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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能为力

小东西在肚子里闹腾的厉害,景尘心疼母亲,轻轻的拍了拍母亲的肚子,“妹妹快安静下来,哥哥给你念书听!”

也真神了,景尘念着念着,那小东西就没闹腾了,室内洋溢着温馨之感……

这时,一双素手挑起帘子来人着一袭青衣,风姿灼灼。

正一板一眼念着书的景尘察觉动静转头望去,有些惊喜:“青姨,你回来啦!”

来人勾了勾唇,眼底荡漾着笑意,宠溺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故作生气状:“不是让你尽量不要打扰你娘亲吗,怎么不听话?”

“唔……青姨……”景尘有些委屈。

“好啦,逗你的,快去瞧瞧青姨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了?”

闻言,景尘眼睛亮了亮,忙跟华王妃打了个招呼,便往自己的房间赶去。

目送景尘离去的背影,华王妃本神采奕奕的脸霎时黯淡下来,声音也不复刚才的欢欣,而那青衫女子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她竟有些哽咽:“阿姐……”

华王妃无奈的一笑,眉眼间却是挥之不去的愁色,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股落寞:“罢了,青儿,顺其自然吧!”

“不,我去找王爷,他一定会有办法的……”青衫女子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华王妃见她神色不对,忙拉住了她,一时间气息紊乱,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却被她强压了下去,可她本就白皙的脸却更加苍白。

青衫女子察觉到这点后,不再执意离去,而迅速搭上了华王妃的脉,片刻之后,她放开了手,眸中尽是沉痛之色,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话,反而僵硬地转身,机械地朝外走去,手起、帘落,阻隔了华王妃的视线……

青衫女子刚至门口,手里捧着玉扇的景尘正好撞上他,景尘茫然地抬头,却见青姨的眼上蒙了一层雾气,他试探地唤她:“青姨?”

她未说什么,只是示意他进去,景尘有些不解,还是听从地踏了进去,他有些迟疑地停住脚步,调转身来,却已不见青姨的身影,只能作罢。

进入内室后,他困惑地问母亲:“青姨怎么了?”

而等了许久也未得到回应,就在他以为母亲不会回他时,母亲温和的声音才响起,“她想家了……”

景尘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室内安静下来,而隐于门外转角处的一抹青影却陡然离去,没人看见,她高高扬起的脸上满是泪痕……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眼前的景象倒回十年之前,彼时的她才十岁,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冬夜,她瑟缩在一个小角落,饥饿与好冷侵蚀着她,周围黑暗笼罩,看不到丝毫光亮。

忽而一身着杏色华服的少女轻柔地执起她的手,笑盈盈地望着她,温声问道:“你可是无归处?”

她愣愣地点点头,有些不敢直视眼前惊为天人的少女,可那华服少女竟不在乎她身上的污秽,轻拥她入怀,霎时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继而,她那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以后我便是你的阿姐,只要是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阿姐现在带你回家,你可愿意?”

她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仍旧是点了点头,从那一刻开始,她的世界亮堂起来。

青儿脑海中回想过往的一幕幕,阿姐教她识字,教她抚琴……世人皆道千山老人的嫡传弟子绾青琴技冠绝天下,医术无人能及,却不知华王府的王妃才是真正的冠绝无双,她岂能及她的十分之一?

是阿姐在千山老人门前跪了整整一夜,才求得千山老人收她为徒,是阿姐在师傅命她只身前往百瘴林采药时偷偷陪她同行……

绾青有今日,都是因为阿姐啊,她空有一身医术,却不能保阿姐平安,她有何用!她有何用啊……

又是一日,凤鸣山捷报继续传来:北靖国已是溃不成军,狄姜已递上降书,愿意归还所占城池,而后撤兵离去,华王准备班师回朝。东华国举国欢庆!

可华王府却未曾有欢笑声,只因人人都察觉到王妃日渐消瘦,脸色愈差,且时常咳血,诸多医者前来诊断皆无果,就连以医术闻名天下的绾青姑娘也束手无策。

绾青自那日失态后,第二日便面色如常,一直呆在王妃身边,嘴角上也挂着笑意,可眸子里却是掩藏极好的伤痛之色。而王妃的身子也是每况愈下了。

绾青刚端进来一碗滋补的药,就听到华王妃唤她过去,她依言行至榻前,华王妃只递给她一张纸,绾青接过一看,再也不能故作镇定,这纸上列着几味药,竟是用来催产的!

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阿姐体内纵横着五种毒,且这毒环环相扣,不能轻易地用药,只因解了其中一种,另外的便会发作,她从未遇过此种棘手的毒,就连师傅也找不出法子。

而阿姐因为怕毒素殃及胎儿,一直用真气护着,身子早已不堪重负。

绾青紧紧捏着那张药方,颤声开口:“阿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华王妃闻言,挣扎起身,每一个动作都艰难无比,她轻柔地拥住绾青,一如十年前那般,声音依旧温润,只是气息却是无法掩饰的紊乱。

“青儿,事到如今,已是回天乏力了,照这样下去,我定撑不到孩子足月。”

绾青站着未动,华王妃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去吧。”绾青张了张唇,终是再未说话,艰难地转过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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