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那天之后,他还是没怎么理苏涵。他好像总是很忙的样子,但苏涵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当时QQ很流行“悄悄话”,闲来无事苏涵便给林墨然发了一个:
“我喜欢你。”
没过多久,“隐身”很久的林墨然就给苏涵回了一句:“可我不喜欢你。”
苏涵一下子就愣住了,脑子似乎一下子就当了机。冷静了一些以后,她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联想了一下,很快就认定:林墨然根本没有喜欢过她。
眼泪很快就把刚才发悄悄话时的害羞取而代之,然后苏涵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把他的QQ删了。
姜茴很快就从苏涵那听说了这件事,就把她叫出去散心。
待她出去玩了一趟平复好心情回到家时,就看到了好友申请里有一个陌生的账号。
点了同意后,对方很快就发过来一句:“我是林墨然。”
苏涵:哦。
林墨然:我的号被盗了,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苏涵愣了愣。
苏涵:没有。
林墨然:那就好。
林墨然: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熬夜。
苏涵:嗯。
林墨然:好好读书,我们一起考上一中。
苏涵:好。
林墨然:乖。
—
第二天早上苏涵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公交车上学,快到林墨然家的那站时,她大老远就看到林墨然探着脑袋往远处看。
公交车靠站停下,林墨然很快就上了车。车上有几个空位子,但他并没有坐,反而是径直地走到了苏涵的身后站着。
苏涵感觉她的脸像烧着了一样,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孙远航和姜茴一直在说着话,待这份紧张缓过来以后,苏涵有时候也会附和几句。
“月考怎么办啊?”姜茴在一旁惆怅道。
“放心放心。”苏涵安慰她。
“第一门语文,你当然不用担心。”
姜茴的话音刚落下,苏涵的身后便传来一声:“你语文成绩很好吗?”
当苏涵转头望向林墨然时,他正看着她,脸颊边露出小小的梨窝,朝阳透过车窗照在他的侧脸上,少年的眼眸里全是温柔。
她当时就愣住了,傻傻地点了点头。
每当后来的她再想起这个画面时,回忆的模糊特效会将周围的景象全都淡化,淡到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再用填色功能将背景渲染上粉色。少年温柔地笑着,女孩红着脸。
那一刻,苏涵就知道,她要陷在他的温柔里,再也出不来了。
_
一直连续了好几天,林墨然都会像那次一样和她一起坐早上的公交车。
记得那是一个窘迫的星期二。
早上苏涵急急忙忙的,因为快要迟到了,但却发现自己能穿的鞋子都被洗掉了还没有干,于是便从箱底翻出了一双有些破的帆布鞋。想着穿过今天就好,便也没再多想。
直到穿到教室坐下,苏涵才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右脚突然轻了很多。一抬脚才发现,右脚的整个鞋底都脱胶了。
苏涵窘迫地喊来了韩文萱,并告诉了她整件事情的经过。韩文萱笑的四仰八叉,等她笑的差不多了,便连忙帮着苏涵想解决办法。
在韩文萱的提议下,苏涵拖着脱胶了的鞋子一步一步往办公室挪去。
到了办公室,老王看着苏涵的步伐,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苏涵没说话,只是把右脚抬了起来,老王低头看到苏涵的整个鞋底都留在地上,便开始狂笑,连同着办公室的其他老师。
老王看到苏涵尴尬的表情,咳了咳,便连忙停了下来,提议把她的名牌鞋借给苏涵穿。
老王有个特殊的癖好,她们那层楼人尽皆知。她特别喜欢买某种名牌鞋,每次都喜欢把她的“爱宠”们晒在走廊上,有时候还会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味道,所以她们那层楼的人几乎都知道老王有什么样的鞋子。
换好鞋子以后,苏涵就回了教室。
几节课后,门口有人叫苏涵:“苏涵,有人找。”
苏涵走过去,发现是林墨然。
林墨然看到她,摆了摆手,说:“过来。”
苏涵想了想自己脚上老王的鞋子,摇摇头,不肯出去。
林墨然又说了一句“过来”,她还是摇头。
林墨然看她那么坚持,他无奈地开口:“我刚刚去看了你的数学成绩。你在干什么啊?数学只有35分,我有100分哎。”
苏涵想起昨天的数学测验她几乎一题都不会做,便趴在桌子上睡到考试结束,没想到成绩会被林墨然看到。
她一下子羞红了脸,点了点头就连忙跑走了。
很久以后,苏涵看着手里75分的数学卷,讽刺地笑着,自言自语道:“75分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人再关心了。”
说完她便把手里的试卷撕掉了。
_
放学后,坐公交车时苏涵再一次遇到了林墨然。
但苏涵一路上没有怎么和他说话,怕他发现她的鞋子。一股油然而生的自卑感让苏涵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林墨然话特别多,越不想和他说话他偏要说。
说完了一个话题,他便一直在问苏涵她家里的事情,她便更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了。
—
那段时间甜蜜得让苏涵一直忽略了杨落的存在。她不知道现在的林墨然对杨落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也不敢问他,也不知道他和她站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偶尔想起杨落……
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那天,孙远航跑来和苏涵说,林墨然在他的手上用小刀刻字,让她管一管。
可苏涵去问林墨然的时候,他却一直遮着不让她看。
放学后,他们一起坐公交车回家。姜茴帮苏涵问林墨然的手上刻了什么。
苏涵站的远远的,只听到他说了一句:“你不能告诉苏涵。”
下了车,苏涵和姜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姜茴告诉她,林墨然手上刻的并不是她。
不是她那是谁呢,答案可想而知。
苏涵其实并没有很生气,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在QQ上找林墨然聊天,但他没有再理过她,同时却依旧在评论杨落的说说。
苏涵有些难过,所以在林墨然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是备胎,是可有可无,亦或是其他。
第二天苏涵就趁着自习课,拿着校徽的针在手上划出了“LMR”三个字母。
划的时候真的好疼啊,更不要说用小刀了,难道他不疼吗?
后来苏涵刻在手上的那些疤痕随着时光流逝渐渐淡去,手臂上因为划的次数太多而渐渐不再疼了,麻木了,可那些划在她心底的“LMR”却从未淡去,一直都疼着,折磨她很久很久。那个时候他们也许都不懂的真正的爱情,那些记忆也都带着非主流的色彩,可那些两个人之间相处的记忆,那些懵懂与青涩,那些情窦初开后来再回忆起来却是非常甜蜜且美好的……
苏涵把她刻字的这件事告诉了姜茴,姜茴听后很是生气,就拉着她去找林墨然。
这时候林墨然刚好从她们班门口经过,姜茴就拉着苏涵到了林墨然面前:“林墨然,你看她的手。”
苏涵有些害羞地抬头看向林墨然,本以为能捕捉到他任何担心的神色,没想到他却只是目不斜视地从她们面前绕过,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们一般。
苏涵顿时感觉被浇了一桶冷水,冰冷彻骨。姜茴似是惊讶于林墨然冷漠的态度,愣在原地,苏涵便趁机甩开了姜茴抓着她的手,留下一句:“他根本就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