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买了。”段子言以为我喜欢的紧,就扔了一粒碎银给那生意人,也不问够不够,直接拉我便走,嘴里还嘟囔着,“逛了这么久,累死了,快找个茶铺喝点茶歇一歇。”
我拗不过他,便回头扯了妖一起前行。妖把那腰束往袖里一收,然后跟上来低声问我,“挽歌,这条腰束可是男子式样的,你是要送段的,还是要送我的呢?”
声音虽然不大,但段子言是何许人也,内力浑厚啊,当然听得到了。所以他前行的脚步一滞,转眼看我,貌似对我会怎么回答很感兴趣。
我稍稍一愣,心里狂跳,这不是为难老娘我么?不过眼珠子一转,随即开怀的一笑,答道“那就当做是段子言送你的呗,反正是他付的银子。”
很好,我成功的被两个男人鄙视了。最后还是妖把腰束收了起来,因为段子言说他不喜欢琉璃制的,太硬了,他只喜欢绸制的,比较软。
我们进茶铺的时候,恰好有说书先生在说书,好奇心顿起,便选了个靠近说书先生的位置,坐下来要了一壶普通的铁观音。
“话说,这第一歌姬在京城的那次表演,看过的人无不为之倾倒啊。”那说书先生见我们似乎很有兴致听他说书,说的就更带劲了,“而且听说,那女子是千百个里才出一个的尤物啊,啧啧……京城里的公子都以能听她唱曲为荣。”
这段怎么有点耳熟啊……我皱了下眉头,一边继续听一边喝茶。
“就连皇太子,都对她颇为倾心,而且鄙人还听说……”讲到这里,他故意一顿,果然吸引了不少听客的疑惑目光,大家都望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鄙人还听说,这第一歌姬不唱了,就是被那皇太子赎了身,就算做不成侧妃,以后说不定也能做个贵人之类的!”
“噗……”一口茶水很英勇的喷到了段子言的脸上,这个茶水中还混合了我的口水。
天啊,原来这个说书先生在讲的是第一歌姬,也就是夏挽歌,也就是我……的故事啊……
不过值得订正的是,我并不是轩辕澈赎出来的,我是自己金盆洗手的。还有,老娘连皇后都不稀罕做,凭啥说老娘就算做不成侧妃也能做个贵人之类的?
段子言脸上依旧挂着茶水,自己不动手擦反而盯着我看,变过装的眸子仍旧散发着危险地气息,眯紧了。
唉,不是我不想伸手帮你擦,只不过我实在是害怕我一擦,你那易容的部分就暴露了嘛,谁知道妖这易容术有没有好到防水的地步呢。
我哀怨的瞅了妖一眼,他朝我笑笑,然后拉起我就往外走,段子言紧跟其后。
“这种杜撰的东西,有什么好听的,哼……”段子言还是自己用衣袖把茶水抹干净了,不屑的说着,“娘子岂是能被这些人说来道去的?要不是为了隐瞒踪迹,我非要拔了那说书的舌头不可。”
“他已经不能再开口说话了,放心。”妖拉着我的手不动声色的放开了,看向我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不仅仅是笑,仿佛还带着淡淡嘲讽,然后稳稳的说出这么一句。
妈呀,我汗毛唰的一下全起立了,颤颤抖抖的问他,“你不会是又给人家下毒了吧?”
他的笑在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子扩大到绚烂的地步,挑了眉反问我,“你说呢?”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有当红颜祸水的潜质。说书先生,对不起,我只能在这里给你默哀三分钟了,你别怨我,要怨也去怨眼前这个男人吧。
我们又逛了一会,最后买了三只梨香酥鸡准备回山上。由于天色才刚有些暗,所以我们不是很急,走的速度也还算适中。
但是突然间,走在前面的段子言加快了步子,搞得我只好也加快步子,心里一片莫名,可又没来由的有点心慌,所以不敢多问。
“感觉到了吗?”段子言猛地停了步子回头,害我差点撞上去。
“恩,有人。”妖从我身后侧低低的回了一句,“而且……至少百人。”
这……是说有人跟踪我们?我惊恐的看了两人一眼,却发现他们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还是……被找到了……”妖低叹一声,然后动手扯去了自己脸上的易容装束,提高了声音说,“各位,出来吧,至此也没什么好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