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段子言看似比我镇定的多,但是发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
“下手……要快……”妖大口的喘息着,被我握着的手忽然滑了出去,扣在了地上。
段子言深吸一口气稳了下心神,然后用刀子划开了妖背后的衣袍,我这才看到那处伤口。
伤口足足有三十厘米长,看不到细铁钩的影子,因为它在刚刚的强大冲击力下,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妖的皮肉中,只是那姣好光滑皮肤上的略微凸起,显示出这个异物的存在。因为是滚烫的细铁钩,所以那处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是灼伤了的状态,伤口本身不仅流着血,更是变得焦黑。
我被这伤口吓到了,双手捂住嘴巴遏制住尖叫,眼泪横冲直撞的遍布脸庞。
段子言就在我吃惊的不能言语动弹的一瞬,忽然下了刀。
一柄锋利的刀子扎入妖的伤口,然后顺着伤口的方向拉长一段距离,随后用力一剜!细铁钩露了出来,段子言不敢有一丝犹豫,飞快的拉出它,然后撤了刀子!血大量的冒了出来,从浓的发黑一直到鲜红,这时才能撒上止血药和金疮药,再用绷带包扎伤口!
这个过程时间并不长,但是却看的我胆战心惊,我回身再去看妖的脸色,才发现他的脸已经白的像是纸张一样,手指深深的扣在泥土中,凌乱的发湿漉漉的贴在了脸颊上,狼狈的让人心痛。
“妖……”我泪眼婆娑的拉过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指尖由于用力抓土,已经出了血,哽咽道,“是我不好……”
妖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给我,然后轻缓的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话。但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绝不让他再为我受这种伤。
可,有的时候,一语成谶,会不会就是这样?
慕海棠的竹屋里有不少珍贵药品,所以妖的伤处理时虽是有些痛苦,愈合起来倒也算神速,而我出于深深的自责,一直承担了给妖换药喂药喂饭的责任。
倒是段子言在这期间一直后悔两件事,据他所说是这样的:
第一,为什么替娘子挡细铁钩的不是我?因为如果是我,那么现在娘子伺候着吃饭的就是我了啊。第二,为什么当时替花曜拔细铁钩的时候不下手狠一点?因为如果再狠一点,那么现在花曜就不会还有气力趴在床上和娘子谈笑了啊。
我强烈鄙视了他,这是没得商量的。
妖的伤口大约十天左右就愈合了,没有什么后遗症,体力也渐渐恢复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伤口当时坏的太厉害,现在好了也还是留下了一条三十厘米左右的疤痕,横亘在妖本来光滑优美的背部,狰狞的嘲笑着我的过失。
我最后帮妖拆掉绷带看到这条疤痕的时候,忍不住抬了手去触碰,眼圈忽然就红了,“妖……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保护你,不就是我应该做的?”妖打断我的自责,回了眸子浅笑,说的云淡风轻,“倘若是为你,这伤也算是功勋了吧。”
虽是早已料到,但我却还是在他清浅的语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忍不住从背后轻拥了他,脸颊贴上那道疤痕,轻语道,“如此可是要我内疚一辈子?”
“就一辈子罢,甚好。”妖良久回了一句,然后突然转了身子,将我捉到怀里,低头就在我唇上覆盖下一阵铺天盖地的吻。
他的唇微凉的绵软,贴着我的唇,温煦却又极富有挑逗气息,一点点的圈占着我的唇畔,最后还是不满足一般,伸出舌撬开了我的贝齿,与我的舌纠结在一起,霸道的缱绻着,吸允着,缠绕着。
我被他禁锢的牢固,却也是不禁沉醉了,终于知道,原来妖也有这么霸道的时候。
正吻的动情,眼眸迷离,妖却突然放开了我,低低笑着,哑声在我耳边说,“挽歌,如此,我怕,会控制不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虐待病号的,而且我真的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所以妖是怎么从床上去到地上的呢?我只能把这归结于,我的脚一时抽筋,不小心踹了他而已。
不过这次的‘火热细铁钩’事件最后还是决定瞒着慕海棠前辈,因为我还不想聆听她老人家的教诲,据妖的不完全估计和段子言的不确定揣测,这种教诲可能持续三个时辰以上。
怎么说呢?那就是,众多死法中,我还不想选择被口水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