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被蛊惑似地眯起了眼,微张着唇,怔怔地看着他。他此刻表现的像一个无助小孩的模样,怎么会那么可怜呢?只是,在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盛夏认清了一件事,他的温和只是假象吧!自己一旦触犯了他哪一项禁忌,才会让他显露出藏在温文儒雅表象之下的绝情冷冽!贲佐一直都不曾做真正的自己,表现出真性情!比如,他刻意在他父皇面前装成痴傻,这些都和他在朝中的地位有关吧?她希望贲佐用自己的真性情面对她,而不是带着面具生活!她相信她会逼出他的真性情。
盛夏倾身向前,摸索到了他置于她腰间的大手,牢牢地握住了。贲佐感受到她的举动,勾唇浅浅一笑。他伸手想揉她的头发,盛夏则是很配合地偏了下头让他手“正好”碰触到她的发。
“你昨晚好凶!”盛夏咬住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突然间,她的心底莫名地泛起一丝苦涩。两行热泪流下她的脸孔,可是她并没有擦。
“我凶你,你就凶回来?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打我?”贲佐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再度沙嗄地说道。
“笨笨……”突然,他靠在她的耳畔,轻唤了她的名字。他的手掌沿着她的发丝落到她的肩上。
“嘎……?”盛夏一怔,感觉他轻唤的语气中似乎还包含着很多她不明了的成分?
“寄展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很后悔昨晚对你说过的话!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想那样对你!我其实……”很在意你!
“我知道——”盛夏拉长了语调。她当然知道,如果他不在乎她,他怎么会为了找她累的病倒了呢?他怎么在看到她肩膀上的齿痕吃那么大的醋呢?
“昨晚我走后,你有没有想我?”暖暖的呼息拂过她的耳垂,他轻柔地问。
盛夏心中一颤,诚实的点头:“有。”当然有,想着他们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
“我也很想你!”满意的嗓音轻柔地回应,语调中的情意又添加几分。看到她身上的齿痕,他因气愤、嫉妒、自尊加上怒火,控制不住自己才会对她恶语相向。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说出去后是多么的后悔?他在心里发誓,从此以后,他要保护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他又一次不自觉的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再次在她耳畔低喃:“不会了,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天性高傲的他,从不曾向人低头,这种说法已是他表达歉意的极限。
“真的?如果黑夜和我一同出现……”她咬了咬红唇,想再求得保证一次,可却又说出这种场合非常不合适的话,心头一惊,再次偷偷地觑他一眼,在见到他似乎并无怒意时,才缓缓放松紧绷的心情。
“我不会再胡乱吃醋!”他低柔的接下话,炙热的薄唇悄悄吮上她白玉般的耳垂:“我知道是我想多了,所以我说,再也不会了……”
盛夏感动地听出贲佐话语中诚挚的歉意,心中感觉如饮下蜂蜜水般甜了起来。
贲佐深吸着盛夏身上沁人心脾的幽香,忐忑的心终于放下!她蓦地伸长小手,揽上他的颈项,主动投进他的怀里;他在她白皙的颈项烙下点点红印,不自觉自己宣示所有权的行为。
夜逐渐深了…
***
宁府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大厅上,万光爵皱起剑眉,不敢相信适才传进耳中的话语,英挺俊朗的脸庞上,一又犀利有神的眼染上几许阴鸷,直射向坐在对面,一身华服、笑容猖狂的男子身上。
这名男子正是万光爵的好友——宁府三公子,宁仲亮。
“你没听错,我确实也把她接到了府上做客!”宁仲亮笑看着难得露出火气的万光爵眼中那不悦的神情。就不相信他听到自己这番“好意”时,还能再维持无动于衷的表情。
“别以为你是我朋友我就不敢迁怒于你?”万光爵警告的话语低沉浑厚,灼灼黑瞳瞳里逸出经对方更加狂妄的利光,浑身更是傲发一股叭我独尊的气息!
“喷!”宁仲亮挑高眉:“不过是好意请颜姑娘来府上做客,你干啥大动肝火,语出威胁来着?”
“真是为了做客这么简单?”万光爵斜睨好友:“那就继续将她留在府上,我要回府了!”两人结为好友已数年之久,以往怎不见宁仲亮的“好意”来着?偏偏这回他突然“兴起”,邀请颜霜儿来他府上做客?这其间要说没别的目的,谁会相信?
“哎,一件简单的事从你口中说来,怎么就变得复杂起来了?”宁仲亮眸中闪着笑意:“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你竟然怕她?”
“你今天的费话可真多!”万光爵听完他的话,灼烈的眼神在瞬间射出千万线如刀如剑般的利光,直飙向宁仲亮身上。
宁仲亮被万光爵的目光“睐”得浑身一颤,使劲摇了摇头,眼底笑意不减。
“我也是不想枉费人家姑娘对你的一片心意!”在好友杀气甚浓的目光下,他终于承认把颜霜儿请到府上,的确是怀着别的目的。
“我今晚就回府!”万光爵射去锋利一眼,立刻站起身。
“好啦,好了!”见他要离开宁仲亮认输了,不再隐瞒地准备将计划说出。
“我是在帮豫亲王夫妇留人!”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宁仲亮索性说的清楚点:“朝中动荡,霜儿正好可以成为贲佐这边的帮手,况且这次又救了豫王妃!”他越说越得意!
宁仲亮注意到,此刻万光爵漆黑的瞳眸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