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我简单把发生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下,当然没有涉及任何常人无法理解的部分,大概就是侥幸接到了孩子,不过伤了手指。
万幸这伤只是小问题,没有严重到需要住院的程度,当天晚上就被接到砂糖的家里安顿了一晚上......
并且没有提到中午在巴士上面发生的事情。
撒谎解释一件事情已经够麻烦了,就不要再自找麻烦了。
我懒得再挑选,直接把看起来就比较靠谱的刷子丢进购物篮。
“砂糖家...”
曾春耀呆呆怔在原地。
“一晚上...”
“行了行了,就是她家比较近借宿借宿!”
我言之凿凿且不由辩解。
真要落了口舌在曾大嘴巴这里,我的清白就全部没了。
“对了,你今天怎么能出来的?”
看着春哥在一边消化整个事情的过程,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小子有问题,现在不过是周五下午的五点钟,江海高中针对非走读学生依然遵循的是封闭式管理,除了周六晚上的两小时和星期天的小半天以外,其他的时间应该全都被关在学校里面。
更何况现在还是下午的最后一堂课的时间。
说明这家伙根本没有上下午的课直接跑来千达找我了......并且充分表现了他有一个可以在于班里作为内应,并且提供我所在信息的人。
我的心头一下出现了那个女孩的名字。
那就难怪了。
当时聊天的时候确实提到今天要出门帮任秋宁购置物品,如果不是只请了一天假,说不定穆莜莜也会跟来的吧。
想到当时穆莜莜突然无言的表情。
我就该知道她又要起什么歪心思了,只是没想到是春哥......
曾春耀还在一边万分痛苦的样子。
口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她那么神圣,那么可爱,怎么就看上那臭...”
“为什么不是我...”
“老话说的真好,很多时候都是鲜花插在.....”
“......”
本来还不想理他。
稍微听了一下,这一句接一句的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样子。是不是还要把我钉在火架子上烤个三天三夜搓成灰扬了?
我头顶的生气符号已经和拳头这般大小了。
“喂喂喂,你够了啊!”
真是不去搭理你,你就上天了都。
“阿零!”
曾春耀一下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面。
“哥哥我的幸福人生以后就全靠你了!请把使出的绝招全部传授给我吧!”
“你是吃错什么药了,你该不会就为了这种事情跑出来找我?”
我甩开他的手。
“这只是目的之一。”
“别之一了我还不清楚你吗?”
我气笑了。
“我还没说你和穆莜莜搭伙的事情呢。”
“你小子可千万别在我面前别提小莜!”
我还没详装生气呢。
没想到春哥听到这个名字反而更加激动。
“人家对你不好吗?”
“又是辅导学习又是照顾生活的,还是亲梅竹马呢!”
“怎么能够始乱终弃,脚踏两条船。做出现在这种事情呢?”
“你不说我没想起来。”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小莜同学在交代我找到你的时候的事无巨细且万般的关心...”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为小莜心疼。”
“我突然发现了。”
“你原来比我强的地方是脸皮啊,天哪我真是吐了,为什么像阿零你们这种渣男反而会受到欢迎呢?”
......
霎时春哥就像装载了加特林的人形自走嘴炮机器。
似乎大脑一瞬间接通了所有三姑大姨的逻辑体系,一瞬间街口二大爷附身。
日漫中的什么嘴遁嘴炮,在他面前估计都能跪下身子高呼祖师爷显灵。
甚至还有唾沫星子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赶紧就地连退几步,在这场疾风骤雨之中艰难支持。
“阿零我现在就要劝劝你......”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不要看见漂亮姑娘就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暴风雨还在继续。
但是风暴的中心在不知不觉中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我的视线这时候已经落到了春哥后面,并且不断和春哥暗示眼神。某个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发生了完美的替换。
“砂.....砂.....”
我艰难开口,面颊和眼睛都快表示得快要抽了筋。
春哥说的正嗨呢。
看我这么不虚心听从组织的批评教育,反而更加来劲了起来。
“砂糖同学好看我知道,可是这全校同学谁不知道?谁不眼红,谁不心仪?你想想,她拉着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教室,逃课就不说了,重要的是大家怎么看?”
我心脏都快要碰到嗓子眼了。
可又不敢明示,只能在一边干瞪眼。
那一双眸子,早早的就已经在春哥的身后观察半晌,那种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表情,我几乎不知道她会在最后干出什么事情来。
春哥还不知道情况危急。
摊开双手。
“所以我说阿零,不要硬撑着在兄弟面前撑场面,大家认识这么久了心里都是有数的......而且你也知道,现在我们是什么?”
“我们现在是高二下学期的学生了啊,已经是最后一年了阿零。”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要记住自己的主要任务啊!”
春哥简直就在瞬间化身了语重心长,爱心男妈妈的最优代表,天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几分钟之前还让我教他撩妹的方法。
我连苦笑都快要僵硬了。
梁萸沙你还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这个呆子明显就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这不是折磨他是在折磨我啊。
终于。
我看见砂糖带着轻飘飘的笑意,终于慢步走来。
“这不是曾同学吗?”
还是那一道那么有特点的声线。
轻柔,空灵,像是不带着半分情感色彩的样子。
“谁....”
还没问出声音来。
曾春耀就已经呆住了。
声音戛然而止,空气里面的所有氧气分子一下子被压迫到极限,把春哥的声音憋回去的同时,他几乎连呼吸都不能了。
“阿零...零哥...”
他开始祈求。
“叫我干嘛?”
我失笑着摸摸鼻子。
“我好像幻听到砂糖同学的声音了...很近,很近。就像在我的背后一样。”
他艰难地搓搓自己的爪子。
我几乎都能看见有汗水从他的两鬓流下。
“你没有幻听。”
我叹了一口气。
还是没忍心欺骗逗他。
“砂糖是和我一起来超市的。”
“!?”
我听见了曾春耀心口某种物质一瞬间碎裂的声音。
“我一直在这边的噢。”
一袭紫色长裙的少女,有如仙子,有如精灵,有如一切人间竟可能想象一般美好的物事化生的具象。
带着令人倾心的气息。
来到了我们两个人侧边。
“我其实还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呢,比如我和阿零,班里面的大家都是怎么想的呢?”
她笑眯眯的样子。
声音却没有半分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