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白重九面前,看见白重九意味不明的笑容,张尚刚有些后悔。
自己是不是有些脑抽,干嘛把手举起来,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万一是真的,打输了,那我可不是相当丢脸。张尚刚心中想道。
“你们两个记得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李师表情严肃道。
“师兄,请!”白重九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笑道。
即将进行比试,白重九此时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连他的笑容,张尚刚都觉得有些瘆人,但现在已经没法下台,只好硬着头皮道:“师弟,请!”
旋即张尚刚一个跨步,右拳元炁凝聚,一拳轰向白重九脑门,后者抬手略向外,张尚刚的的拳攻便打在白重九脑门的左边,落了空。
“师兄,说好的,我被打哭呢?”白重九轻笑道。
自己全力一拳被白重九轻松化解,张尚刚已经确定,这厮境界真在唤元上境,旋即又听见白重九的嘲讽,一抹红色出现在张尚刚的脸上,也不做任何回应,大喝一声,又是一拳轰出,然后又被白重九轻松化解。
越打越骇人,张尚刚数次出击都被白重九轻松化解,那些对白重九持怀疑态度的弟子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货真价实的唤元上境,先天圆满。
随着时间推移,张尚刚仍然无法攻击到白重九一拳,他也逐渐开始力竭,果不其然,下一拳便出现了破绽。
白重九挡开张尚刚的左拳,跨出一步,拉进两人的距离,轻飘飘的一掌拍在张尚刚的身上,一圈涟漪般的波纹从手掌与张尚刚身体的接触处,散发开来。
只听一声闷响,张尚刚连续后退好几步,稳不住身形,直接坐在地上。
场间一片沉默,能够一掌将唤元中境的人打倒在地,这不是唤元上境能有的实力,那还能是什么?
输了。
张尚刚看不见自己的脸有多红,只觉得脸上有些疼,心中甚至有些低落,回想起那天说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张尚刚顺着手往上看,只见白重九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半弯着腰看着自己。
“你……”张尚刚略带疑惑,欲言又止。
“师兄,你没事吧,我已经尽量留手了。”白重九道,同时将伸出来的手略微抬了抬,示意让自己拉张尚刚起来。
白重九本来是想在击倒张尚刚后,顺便嘲讽一句“看吧,你还不相信,我就说嘛,被打哭了四处找妈妈的,可是你自己。”可是转念一想,又不是什么生死之仇,没必要以其人之道还治起身,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于是,白重九便主动伸出手。而张尚刚看见白重九对自己伸手,当日的嘲讽居然不放在心上,没有再来嘲讽自己,心中还有些感动。
旋即又听见“我已经尽量留手了”,对白重九的好感减了大半,心想,你这家伙可真不会说话。
想归想,张尚刚最终还是把手伸了出来,弱弱的道了一声谢谢。若非白重九耳朵灵敏,恐怕都听不见谢谢两字。
……
……
忘川阁有一条溪河,自主峰起,绵延数十里。河畔依山修建了不少建筑。下游部分将一处浅滩一分为二,以小溪为中线,两边浅滩各宽四十余米。再往两边延伸便是高约三十米发崖壁,崖壁上有许多洞府。
这里名叫浣剑溪,名字的由来已不尽详细,或许是因为忘川阁弟子常在这里洗剑的原因。
浣剑溪有一阁楼,名曰浣剑阁,上午完成测试后,能够进入内门的忘川弟子,在没有参加第一次试剑大会之前,都会在这里学习一段时间。
时间,对于修行者来说,既漫长又短促,因为修行者寿命绵长,动不动就是闭关数十年,一年这个时间,就像凡人对一天的概念一样,但是修行一事,又需抓紧每一刻,昼夜不停的修炼。
因此,青云山的众弟子在经过上午的测试,成功进入内门后,下午便开始上课。
此时的浣剑阁内,坐满了从其余各峰通过测试进入内门的弟子。
杏林宫三代弟子单骆,担任今年的授课老师。
悠扬的钟声响起,阁楼里迅速恢复平静。单骆走进来,先是一番很正常的自我介绍,接着便开始讲课。
“你们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吗?”单骆问道。
“浣剑溪。”在忘川阁待了数月,新弟子们早在还是外门弟子时,便已学习关于忘川阁的大部分知识,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答出来。
“不错,你们有谁知道浣剑溪这名字的由来吗?”单骆又问道。
“听闻是因为未参加试剑大会,或参见试剑大会时未拜师的弟子,需在这里居住修行,而这些弟子洗剑时,常在这条溪河洗剑的缘故,久而久之被叫做浣剑溪。”一名弟子站起来说道。
“浣剑溪这个名字的由来,现在也没人能说清了,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方才提到的试剑大会。”单骆见众人听得“试剑大会”四字时,开始变得认真起来,心中还算满意。
接着又道:“试剑大会,三年一次,自忘川阁创立以来,就开始实习。名义上来讲,你们现在是内门弟子,但实际上来讲,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内门弟子。”
“若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内门弟子,你们要做的,就是必须在试剑大会上拜得师父,获得师承,跟随师父入各峰修行。”
“忘川有九峰,曰九宫。承天宫,为九宫之首,同时也是掌门所居之处,修习长空剑法。清律宫,主管忘川阁宗规,修习三尺剑法。杏林宫,主要管理忘川的草药,兼炼药,修习桃源剑法。锦瑟宫,主管宗门重大节日的礼乐,修习无声剑法。流云宫,修习归云剑法。霜月宫,修习广寒剑法。瀚海宫,修习沧浪剑法。尘烟宫,修习流沙剑法。”
“五兵宫,在忘川阁的位置最为特殊,至今五百年没人担任宫主、长老,也无任何传承剑法。”
“究其原因,是因为五兵宫是忘川的剑,凡是对忘川有不轨意图,都由五兵宫的弟子出手肃清。也因此,五兵宫的弟子可修习九宫所有剑法。”
“既无宫主,又无长老,那谁来指导五兵宫弟子修行?”一名弟子见单骆停在这里,胆大的举起手问道。
“忘川便是五兵宫弟子的师父。”单骆道。
见众弟子不解,又说道:“一般情况下,五兵宫弟子修行时,互相指点。如若遇见无法解决的问题,其余八宫都必须给五兵宫弟子指点。八宫的人如果说一个不字,便只有门规伺候,当然,大多数情况下,八宫长老及宫主都是非常愿意给五兵宫弟子指导的。”
“为什么?”又一名弟子不解的问道。
“很简单,就像我之前说的,五兵宫是忘川的剑,为了忘川的安全,无数优秀弟子,前仆后继,死于各种争斗中,这其中不乏将来能进入通天境的强者。即使是五兵宫的每任宫主,担任不过百年,便会在各种战斗中死去。”
众弟子神情微低沉,他们能想到这些五兵宫的人是经历了多少凶险的战斗,多少将来很可能成为举重若轻的强者,在这些战斗中早逝。
单骆接着道:“之所以愿意为五兵宫的弟子指点,一来是因为不愿寒了为忘川阁牺牲无数五兵宫弟子的心,二来忘川中人也不希望这些优秀弟子死于各种争斗中,能指导便愿意倾尽全力去指导。”
见新晋弟子情绪略低落,单骆拍了拍掌,将弟子们的注意力拉了过来,道:“不过这些事,目前都与你们无关,你们现在所要做的事,便是好好修行,为三年之后的试剑大会做好准备。”
说完,单骆大手一挥,数十本书从袖中飞出,落在众弟子的桌上道:“这本剑经,内容博大精深,足够你们学习十年有余,若好好钻研,三年后的试剑大会,也足够了。”
“可是,我们还没有剑啊。”一名弟子看着眼前这本剑经,苦着脸说道。
闻言,单骆笑道:“所以接下来,我便要带你们,去寻找一把属于你的剑。”
阁楼内响起一阵欢呼声。
众弟子高兴极了,在这些新晋弟子的眼中,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飞剑,那可是每个忘川修行者的标配装备。
单骆微笑着看向阁楼内的弟子,等他们欢呼了一会儿,拍掌再一次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清咳两声,说道:“去之前,为了让你们能够尽可能的选择一把好剑,我来给你们讲一下,飞剑的等级。仔细听着,这对你们绝对有用。”
“飞剑根据其品质的好坏,分为凡品,灵品和仙品。凡品属于飞剑中最平常的飞剑,本身不具备灵智,灵品则具有初级阶段的灵智,在某种意义上,是能够和主人心意相通。仙品则具有极高的灵智,和普通成人的灵智,相差无几,甚至某些极好的仙品飞剑,更是能产生剑灵。”
“若是你们之后,找到一把飞剑,可以先试试,确认它是哪种品阶的飞剑。”
众弟子奇声应是。
而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浣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