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拂!黄飞狐!
飞狐镇妖令!
大破海孽!死守海关!
百年前人间的救世主!
塑造东洲百年太平的大英雄,真正的英雄!
……
太多太多的词汇涌近哑娘的脑海里。
她的樱桃小口,似乎闭不上了,太惊讶了!
她头一次如此失态,惊得,大惊失色、花容失色。
惊讶之余,又连忙止住自身,差点就泄了修为……
她不是没看过墨老兄弟给黄拂的身帖,然而‘傅桓’二字先入为主,她真的没想太多。
可…可不对!绝对不对!
最让她惊讶的,其实是,眼前的真的是吗?
绝对不是!
因为,黄飞狐她见过,而且很熟!
……
墨老兄弟的礼,黄拂受了,可受的是身体,而不是他自己。
连忙扶起墨老兄弟,又对二人深深拱手一拜。
“沧海桑田,白驹过隙,黄飞狐三个字,还能得后人铭记,还能得后人敬着,这是黄飞狐的荣幸,更是黄氏的荣幸……”
“这礼,咱代咱这身体受了,可……咱这个人,当不得!”
墨老兄弟一脸困惑,黄拂笑着,也叹着:
“咱,确实是黄飞狐,可有些东西,可说,却也不可明说。”
墨老兄弟沉思着,又同时点了点头,有些东西他们确实没法,也没那个资格知道。
墨老豹脸上表情变换着,刚要开口,黄拂又道:“有些东西已经过去了,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什么大帅什么主人,过了……”
墨老豹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拱手,“公子!”
“这身帖,咱还是好好收着,不过嘛,在一切没有结束前,在一切没有开始前,咱呐,还是傅桓,你们可明白。”
墨老兄弟对视一眼,又拱手,“是!”
“好了,如果方便的话,到是可以说说你们俩,到底也算是咱黄家人,有些东西,咱应该可以知道吧?”
黄拂笑着,墨老豹摸着山羊胡,也笑了。
“自无不可。”
黄拂摆手,“洗耳恭听。”
“我兄弟二人,身家来历已经说不准了,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从记事开始,我兄弟二人便同大师兄在贝子山随师父修行……”
黄拂挑眉,“师父?大师兄?贝子山?”
墨老豹点点头,“我们三人自小便被师父赐予金姓,大师兄叫金龙,大哥叫金虎,我叫金豹。
后来,师父让我们改名,让我们在名里加个忠!
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师父便是鼎鼎大名的‘四大营’‘金字营’的主将,金大将军……”
黄拂从墨老豹眼神里看出了狂热!
“我们三人的确是自小就跟着师父在贝子山修行,可至于为什么是贝子山,我们就不知了……
而在五十多年前,师父突然派大师兄下山,说是执行什么任务……可大师兄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五十多年来,我俩也没过他了……”
墨老豹的话,不止他,墨老虎的神态同样有点黯然……
“在大师兄走后的第三年,师父也派我兄弟俩下山,师父让我们去北州,尽自己最大努力不管什么办法,不说名震天下,起码要声名鹊起……
师父一遍遍念叨着:他的主人,他的大帅,会回来的,肯定会回来的……
他不想主人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一事无成……他更想风风光光的迎接主人,迎接那个英姿飒爽的大帅……”
墨老豹突然自嘲一笑,“那个时候的我们,哪里知道师父到底想干什么,还以为师父是想让我们扬名立万…唉,北州大盗啊,师父门下,一生之耻……
五十多年来,贝子山我们跑了无数遍,师父没了,不见了…大师兄也找不到……
呵呵,我们这么多年来,连本名都不敢,也不愿用……”
墨老豹话锋一转:
“本以为就这样耻辱的一辈子了……没想到,一年前,九尾找到了我们……”
墨老豹摸着山羊胡,看着黄拂,“九尾,一个隐藏在暗下的组织,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庞大,没人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
它的崛起其实就是这几十年,可它的恐怖,连朝廷都束手无策,知道九尾的,更愿意称它们为——人间黑暗……”
“它们留在在江湖最大的恐怖,便是‘九尾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更不知道是谁、在什么地点,神秘莫测的九尾会找上门来,给你下达任务!
它们根本不管你能不能完成,呵,直接就是强买强卖……若是你完成不了,那惨了。
不过完不成到还好,它们不至于痛下杀手,可若是你不肯接任务、不肯去执行,或者泄露的任务……直接死!毫无疑问!
至今几十年了,没有人能躲得了它们的袭杀,也没人能反抗得了……”
墨老虎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墨老豹则一脸庆幸。
“一年前,九尾找上了我兄弟二人,给了我们一个任务,给了我们一块身帖,让我们跟着南侠谢公道,去保护谢公道找到的人……
而当我们接过那块身帖的时候,心里对九尾的愤恨通通不见了……
我想,任何一个四大营之人,见到这个名字,恐怕都镇定不了……
九尾更给我们透露,此行任务,不单单是我们,保护的有一批,而击杀的,也有一批……”
话到这,差不多就结束了。
哑娘不动声色,心里思绪万千。
而黄拂就直接脸上表情来回变化。
“这么说来,九尾,咱还真分不清是敌是友了……”
每次一提这个名字,黄拂心里都会莫名被吸引,他刚刚在聊天群问了‘三’,‘三’解释的是,跟他没关系……
那也就是说,是跟以前的‘他’有关系了?
可结合墨老兄弟说的,到底这九尾是自己这边的?还是以前‘他’得罪的?难以决断。
而那些比如雁朝歌这种,想弄死他的,也就说得通了。
墨老豹也点点头,“我一路上想了很多,是敌是友,还得看。”
黄拂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既然九尾任务泄露着会死,你们还敢就直接跟咱讲?”
这话,是墨老虎接的,黄拂第一次见他笑出声,“呵呵,公子过虑了,且不说我兄弟二人会不会怕,就说我二人乃堂堂四大营之人,身份摆在着,岂能怯了?”
他顿了顿,“更何况,是公子当面。”
黄拂笑了,不管对方真心还是假意,起码这话听着,顺耳!
……
黄拂是第一次进哑娘的房间,不得不说,女孩子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就算是间只住了几天的客房,依然那么与男不同。
黄拂很不客气的,大马金刀坐在她床上,而哑娘则是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黄拂特别喜欢很哑娘对视,那种清澈的感觉,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真的舒服。
“说说吧,那俩兄弟都留下了他们故事,你是不是也该留下你的故事了?”
哑娘眨着眼,一副想张口的模样。
黄拂走到她面前坐下,给她到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咱有一个小师父,她很厉害,咱特别崇拜她…她曾跟咱讲过,这江湖人啊,最最离不开的,只有两样东西,你可知是哪两样?”
哑娘一手托腮,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小师父说,这其一呢,是兵刃,多为剑,因为够帅。
其二呢,是酒,多为北州酒,因为只有北州的酒才够烈!不似南州的酒,只有情意绵绵~
所以啊,小师父说,什么是江湖?江湖就是一群饮着烈酒在耍帅的人的故事……”
黄拂品了一口杯中茶,轻笑道:“其实咱根本什么也不了解,因为咱连东洲都没来过,怎么可能品出什么江湖味来。
更重要的是,咱根本不喜习武,什么兵刃什么剑,对咱而言就是一堆废铁。
咱也从来不饮酒,酒水之饮,乱人心智,咱更加不喜……
总结来说,咱不喜欢江湖,因为江湖里的,都不是咱喜欢的~”
瞧着眼前这张怦然心动的脸,黄拂的手,忍不住的轻抚着她的脸庞……
黄拂的手,说实话,很嫩,非常嫩,娇生惯养的他,又很少习武,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那叫一个嫩白。
哑娘的脸似乎起了一层淡红,呼吸也有点急促,桌子底下的一双玉手更是紧张的扭捏在一起。
她是心里正在疯狂呐喊,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阻止黄拂,虽说她扶着他时,互相早就接触过,可那能一样啊!!!
黄拂回过神来,也注意到自己的轻浮,连忙收回手。
而嘴上的话却不停:
“其实咱在想,小师父应该是明白咱的……所以她又告诉了咱另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刮了刮自己的鼻子,好笑道:“正如咱不喜欢饮酒而喜欢喝茶一样,咱在想,既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就不在江湖好了……
呵呵,可你也看到了,从你我二人自白云岭一路走来,咱可有主动招惹什么?没有吧?就算是咱们昨天追那个旗袍女子,也是因为事出有因……
呵,都是别人在牵着线,强拉着咱走啊!江湖,的确是身不由己啊!
心不在江湖,可身,哪由己呀!”
这下没有出神,黄拂握住哑娘的手,脸上带着五分深情、五分严肃。
“咱需要你!哑娘!只有你在咱身边,咱才有安全感!
你是咱来东洲…不,你应该猜到了吧,咱是头一次来这个世界!你是咱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咱现在,只相信你!
只有你在咱身边,咱心里才踏实,或许,这就是依赖感吧!
咱承认,以前确实对你心怀不轨,嘿嘿,毕竟咱这个人呐,老是疑神疑鬼的……
你想想嘛,你刚出现在一个新的世界,还没来得及观察什么,一转身就是一顶大红轿子,又是大半夜的,你会想到啥……”
哑实在忍不住了,鼻子出气,笑的很灿烂。
哑娘平时安静的微笑,就一个词,如沐春风。
而如果她是很灿烂的笑,那么……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