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陨石雨被后人称之为天灾,经过这场天灾而存活下来的普通人,为了镇压一些拥有特殊能力却图谋不轨的变种组成了联邦。
自此再无各国之分,只有一个中央联邦管理诸多事宜。
中央底下由繁华到贫困分为A到G级城市,将中央环环围住。
边渔所在的渔村坐落于F级城市,离中央远之又远。
中央的中央,就是中央研究所,是整所城市的心脏,里面不仅有许多位高权重的人物,还有世界顶尖的研究员,是中央联邦的心脏所在。
而边渔眼前的这一位,很有可能是中央研究院其中的一员。
边渔静静看着唐厄打量自己,她全然没有说话的欲望,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面包就准备进房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唐厄突然出声问道。
“F级4号城小渔村。”边渔脚步未顿,径直向卧室走去。
“F级,”唐厄挑了挑眉:“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边渔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你知道我是中央的人,都没怎么好奇我怎么来的发生了什么,你之前的身份不简单吧?”唐厄站直身,挡住房间门,阻止了边渔进去的脚步。
他们的身高仅相差半个头,边渔抬眼直视着他,用她惯用的冷淡口气道:“别问太多,没用。”
“好吧。”唐厄耸了耸肩,侧过身来让边渔进去,他抱臂似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说:“你确实有点眼熟。”
只露了一双眼睛的边渔:“哦。”
她正准备把房间门合上,便听见唐厄又唠开了:“话说,我今晚睡哪?”
“客厅有凳子。”边渔说。
“凳子对伤者不太友好吧?”唐厄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连靠背都没有的小木凳:“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吗?”
“没有,外面的沙滩的沙子很软。”边渔说:“出去带门。”
“凳子其实也挺好。”唐厄改口道。
边渔默默合上了房间门。
她摘下围巾,撕开面包咬了几口,一边打开了地板里的暗格。
可能是尘封多年的缘故,一打开灰尘四起,边渔不嫌弃脏,用手拂开灰尘,暗格内重现天日。
她看着暗格里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悲伤,用空余的手拿出那件物品,指间触碰其冰凉的外壁时微微颤抖。
那是一柄黑色长刀。
刀柄上用红色绘了一对狮虎,经过岁月的沉淀依旧没有半点损害。
边渔把面包放下,用手握住狮虎,缓缓抽出刀身。
刀身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依稀可以瞧到刻于长刀中央的“鱼”一字。
还未完全抽出,边渔便快速地合上,把长刀又小心翼翼地重新放了进去。
她不敢。
这把刀蕴藏了她的从前,打开它就仿佛打开了边渔希望遗忘的一切,她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过往,那些经历只会让她更加沉默。
她看着刀,偏灰的眼眸明暗不定,良久才把暗格关上。
次日凌晨五点,边渔准时睁开眼睛,一如既往地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后才打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地便是趴在饭桌上熟睡的男子。
暮夏的凌晨日光零零碎碎,从木窗透过,洒在那人脸侧,白皙得接近透明。
边渔未出声打扰,也没有像平常一样拿起渔网,便直接出了门。
她刚踏出房门,就瞧见门口不远处有道身影畏畏缩缩,他也看见了边渔,正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边渔道:“大鹏?”
那道身影闻声一僵,只好尴尬地转过身,挠了挠头,正是大鹏。
边渔看了一眼天色,说:“今天我不去捕鱼,不用等我一起。”
“!!!”大鹏急忙否认:“没,没等!!不……也不是……”
他无措地用手蹭了蹭衣角,“我只是,很想帮你点什么。”
“为什么呢。”边渔看着他,轻声道。
“因为阿渔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大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完后琢磨着意思立马脸部热度爆表,根本不敢直视边渔。
边渔垂下眼眸,顿了许久,才开口:“谢谢。”
“如果,那边的人再找你麻烦,”大鹏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房子,意有所指道:“就和我说,我……我和大家都会帮你的。”
“嗯,好。”边渔应了一声,语气柔和了不少道:“我有事,先去忙了。”
“好。”
边渔同大鹏告别,独自上了去城市的车,还未到六点,车上人零零散散。她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默不作声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
那部手机很旧,像是十几年前淘汰的产品,却被主人保护的很好,但屏幕仍旧有细碎的划痕。
边渔把手机开机,翻着那里面的东西,有照片有录像,但她都没有点开细看,仅仅扫最后只有一个号码的联系簿
发送成功。
她盯着这个页面盯了很久,才把手机摁熄。
大鹏的话语一直在心中回荡。
“因为阿渔是很好很好的姑娘。”
我一点都不好,边渔心想。
大巴车缓缓驶入城市,因为是F级城市,比小镇繁华不到哪去。虽才六点,城市已经苏醒了。人们步履匆匆,为生计所奔波。
边渔下车之后,重新招了一辆出租车,简单道明目的地,又把手机拿出来,给那人发了条信息。
司机随意瞥了一眼,试图和边渔套近乎:“这不是十几年前的手机吗,当时卖的好贵的,我也买了一部给我家姑娘。”
边渔礼貌地应了一声,却没多说什么。
司机见此也不再聊天,专心开车,只是嘟囔了一句今天天气挺热的裹这么严实干嘛。
下了车,边渔便看见一道惹眼的亮色身影在马路边蹲着吞云吐雾,那人的头发很长,蹲着的时候发尾随着主人的动作不时扫过地上。
边渔默不作声走过去,蹲在他旁边。
那人慢吞吞地吐了一个烟圈,扭头看向边渔,从烟盒里抖出来一根烟示意边渔接过,嘴上有些抱怨道:“这么早来干嘛?”
他虽是生为男子,却生了一副艳丽的模样,凤眼天生尾角泛红,瞥人一眼说是媚眼如丝也不为过。
边渔接过烟,夹在指间,她声音从围巾中传出,闷闷的:“只是生物钟而已。”
“那也太早了吧,我妆都没化完,涂了一个口红就出门了,”男子翻了一个白眼,殷红的嘴中含着一根烟,有些口齿不清道:“能让我江风不化妆出门的就只有你了。”
“那是我的荣幸。”边渔笑了笑道。
“知道就好,”江风站起身,顺便把边渔拉了起来,看着她道:“还没吃早饭吧?我请你。四年了,你能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我们边吃边谈。”
“好。”边渔应了一声,这才发现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升起,正在逐渐唤醒这座城市,而柔和的金辉下,映出江风两鬓的白迹。
到了一家早点铺,边渔看着江风熟稔地和店长打了声招呼,如同报顺口溜般点了一大串单,才心满意足地把边渔带到包厢里去。
“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江风一边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
“中央研究院里有没有一个叫唐厄的研究员,我想要他的资料。”边渔开门见山。
江风递茶的手顿了顿,答道:“我知道他一点事,详细资料你可以下周来找我这里拿。”他盯着边渔偏灰的眼眸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他的?”
“他现在在我家。”边渔用手捂着茶杯,热度缓缓传递到手心,却仅仅存在了一秒有余。
江风呛了一口茶,赶紧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惊疑不定:“在你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松了口气:“幸好他在你走之后才来的中央研究院,不然……”
边渔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粗糙的外壁,没有说话。
江风看着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道:“唐家你知道吗?……就那个靠海运积累家财的唐家。”
边渔应了一声,道:“他是唐运海的儿子?没听说过。”
“他是他的养子,而唐运海和他的亲生儿子,在六年前死在了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