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傅先生配合了几遍之后,已是将近申时了。
“多谢傅先生了,那今晚就有劳了。”
“能为挽歌姑娘弹琴,也是傅某之荣幸。”
我们出了琴房,就看见曼依正等在一边,“挽歌,傅先生,请恕曼依冒昧,但曼依有一事相求。”
虾米?老娘还没怎么使出本事呢,就已经混得有人来求啦?啧啧,真是成功。我完全抛却了关于“骨盆”不被待见一事,特豪气的拍了拍曼依,“好姐妹嘛,有事说。”
“曼依也写了一首新曲,但实在是琴技有限,还望傅先生……能跟曼依配合……”
“姑娘高抬傅某了,但傅某前来帮助挽歌姑娘除了钦佩她之外,也是因为澈皇子下了令的。”傅琴师打断曼依的话,“皇室琴师不能轻易前来弹琴,姑娘莫要为难在下了。”
哦,整半天不是求的主角不是我,是傅先生啊,害我白欢喜一场。
曼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情愿,但随即又颇有涵养的福了身子道,“是曼依唐突,不打扰二位了。凤姨在前厅备了简单的饭菜,请二位去用。”
唉,不是老娘不想帮她,只是我怕再跟轩辕澈开口,他能再给我咬几个耳洞出来。为了我娇小可爱的耳朵,我还是不要逞好人了。
去到前厅台面,大家都已布置妥当,就连座位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凤姨领着雨杏当工头,可青倒是和轩辕澈坐在藤木躺椅上说笑的忘我。
的确是忘‘我’,连我坐在他们斜前方开始啃鸡大腿,他们都没有反应。轩辕澈的脸依然是那么神采飞扬,眼眸带笑。老娘的自尊心受挫了,轩辕澈还真是有够多情,见一个就招一个,真不明白这种人渣怎么当上皇太子的?不过搞不好皇上就觉得轩辕澈好色这一点像他,才立了他……
终于,在我愤恨的将鸡骨头咬的咯吱咯吱生响时,轩辕澈终于回过脸来看着我笑了笑,抛了一句,“我以为琼乐楼新养了小狗。”
我斜睨了他一眼,懒得接话,转身招呼在忙的凤姨过来,“都准备好了?”
“都差不多了。挽歌,你看还要再准备什么?”
“可以了。凤姨,一会关了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出,等酉时一到便开门迎客。”我笑了笑,“记住但凡要进来的,就得花上十两银子。”
然后踏着袅娜的步伐回到轩辕澈的视线里,“澈皇子,一会你也要出去,想再进来就得花钱,懂否?”哼,骂我是小狗?OK啊,拿钱来吧!
他眼里的笑忽然更深了,起身凑到我身边,弄得我一个防备护住俩耳朵,瞪着他低声说,“再咬就成猪耳朵了,跟你说,老娘最近特烦猪这个词。”
轩辕澈微微一愣,用折扇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那就等着酉时看猪表演了。”我怒,但怒不敢言,哇靠,这就是平民阶级的痛苦啊。
他从我身边晃过时还是趁我放手的间隙,轻咬了口我滴小耳朵,压低了声音说,“刚才是吃醋?”
吃醋?他会不会有点自恋过度?等我反应过来准备用毕生绝学“抽你丫个二百五”对付他时,他已加快了步子,出了我的视线范围。混球,每次都这样!让我一个人承受众人复杂的望过来的眼光……
接下来,我用一种“我和他真的没有一腿”的诚挚眼神看向众位,然后就逃到后台梳妆打扮,等待上场去了。
可青拿出了我提前要她准备的月白的纱衣替我换上,又用白纱缠了温软的白玉坠子系在腰间,衬出我婀娜娇美的身段和白皙如月的肌肤。雨杏把我披散着的直发简单的挽了个髻,斜插了一支琉璃紫玉簪,又细心的帮我梳理了刘海,浅浅的遮住了眉。曼依也帮我找来了口脂和胭脂,虽然这个品质不能和现代产品媲美,但是我还是极有耐心的慢慢调出了理想效果。
“挽歌,好了没?”凤姨满头大汗的跑进来,脸上的香粉都被泡成一团一团的了,就好像刚在脸上揉完面一样。
“差不多了,凤姨。”
“那我可叫人开门了啊。”凤姨咧着金牙,闪闪动人,说完哧溜一下子没影了,真是一个赚钱的积极分子,志同道合啊……
“走吧。”我提了裙摆,姿态优雅的走着。夏挽歌的曾经和以后都会是京城第一歌姬,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可就在我为自己的才华而深深折服时,雨杏的声音好死不死的飘进了我的耳朵,“挽歌姐姐,你腰扭了?”
我忍了,可是没忍住,怒吼一声“老娘走的这是猫步,你才腰扭了呢!”愣是把三个人都震住了……咳咳,形象形象……
走到台前时,我终于体会到了莲生那种大腕的感觉。眼前的琼乐楼可以说是座无虚席,原本喧闹的人群看到我都在惊呼,“夏挽歌出来了!”有些个登徒子,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瞧瞧,这就是老娘的魅力。
我福了福身子,“让各位久等了。挽歌身子缠病数日,却也悟获了不少新曲,今日就为大家献唱,在此先谢过各位捧场。”然后走到那布置的一片绚丽的舞台正中,坐到了藤木躺椅上。红烛剪影,倩姿袭人,“这首歌,叫《握不住的他》。”
慵懒的半倚在藤木躺椅上,抬起左手,缠了纱的藤木躺椅便缓缓上升着,衣袂飘然,犹如仙子出尘,沾染着一片朦胧的飘渺。
我干净的声音开始婉转的流淌开来,“银白色月牙,映照着脚丫,一寸寸,一遍遍,亲吻浪花,泥沙挣扎,浸湿眼角,刹那和着眼泪,分不清呀……”
此时,傅琴师的古琴声响起,悠远宁静的和着,我闭了眼,用心吟唱,“爱情不只玫瑰花,还有不安的惩罚,快乐呀,误解呀,随着时间都会增长,退潮的爱像刀疤,伤过给一个说法,放了才能够快乐,让心好好休息一下,握不住的沙,放下也罢……”
升入最顶端的那一刻,琴声骤停,只剩我用沙哑单薄脆弱的声音唱了最后一句,“握不住的他,放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