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准备的?”我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问出口的声音有些发涩。
“后厨那里说是刚刚在灶台旁发现的,是用油纸包好的,上面附了条子说是要给挽歌姑娘。”莫然将一盘温热的甜栗酥放在桌上,然后对着轩辕澈行了个礼,说道,“皇上,已经验过了,没毒。”
“有没有查是谁送的?”轩辕澈呷了一口茶,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莫然沉思片刻然后答道,“还未查出,卑职这就去继续查……”
“不必查了。”我突然接了这样一句,然后喃喃道,“是妖……昨晚我跟他说过,我想吃甜栗酥,他说只要我说的,他都会去做……”
“昨晚?你们昨晚……”段子言猛然扯过我的手腕,尽量放轻了力道,却还是捏的我手腕泛红。
一种苍茫的无力感漫上心头,不安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剧烈过。
“他今早是不是没有出现过?他的房间里是不是没有人?”我根本没时间去理会段子言此刻的恼怒,只是望向莫然,问的急促。
“卑职不曾见过花公子,也不曾到过他的房间。”
我大力的甩开段子言的手,然后拔腿往二楼妖的房间奔去。
不要,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千万不要。
上帝作证,我多么希望当我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依然能看到那样慵懒邪魅笑着的妖,依然能投入到那个温暖坚定的怀抱,依然能够深埋在他绝美倾城的容颜之下,依然依然……
可是,当我大口喘息着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时,一切都变成了我的奢望,因为我的最后一线希望,狠狠的碎了满地。
那个空荡荡的房间,终于让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妖,走了。
他的整个房间,干净的不似有人住过。我拼命地想要找出一点痕迹来证明,他其实只是走开一下下,而不是真的离开了,可是最后的最后,我只能颓然无力的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妖,不告而别了。
他离开了,没有说任何理由,没有跟任何人告别,甚至连完整的一封信,都没有留下。
只有那份甜栗酥上,笔迹决然的四个字:送与挽歌。
我握着那张单薄的纸,紧咬了下唇,眼泪却还是一点点的溢出,沾湿了纸张,晕开了墨迹。我抬起手来擦泪,却好像越擦越多一样,整张脸很快便全部沾满了泪痕,冰凉的感觉,让人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娘子……”段子言扳过我的肩,看着我满脸的泪,一瞬间有些惊慌,“不要哭……也许,他……他只是……”
“他不会回来了……”我打断段子言想要安慰我的话,鼻音浓重的嘲笑着自己,“真是好笑,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一点预告都不给老娘?这要老娘该去哪里找他……”
“挽歌,别这样说……孤可以派人去找花曜,既然甜栗酥是今早出现在后厨的,那他也应该是今早才走的,走不了多远。”
“找?你以为他为什么没有给老娘预告,又为什么没有留下书信?”我挥开轩辕澈想要为我拭泪的手,咆哮着,“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想被我们找到!他根本就是不想再出现了!”
我吼完,忽然有些脱力,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那张只写了四个字的纸已经被我抓皱,上面的字迹也已经被泪浸染的分辨不出了。我把它贴在胸口,一种彻骨钻心的疼痛从胸口扩散至全身。
我呆坐在那里,全身却又颤抖的厉害,带着泪痕自说自话着,“他那时明明说过的,要我嫁他的……可是,现在他走了啊……要我怎么办……他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
从我遇到妖,直至今日,他从来都没有主动从我的身边走开过。
不论我们之间是冷战或者误会,他从来都是独自吞下所有的痛楚,然后沉默的在我背后保护我,让我放心的依赖。
可如今,那堵我一直在依赖着的墙,塌了。
因为,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