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正午的太阳总是暖暖的,照的人很舒适。程文语躲在A大的角落里喂一只流浪猫。
“可乐,好几天没来看你了,有没有想我呀?”程文语轻轻地摸着可乐舒适的毛,笑的十分灿烂。
“一只猫为什么要叫可乐?”不知不觉间,身边多了一个人。
陆萧不太喜欢的人多的地方,四处晃悠着就来到了这个安静的角落里,却偶然听到一个女生正在和小猫讲话,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是那个叫程文语的女生,虽然平时看她对人冷冷淡淡的,但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喜欢和小动物说话。
程文语转过头看见的是陆萧那张干净的侧脸,是那张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侧脸。程文语有些愣住了,一时竟忘了回他的话。直到陆萧迟迟地没有得到回应转头看她时,她才回过神来。
“程文语,你经常来这吗?”似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陆萧又开了口。
似是惊讶于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程文语又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吐出一个“嗯”。
陆萧开始撸可乐的小脑袋,嘴角是若有若无的微笑,眼里是似曾相识的宠溺。
程文语突然很想问出那个她疑惑了很久的问题:“既然那么喜欢猫,为什么不养一只?”
陆萧沉默了一会,在程文语都打算收回她的话时,陆萧缓缓地开了口:“小的时候养过一只。当时父母闹离婚,它就一直陪着我。后来,他们分开了,留下我一个人。没过多久,小猫也死了……那以后,我没再养过猫,因为我觉得他们都会离开。”
程文语默默地看着他,少年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忧伤。
陆萧从悲伤中缓了过来,转头看到一直盯着他发呆的程文语,轻轻地咳了一声。“要不,一起去吃个饭?顺便为我上次的冲动行为道歉。”
两人到了学校附近的餐厅吃了一顿饭,相谈甚欢。陆萧发现程文语有很多和他一样的爱好,而且正如他第一眼见到程文语时内心所想的一样,和这个女生相处真的是很舒适呢。
分别时,他们留了联系方式,约定好下次有机会再一起来喂可乐。
-
迎新年的气氛越发浓郁,程文语因为是本地人,不用忙着赶春运,便到A大附近的一家面馆打工。
当老板娘王姨把笨重的人形玩偶交到程文语手上的时候,程文语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突然产生了逃跑的念头。
王姨似乎是看出了她想逃跑,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我叫了我的干儿子来陪你一起。”
说到这里,她还坏笑着凑近程文语的耳朵:“偷偷告诉你,我干儿子可帅了,有好多小女生追他。”
王姨嘴角荡漾着的笑容颇有一种这个消息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的架势。
刚说完这话没多久,程文语还没来得及拒绝她,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干妈。”
似是有感应一般,程文语转过头,看清来人后,连忙打消了之前想逃跑的心思。
陆萧这时也注意到了程文语,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王姨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开心地对陆萧说:“原来你们两认识啊,那正好。”
王姨把另一个玩偶给了陆萧,陆萧的表情一下由红变黑,有些一言难尽。而程文语注意到陆萧脸上复杂的神情,偷笑个不停。
陆萧似是第一次被女生这样嘲笑,耳根有些红。
程文语淡淡地补刀:“放心,带上头套,没人认识你,陆大校草。”
听到她这句话,陆萧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在王姨满怀希望的注视下,安分地带上了头套,穿上了玩偶的衣服。
准备就绪,两人往外面走去,先穿好玩偶服的程文语走在了最前面。当她走到门口时,却发现玩偶服因为太大,卡住了。
陆萧跟在她的身后,见她突然停了下来,正打算问怎么了,就看到先是一动不动的程文语,没多久就开始在玩偶服里扑腾。
这次轮到陆萧来嘲笑程文语,他自然也不甘示弱。程文语听到他的笑声,更加窘迫了,耳根迅速红了起来,连忙在玩偶服里大声哀嚎“陆萧,帮帮我”。
陆萧推了推她,却发现她纹丝不动,想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用他玩偶的大脑门把程文语撞了出去。
程文语出去以后,缓慢地转过身,准备看陆萧出丑,顺便回击他的嘲笑。当她看见陆萧像一只肥硕的螃蟹一样横过身走了出来,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顿时觉得自己丢脸极了。
陆萧靠近程文语,语气有些轻佻:“看见没有?这个也要看脑子。”
程文语听到这话,脸被气得红彤彤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藏在玩偶服里的她,在陆萧看不到的地方,嘴角露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她突然觉得,今天的天气好像因为遇到了他而格外的好呢。
-
“卡门”风波后,两人便开始招揽顾客。不少路人看到胖胖的两个大玩偶,觉得十分可爱,纷纷驻足拍照,但却很少有人进到面馆里吃面。
忙活了一会,程文语有些累了,便站在原地休息,转过头时就看着陆萧忙碌的背影,好像又重新加满了油。休息了一会,就又投入了工作中。
经过他们不懈的努力,店里的顾客总算是也渐渐地变多了。
等到收工时,天已经黑了。陆萧摘下头套,问筋疲力尽的程文语:“吃过我干妈做的牛肉面吗?”
程文语摇了摇头,陆萧笑了笑,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拉着她走进了店里。
牛肉面很快就做好了,王姨看着程文语,笑着说道:“忙了一天,累了吧,多吃点,不够厨房里还有。”
程文语点了点头:“好!谢谢王姨!”
王姨心情十分不错地哼着小歌走进了后厨。
看到王姨的身影消失后,程文语望着对面开始吃面的陆萧,欲言又止。
陆萧抬头看了看她,似是猜到了她想问什么,低下头看着牛肉面,回忆道:“他们刚离婚的时候,没人要我。我就一个人在外面游荡,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王姨看我那么落魄就带我进了她的店里,给我做了一碗牛肉面。后来,我就一直惦记着这里的味道,所以经常来这里吃面。”
陆萧看着眼前一直盯着他看的程文语,面露尴尬,摸了摸后脑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不会不愿意听我说这些啊?”
程文语连忙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安慰他,想了想后说道:“有空带你去吃我妈做的饭,她的厨艺也很好。”
陆萧的小心翼翼得到了回应,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那之后,他们的关系渐渐熟络了起来。他们经常会在微信上聊天,从兴趣爱好到日常生活,从儿时聊到未来。陆萧发现,程文语真的是和他性格十分相似的两个人,而和她聊天,总觉得十分舒服。渐渐地,程文语也发现陆萧不再是以前那个冷傲的陆萧了,他变成了一个会笑会闹会害羞会尴尬有血有肉的少年,脱去了原本就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她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陆萧吧,冷傲只是他害怕受伤的保护层而已。而她似乎也越来越喜欢这个真实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