眼的师生，都不禁感叹：“程雨，你参加的那夏令营是去海边日光浴了？”
没有日光浴，只有负重十公里的程雨开始时还能耐着性子稍稍解释一番，到了后面，只想直奔楼上的理科一班教室，将某人叫出来，收拾一番。虽说现在小麦色的肌肤瞧着也不差，问题黑白不均匀啊，隔壁内侧明显要白两个色阶，弄得跟白加黑双色馒头似的。没有比较就一定不会有伤害，在不知不觉间，程曦的人气比高二时高了。
“……可惜，成绩差了点。”
“嘁，你懂什么。像程雨这样的，除了会读书外，还会什么？找女朋友嘛，当然要找那漂亮的啦。也不晓得那秦泽浩是不是眼瞎……”
……
这一天，程雨跟秦泽浩例行饭后散步，进过一个拐角时，就好死不死地听到了树丛另一端有两男生在那里闲聊。程雨瞥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某人，调侃道：“原来有人眼瞎啊~~”
“我知道自己没眼瞎就成。”秦泽浩紧紧拉着程雨的左手，十指相扣，眉眼隐隐带着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