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玖歌突然想起先前叫沐嘉严给她寻了几处房产。
便寻思着去看看。
这样一来,她便有了个暂时的目的地。
郑南这个离海岸不远的小镇,是她沐家仅剩的几个人隐姓埋名的地方。
沐玖歌到了这里,便开始四处查看。沐嘉严找的这个地方,确实符合她的要求。
她在这儿呆了几天,却没见到沐晓和沐暮。反倒是和范伯出去吃饭的时候又见到了那个人。
她回来,范伯很是激动。看她一脸泛黄便寻思着要给她补补。可是家里却没一个能做什么大菜的,只能带她出去觅食。
于是沐玖歌便在那个小饭馆里看到了熟悉的人。
那人坐在饭馆中央的高台上低头抚琴。一曲毕后,众人纷纷叫好。
她听有人说这是饭馆新来的琴师。
沐玖歌无奈地摇了摇头。殿下,你这又是何必呢。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不时地去那小饭馆叫上一桌菜,听一会儿琴,然后慢悠悠的走回家去。
因为范伯见她伤还没好,不允许她出远门。她闲着没事儿,只能来此消遣消遣。
二人都没试图与对方交谈。彼此十分默契的装作不认识对方。
直到沐玖歌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她离开了这个小镇,开始四处游走。
小饭馆的琴师也不见了。众人很是好奇,跑去打听了一番,却没人知道他是去了何处。
沐玖歌的伤终是落下了病根。走的快了,便会看出有些跛。不过她却不甚在意。依然在外四处游荡。
她每到一处,总会在不同的地方,发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不知道那人是如何知道她的行踪的。
那人也只是远远的看上她一眼。若是与她对上视线,便轻轻的一笑。从未试图靠近过她。
沐玖歌很是小心谨慎。虽然没被人发现过,但是她总会远离那些看起来很是奇怪的人。
若是发现不对,便会马上收拾行李,动身前往另一个地方。
却总是能发现二殿下的身影。
二殿下在暗中跟着她。即使他非常执着的跟了许久,可现在危机还未解除。她是不会允许自己靠近二殿下的。
若是有一日安全了。有个人在身边与她烹茶弄琴,倒也不错。就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也不知到那时,那人还在不在。
沐玖歌抬头看了看站在高楼上的二殿下。低头喝尽了手里杯子中的酒,然后收拾东西转身离开。
出来这么久,范伯对她很是担心。接二连三来了很多信。她打算回去看看了。
因为挂念着要回去,沐玖歌走的快了点。若是她以那个游山玩水的速度回去,怕是三个多月以后了。
不到半月的时间,她便回到了振南。
虽然在此隐姓埋名好像还挺安全的,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范伯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沐嘉严便与他同住。而沐暮听说是在一个村子里寻了个教书的差事。沐晓则和她一样,出去四处游荡了。不过人家是去做点小本生意,而她沐玖歌则只顾着玩儿去了。
沐玖歌这次回去,依然只见到了范伯和沐嘉严。
沐嘉严寻了个帐房先生的差事,白日里要去上工。
范伯心疼她一路风餐露宿,天天带着她出去寻好吃的。
沐嘉严放工回来还得自己做饭吃,气的天天给她脸色看。
沐玖歌想着还是别太过分了,便不和范伯出去了。
她寻思着要不去饭馆学两手,以后家里就有个做饭能下肚的人了。
这么想着,她便开始行动了。
先观察一下哪个饭馆的菜比较好吃,再问问人家要不要收徒。
她一连去了几个馆子,都不太满意。
那些菜做的都太复杂了,也不实用。主要是她略微算了一下,照着那个做买菜的钱实在是太贵。她身上的钱快用光了,这个只有沐嘉严的工钱养活的小家庭,吃不起。
想着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她便先给放在一边去了。
她出了房门。
今晚的月亮好像不错。
在月色下松了松筋骨。沐玖歌提着酒坛拿着杯子,小心翼翼的从窗户里翻了出来。可不能让沐嘉严知道是她偷的酒。
她上了屋顶,打算对月自酌。
喝着酒,这几年在外游荡的日子像是走马观花般的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总是会有二殿下的身影。
他低头弄琴的,他坐在马头上的,他站在高出的,他对着我笑的......
沐玖歌狠狠的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酒。
还没喝多少呢,就感觉要醉了,沐嘉严私藏的酒果然厉害。
她突然听到了一阵琴声。
怔了一下便转身去寻那琴声的来源。
是从隔壁传来的。
沐玖歌看到了隔壁庭院中的那道身影。
有些熟悉啊,她喝了口酒思索道。是二殿下吗?就是他吧。什么时候住隔壁去了?来了振南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跟了这么些年也不觉得累啊。
夜渐渐深了。
琴声还在继续。喝完了酒的沐玖歌坐在屋顶看着隔壁的人出神。
这么些年了,听说皇帝也要不行了,是不是安全了呢?
找个随时弹琴给我听的人在身边也是可以了吧,她想。
这琴一直弹到夜半才结束。
沐玖歌晕晕乎乎着回去的时候,还失落的想着,怎么不弹个凤求凰呢?她都好久没听了呢。