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笙陷入无尽的害怕之中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虔若从外面探出了小脑袋,看着他:“我可以进来吗?”虔若每次刚睡起来声音都是软软的。
韩笙三下五除二的将桌上的资料和照片盖了起来,看向虔若:“进来吧。”
虔若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走到了书桌对面坐下了。
“睡醒了?”韩笙喝了一口桌上已经放凉了的茶。
“嗯。”虔若点了点头。
“韩伯父,有消息了吗?”虔若小声的问。
韩笙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觉得绑匪在没到明早八点或者拿到星河的股份之前,是不会有下一步行动的。”
韩笙在星河的股份恰好比秦总在星河的股份多了百分之十,如果给了绑匪百分之五的股份以后,剩下的百分之五从别的小股东手里很好收购,一旦收购成功,韩笙就会失去了最大控股权,就相当于韩笙给的是整个星河。
“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虔若问。
“先找吧,找到了我带人过去,骗他们说要给股份和他们谈判,找机会把我爸救出来。”韩笙说。
“如果找不到机会呢?”虔若提高了些声音。
“如果找不到机会,”韩笙又看向了桌上韩爷爷的照片,虔若也跟着看了过去,“把整个星河给了也在所不惜。”
虔若知道,韩家的家风一向很严格,韩爷爷在韩笙15岁那年就患病去世了,但他从小就教育韩笙要孝顺,韩笙也一直这么做了,不管平时有多忙,他都会抽时间回老宅看看韩奶奶。
所以,让他就这么放弃韩伯父,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教养不允许。
虔若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快三点了,距离绑匪说的时间只剩下五个小时了。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韩笙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进了一条短信。
依旧是一个陌生号码:韩总记得明早带你的心上人虔若来,否则就别想见到你父亲。
韩笙蹙了蹙眉,有些烦躁的拉了拉领带。
察觉到他举动的虔若抬起头看见他手里举着手机,想站起来看看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可她还没站起来,韩笙就已经按掉了手机屏幕,将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是出什么事了吗?”虔若问。
韩笙盯着虔若,不说话。
虔若被韩笙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怎么了吗?”
韩笙沉默了良久:“他们还让我带上你。”
他终究还是把她扯进来了。
虔若也一时愣住了,谁都不会想到绑匪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么个要求。
两个人又沉默不语了,室内安静了两三分钟。
“我明早和你一起去。”虔若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屋子的沉寂。
韩笙抬起头看着虔若:“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你是不想把我牵扯进来,可他们想。”虔若说。
韩笙盯着虔若。
他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他更不想让她再回那个伤心地。
“如果我不出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伯父真的出事了,伯母和奶奶怎么办?”虔若抬起头对上了韩笙的眸子。
是,父亲出了事奶奶和母亲怎么办,可如若她出了事,他怎么办,虔父和虔母又该怎么办?
他盯着面前这个一脸认真的女孩,半晌都没说话。
“好……”半天,韩笙才说出了这么一个字。
-
第二天早上六点,韩笙和虔若就出了门,韩笙开车带着虔若,后面他安排了自己人开车跟着。
绑匪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就把地址发了过来,虔若得知地点是她当年出事的那个工厂以后,一句话都没再说过,这会坐在车上也在发呆。
“到了。”韩笙把车停在了工厂门口,侧头看着虔若。
虔若转过头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工厂大门,废弃的工厂门口,满是灰尘,看起来破败不堪。
她盯着那看了一会,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韩笙也跟着她一起下了车。
虔若站在门口,看着工厂大门,她怎么都不敢上前。
“可以吗?”韩笙站在了她身旁,轻声问道。
虔若盯着那道门又看了一会儿:“可以。”她的声音很小,可韩笙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声音在不住地发抖。
韩笙伸出手拉住了虔若的手,紧紧地握住:“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出事的。”
虔若侧过头看着韩笙,下一秒,韩笙拉着她的手推开工厂大门走了进去。
老旧的厂房,破碎的门窗,斑驳的墙面,让人一进去就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压抑感。
厂房的空气里都随处弥漫着灰尘,虔若觉得她已经难以呼吸了,从她一走进这个工厂里,当年发生的一幕幕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闪过。
她有些害怕了,她的腿有些发软,好在韩笙一直拉着她的手,她才没摔到地上。
他们一直往里走,一直走到工厂里的最后一个厂房门口,门口还站着几个壮汉。
其中一个壮汉看到韩笙和虔若以后,转身进了厂房里面,韩笙知道他这是给里面的老大汇报去了,就站在原地没动。
两分钟以后,那个壮汉出来了,对着他们领头的不知道说了什么,领头让开了厂房的大门,对着韩笙和虔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总,虔小姐,请吧。”
韩笙又把虔若的手握的更紧了,拉着她进了厂房。
他们刚走到厂房里,背后的门就被外面的几个壮汉关上了。
韩笙拉着虔若继续往里走,走了没几步,他们就听见了一个声音:“韩总和虔小姐来了。”
韩笙向声源处望去,一个胳膊上纹着一条龙,脸上还有一个令人恶心的伤疤的人从他们对面的小房子里走了过来。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棒球棍,在距离他们五米的地方随便从旁边破败不堪的地方拉了个板凳过来坐下了。
那个板凳上落了一层灰,甚至还有一个凳子腿都快断了,可伤疤男就那么一屁股坐了上去,坐下了以后,右腿搭在了左腿上,右手把棒球棍支在地上,背靠在了背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